满庭芳小说 > 最难消受美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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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卫首领走上前,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量说出答案。

  「什么?他真的这么说?」

  铁卫首领万分同情的看着额头冒汗的主子,点点头。

  「好!等我回去再同他好好清算!」对那个此时不在眼前的人咬牙切齿一番后,「我没事,等我将这歌补全了就回去。你们尽快把我的话传回去。」

  「听好!不管你打算怎么恶整我,我很好!非常好!等我回去,会还你这三次失约的代价的,不许偷跑出来!不然,别想我以后会再对你守信用。」

  说完要他们转达的话,金悦霜口气一转,「你们也受了不少罪吧?有我这个任性的主子,真是辛苦你们了。」

  邱无欢没有预警的走了过来,显然认为金悦霜该休息了。

  「我不会有事的,别用那种表情看我。英雄只怕病来磨,奴家这美人也怕病来扰,等奴家病好了,奴家一人赏你们一个吻如何?」

  她这一说,铁卫们同时向后退了三大步,很不给面子的猛力摇头。

  「过分!居然拒绝奴家的好意,奴家的心好疼啊!」

  她的娇嗔远不如邱无欢一过来就把她抱起来,还要来得让人震惊!

  主子真的没事吗?

  「主子,您.....」

  「嘘!」金悦霜伸出食指按在自己唇上,「记住,你们什么都没看到,也别用那种质疑的眼光要我拿下这面纱,更别说我是冒牌的,要我拿出证明,我是真货还是假货,相处这么久了,你们不会不清楚。」

  她太明白这群保护欲过剩的手下们想要说什么,接着又想到一件事,「对了!你们回去时,顺便转告一声,最慢在下次月圆前,给奴家送一盆最美、最香的茉莉花来让我妆点这地方。」

  「忆姬乡里什么花都有,妳要茉莉,园子里就有了,何必要人千里迢迢的走这一趟?」邱无欢不解的问。

  金悦霜点了点邱无欢的额头,神秘一笑,「奴家要的茉莉不同啊!等帅哥哥看了就明白。」

  这盆茉莉花就是等着续完残曲,好与男主角再见的女主角姬茉蕊啰!

  ******

  花,因为丰沛的水更显娇艳;树,因为充足的阳光更显挺拔。

  花木扶疏、鸟语虫鸣,还有个声音在回荡--

  「愁音动,泣哀歌,惟君折花月下待。君怜我,红瓦墙,月月圆缺盼出笼。朱冠怒马殷殷过,我仍楼高望紫陌。小杨江,花船头,与君初见犹含羞。秋香裳,紫金华,纵遮粉面莫低头。欲见一面万千难,忝盗片时喜聚首。」

  没有丝竹为佐,也没有人聆听,这歌用着只有那人听得懂的话唱着,一遍又一遍。

  「她还要唱多久?妳知道吗?欢儿。」武溪峡挥舞着拳头,问着同样在练拳的邱无欢。

  邱无欢停下练拳的动作,站到一边看着像只百灵鸟般穿梭在花间的金悦霜。

  自从她醒来后,养足了精神,每天到花园唱歌赏花就成了她的习惯,这么做的用意不外乎--

  「唱到爹受不了,唱到她再也不能唱为止吧!」

  想想,金悦霜真是有耐性,也很有体力,天天唱着同一支曲子,还能唱得这么自得其乐。

  邱无欢凝视着穿梭花间的身影,那股异样的感觉又从心头升起。她是女的呀!

  「我是不介意她这样唱啦!忆姬乡里除了妳,就是妳爹和我了,有个爱唱歌的女娃娃作伴,武师父我也很高兴,可妳爹就难说了!而且她一直唱,都不用休息一下喝杯水吗?」

  武溪峡的疑问提醒了邱无欢,她点了点头,走下台阶。

  「妳要去哪里?欢儿。」武溪峡的拳头仍是挥着。

  「给她拿药去,顺道叫她歇一会儿,也让爹的耳根子清净一下,省得爹太难受。」

  她这样连着唱三天,爹也躲着她三天,在自己的地方还得躲躲藏藏的,未免也太可怜了。

  邱无欢捧着药,心情也同样不好受,两边都是她的亲人,一为天一为地,她既渴望天地重合的那一天,却又不敢奢望自己有见到那一天的幸运。

  她听了太多、太多次了。

  当年,娘做下残忍的决定,让她跟着爹远离皇都,爹心碎的辞去文史之职,许久之后才在武师父的支持下重新站起来。

  那伤、那痛,如何轻易抹去?

  「妳该吃药了。」出声呼唤那步履轻盈,又跳又旋的金悦霜,好奇她是打哪来的好心情?

