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索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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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跟前这个段大公子真该跟他好好学习什么才叫知恩图报。瞧瞧他,不但要奉上一生做为回礼,连她想投向别人怀抱,他还得小心翼翼的护送她安然的进了别人怀里,就连“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最基本原则,也只能乖乖在她求怜似的水亮眸光中溺毙,再随着出口的软声细语,一去不返。

  “那就请吧,南公子。”

  西门雪心中一阵苦笑,摇摇头,开步迈上。

  第六章

  承恩山庄

  “有人袭击你和雪儿?”

  段召宁端坐堂上,皱眉沉思。

  “是,就在山腰处。”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有了动作。”

  “爹,您知道是怎么回事?”段观波十分惊诧。

  难道有什么事是他该知道却忽略掉的?

  段召宁凝站在堂下的儿子良久,终于叹了口气,“还记得上个月我们到邺城的事吗?”

  段观波点点头,“记得,我们是去祝贺良亲王的寿辰。”邺城离练家所居的景岚镇不远,因此他们才会在回程途中路经练家。原本是想登门与练潮讨论他与练雪的婚期,没想到练家却遭遇横祸,只可惜他们去得晚了,只来得及帮练家处理后事。

  “那你明白为何我们没有在景岚镇多做停留吗?”按理凭段练两家多年的交情,他们应该留在当地,把练家惨案查个水落石出,将凶手绳之以法。

  “呃……因为爹以为雪儿一家无人生还,所以……”段观波说得很迟疑,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段召宁面有愠色,起身大喝:“胡说一通!”

  这小子怎这么没脑袋!

  “是,孩儿知错。”段观波被吼得一头雾水,但看父亲怒气冲天,只好不问事由的先认错。

  瞧着儿子俯首认错,好听点是虚心求教,讲实在是朽木难雕,段召宁不禁一阵头痛。

  “直到现在,你还没想通。”按着犹疼的额际,段召宁颓然落坐。

  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重,做爹的岂不清楚。观波的性子温顺,想法单纯,行事直率,若生在一般人家,可算是个老实可靠的年轻人,可是生在段家,只怕落了个段家基业不保的下场。

  他不懂,不都说“虎父无犬子”,即使传不到十分,总有个六、七分吧,可是看看观波……

  “唉……”又是长长一声喟叹。

  段观波面有惭色,“孩儿谨听爹的教诲。”早已听惯了的他,自然清楚段召宁这声长叹所为何来。

  没办法,他天生脑筋就不懂得该怎么转弯,他知道爹对他这个独子寄予厚望,他也一直很努力的想达成爹的期望,可是那真的好难。

  “对于现今的朝廷情势,你了解多少?”

  虽然儿子的反应慢得让他对段家的未来烦恼不已,但跟前首要之务,还是让观波赶紧认清眼下承恩山庄所处的情势,免得哪天这个宝贝儿子是直的出门,躺的回来。

  “爹指的是现在朝廷两派的争权不下吗?”

  段召宁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没错。”幸好还不是完全没有救。

  “那你应该知道,与我们交好的良亲王是宰相一派最有力的皇族势力……”段召宁起身,在店中踱起方步,开始仔细分析。

  “这几年来,宰相与国舅两人势同水火,连带朝中大臣、皇亲贵族也分为两派,两方人马时有输赢,勉强算是势均力敌。但是这阵子以来,国舅的手段开始趋近极端。”

  段召宁停步,见段观波聚精会神的听着,又往下说:“上回到良亲王府,他就曾对为父提出警告,说国舅已经将承恩山庄列为必除目标之一。”

  段观波惊呼:“针对我们?”有必要吗?

  “虽然武林与朝廷事务表面上扯不上关系,但我们长久以来和良亲王府交往密切,而良亲王又是宰相一派重要成员,国舅自然将承恩山庄当成是宰相一派的暗里势力,对他而言,我们的存在有如芒刺在背,非拔不可。”

  段观波恍然大悟,“所以爹是怀疑今天袭击我和雪儿的那群人……”

  “不只是怀疑,而是相当有可能。”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那回藉祝寿之便,我和王爷已经有了解决之道。”

  “什么样的解决之道?”没想到那回爹上良亲王府寿,暗地里还别有目的。

  “既然我们身在武林,就用武林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怎么做?”收买杀手对村国舅,一劳永逸吗?

  令人意外的,段召宁脸上有些微的迟疑,“关键就在一个人身上。”

  “什么人?”

