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谁信呢!”她软软地娇嗔,樱唇微微嘟着,可爱又撩人。
他终于克制不住,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拥着。“我会用一生一世来证明,没骗你。”
“那我就等着看你表现了。”她笑弯了眉眼,在他怀里扭着赖着,温存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后退,瞥了桌上那些零碎的纪念品一眼。
“既然你说这些东西任由我处置,那我真的烧了?”
“烧吧。”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她睨他一眼,还真的回房里抱出一个小炭炉,点了火,先将那张押花书签丢进去,接着是剑穗,然后是手绢……
每丢一样东西,温岁岁都会悄悄打量男人的脸色,他虽然眼神复杂,似乎十分感慨,却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果真是放下执念了。
温岁岁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似喜似悲,释然之余似乎也有几分惆怅,在烧这些东西的时候,她何尝不是在与前世的自己告别!
程沐兰,永别了……
正当温岁岁准备将最后的兰花木簪也投进炭炉里,忽然不知从哪儿吹来的一阵怪风,登时将火给灭了。
她怔住了,重新引了火,风又吹来,火焰再度熄灭。
温岁岁脑海蓦地闪过某种念头,激动地捏着兰花木簪站起身来,仰首望向一片澄透的蓝天。“是不是我能把真相说出来了?您允许我了?”
风又吹来了,这回却是轻轻柔柔的,像母亲对孩子的。
温岁岁眼眶顿红,泪光莹莹,她望向顾晏然。
男人不明所以,担忧地握住她肩膀。“怎么了?你这是在和谁说话?”
“晏然,我得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在驿站与你重逢时就想说了,只是不被允许。”
驿站?重逢?
顾晏然神色陡然一变,听出她话里不寻常的含意。“你的意思是……你以前见过我?”
她含泪颔首。“在我上辈子。”
“上辈子?”他错愕又震惊。
她却凝睇着他嫣然一笑,双手圈抱他的腰,百般依恋地倚在他胸怀。“我的前世,就是程沐兰。”
他整个傻住了,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她明白他一时难以接受,拉着他坐回石凳上,悠悠地告诉他关于她死后如何跟随在他身边,如何悔恨不迭,又是如何得到了重生的机缘。
“所以你……就是程沐兰?”
难怪他总觉得她和程沐兰虽相貌不同,一颦一笑却极是神似,还有其他种种奇异的蛛丝马迹,显示她和程沐兰关系匪浅。
“可你明明说过,你不是她……”
“我只是不希望你将如今这个我看成是你寄托情感的替身……程沐兰辜负了你一番情意,她配不上你,温岁岁才是你今生的伴侣。”她在他怀里仰起清美的脸蛋,略带撒娇的口吻。“你能明白吗?我是程沐兰,但又不只是程沐兰,我是……比程沐兰更好的温岁岁!”
又是这般娇俏得意的小模样。顾晏然越看怀中的佳人越喜爱,臂膀不由得收拢,紧紧地圈在怀里。
确实如此,他总是捉摸不定程沐兰的心意,但温岁岁对他的怜爱与眷恋,无庸置疑。
温岁岁比程沐兰更好,能遇见她,与她相知相惜,是他三生有幸。
他低头吻了吻姑娘柔软的发旋。“不过你说你的魂魄曾经寄居于兰花发簪里,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时候你能看见我吗?”
她一凛,顿时有些心虚。“这个嘛,也不是一直在发簪里,能出来的,只是不能离发簪太远。”
“我可是一直将这发簪带在身上的,岂不是说当时你其实就已无时无刻陪在我身边了?”
“……那时候的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温岁岁低眉敛眸,悄悄地对手指。
“为何?”顾晏然不解,好奇地追问:“那你欲要何时才告诉我?”
当时她以灵魂的形式跟在他身边,等于是被迫与他形影不离,就连他更衣沐浴时,她都只能在他周遭三尺之内打转,该如何告诉他,其实连他果身时那强健伟岸的体魄,她都早就严看过不少次了……
哎呀,简直羞人,至少也得等到和他洞房花烛夜,行了周公之礼后,才好把这些秘密告诉他吧!
温岁岁悄悄地咬了咬唇,再抬起头来已是巧笑倩兮。“你不是允了我,成亲以后你会带着我一起走商,行遍天下吗?这话作不作数?”
“自然是作数的。”他毫不犹豫,墨眸碎落点点流光,闪耀着对她的情深意厚。“无论是烟雨江南、塞北大漠,或于湖中泛舟,或于草原策马,我将与你携手共同览遍这世间最美好的风光。”
“所以啊,你着急什么?”
她踮起脚尖,在他颊畔印落一个响亮的香吻,如兰的馨息撩拨着他的耳畔,用心许下的诺言比陈年美酒更醉人——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说给你听。”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