  若说她金悦霜是朵花,那肯定是朵漫天飞舞的蒲公英,即使无法飞上天,也要尽展自己的风华。

  若是她拥有这朵花,该如何让这花甘心留在她身畔?

  「奴家的精神恢复了,以后不劳帅哥哥为奴家费心了。」

  一个优雅的旋步,金悦霜喜上眉梢的绕了过来,顺了顺气,「奴家都唱这么久了,该听到的人也该听到了才对。唉!可惜人家就是不理奴家。帅哥哥,难道奴家唱得不好吗?」

  金悦霜接过药汤,吹凉后一口一口喝着。

  「这与唱得好不好没关系,妳还是放弃吧!碎了的心没那么容易拼回原样的,妳这样一再的往伤口上刮,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这曲一再重复的唱,就等于一次又一次的挖出沉痛的过往,她尚且难忍,何况是当初亲身面对、沥血残心走过的爹呢!

  「奴家不也说过这其实是个误会吗?其间的曲折,难道你们不想弄个明白?」放下碗,金悦霜搭着邱无欢的肩膀,在她身上蹭着,「奴家带了答案过来,为什么你们不肯接受事实?」

  邱无欢抓下她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柔荑,被她碰着的地方泛着异样的热,「有法子就引他过来听妳说吧!如果当时不挥刀,何须费心为人止痛?」

  「若要怪罪,帅哥哥只能怪在奴家头上了。错认挥刀的凶手,奴家只能对你们讪笑后回头。只是,答应了人家要做的事,奴家誓以生命来换,该偿的恩,奴家亦不借用命来还,帅哥哥难道信不过奴家的决心?」

  「够了!我不想再没日没夜的照顾妳,妳不舒服,我也不见得快活。除了用生命来威胁,妳就没有其它法子可想了吗?」

  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命?邱无欢莫名的又火气上升!

  「对啊!」金悦霜双手互击了一下,递上一枝捧抱在怀里的鲜花,「帅哥哥果然聪明!奴家受教了。但请问,有什么法子可以让那狡兔出窟?奴家洗耳恭听。」

  巧笑倩兮,一张漾得出水般的娇靥近在眼前,谁舍得拒绝?

  邱无欢没有伸手接过那花,拿过空碗,撇过头不看她,「妳自己慢慢想吧!我帮不了妳。」

  「真是无情,奴家都这么拜托你了,偶尔出卖一下自己的爹也不肯。」收回手,将花放在鼻端轻嗅,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奴家也晓得要想法子啊,只是……」看着邱无欢不感兴趣的走远,金悦霜徐徐拿开面前的花朵,将满怀的花撒了出去。

  「这法子要配合时间,且更伤人伤情啊!」 只不过,时候也快到了。

  *******

  清早的阳光依然耀眼,花没枯一株,树也没少一棵。

  但,好象少了什么?

  武溪峡在空地上练着每日必定要走上一趟的拳脚,却总觉得好象少了什么似的不自在。

  欢儿也在,该走的拳路也没缺上半式,那是少了什么东西呢?

  「武师父,你有看见她走出来吗?」

  对啦!就是少了那女娃娃嘛!

  「我才在奇怪,今天怎么没听到那娃娃唱歌,原来她根本没出来。」

  武溪峡终于明白少了什么东西了,霍然开朗后,打起拳来也更轻快了。

  「不对劲!」

  金悦霜不是这么嗜寐的人,邱无欢收起拳脚,打算到她房里看个究竟。

  蓦然扬起的歌声,熟悉的词、熟悉的调……

  「这声音不对啊!好象……好象……我好象在哪儿听过!」武溪峡停下推出一半的掌,敲着自己的脑袋想着。

  「不是她!」邱无欢觉得状况有异,这声音并不是金悦霜所有。

  是谁跑进忆姬乡里?金悦霜呢?邱无欢还来不及推开她的房门,一道更快、更迅速的身影赶来按住门板,不让她探个究竟。

  「爹?」邱无欢第一回看到这样憔悴的父亲,发丝散塌、胡髭丛生。

  按着门板的人没了一贯的冷静,「茉蕊,怎么会是茉蕊?」

  「嗄!难怪我老武听得耳熟得紧,原来是嫂子来了!」随后赶来的武溪峡,说完后顿了顿,一脸的疑惑,「茉嫂子是怎么进来的?她也会五宫迷阵的破阵步法吗?」

  「金悦霜!一定是她带她来的!」邱无欢很快的找出凶手,「我上回带她出去一趟,还蒙了她的眼,不让她踩到地上,没想到她那么机灵,不但记熟了路径,还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了进来!」

  邱无欢相当后悔自己一时的心软!要是金悦霜今天不只带一个人进来呢?被欺骗的心情骤然升起。

  「不是做兄弟的是根墙头草,我也不是要替哪个人说话,只是,该面对了!兄弟。你也把自己困得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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