  “‘鬼煞仇心’西门雪。”

  需 忿 梧

  同样的院,相似的伤秋,依旧飘零的叶。

  “对不起。”

  西门雪侧身一望,假意不解,“对不起什么?”

  “你名字的事。”练雪无奈的提醒,明白他又在逗弄她了,这人怎么老爱逗人呢?

  “噢,你说那个啊。”西门雪轻拍额,一副恍然大悟。

  “何必道歉呢?梅儿名字取得好,我高兴都来不及。”他亲昵的俯首靠在练雪颈边,“以后取名字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

  “嗄?”什么以后?

  “以后若我们有了孩……”倏地,一抹淡香扑鼻,唇上跟着传来柔嫩的触感,阻止他说完。

  练雪又羞又恼,情急之下,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你在说什么浑话?我们八字都还没一撇……”

  咦,这样说不对吧!

  发觉自己的话中有语病,练雪急忙改口,“呃……我是说我们……我的意思是我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口。

  可恶!怎么每次站在他面前,脑袋里就变成一团豆腐,什么也想不得。

  西门雪轻轻扳开嘴上的细嫩手,柔声说道:“你想说什么我很明白。”在练雪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他在她的掌心烙下一吻。

  “我说过,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好好想。”

  一记轻吻如同一道劲掌轰上她的脑间,正要脱口而出的抗议声,也在西门雪温柔而坚决的注视下,全数收回腹里。

  她彷佛可以听见自己内心的高鸣——

  抗拒他,如行蜀道,难于登天。

  震惊过后,练雪双肩一垮,“你怎么能这样?”这样一再迷惑她的心。

  她抬眼瞅着他,水瞳蒙然不解,“我以为杀手是无心的。”

  西门雪翻掌朝上,劲力一吐,数月纷飞秋叶已然落人掌中。

  “人也说落叶无心,梅儿,你也这么认为吗?”

  练雪不由自主的伸手接过他掌中的叶。

  落叶无心?不久前她仍悲怜着秋叶有心无人赏啊!

  “相信自己,你才能得到最真实的。”

  “相信自己就能得到真实?我……我不懂。”从没人告诉过她这些,她只知道很多人都这样说、那样说……

  西门雪淡然一笑,语带玄机,“不用急,这回你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什么?”练雪又跌进了五里雾中。

  西门雪并不急着解释,走近一步,执起她的手,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它不会后悔。”

  单纯如梅儿,想让她转移注意力,太容易了。

  “它!”练雪揪起一对秀眉,全副心思移到他突然抛出的话上。

  西门雪缓缓收拢掌指,将秋叶握人掌心,“记得吗?你手中的落叶。”更为逼近的俊庞呼出的暖热气息,近得如煦风拂面。

  “落叶……”练雪喃喃拉长了声,继而愕然睁圆了眼,“你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的?

  西门雪手一勾,将她纤细的身子揽进怀里。在满心的惊诧之下,练雪也任由他这般亲密的靠着她。

  “我的亲亲梅儿,你以为……”西门雪头一低,埋首在她颈间,轻嗅着丝丝幽香。“有什么时候是我没看着你的。”他不是不解风情的段观波,梅儿心里在想什么,他没有不明白的。

  低切热烈的宣告,她几乎软在他怀里,“你一直……看着我?”

  她彷佛可以听见自己内心在被他软化后,正沸腾不已的鼓噪。

  这样的人,要从何拒绝起?

  在自己一举一动、一思一念完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下后?

  在自己永远也无法抗拒,甚至是深深依恋着的胸膛间!

  以自己不知何时早已被融进的心……

  她在他怀中仰起头,再也无法抗拒自己最真的心意,“看我,懂我,你的心……”她闭上眼,委首静静栖靠在他胸前。

  耳际传来鼓动的声音已经给了她最真的答案。

  “我听见了。”

  一声满足的叹息从西门雪的口中逸出。

  脸庞被一只温暖的手小心翼冀的捧起,练雪睁开眼,望进一整片的幽暗无际。

  额抵额,西门雪的话语虽轻,但仍一字不漏的渗进她的耳里。

  “冷枝独绽的冬梅,原本就只属于雪。”

  就在练雪还来不及消化他语中深意时,他热烫的唇已吞没她微颤的樱唇,然后带着能融尽冬雪,激焰似火的狂情,贪婪的汲取她口中注定一生只为他所有的那抹梅香。

  他终于折下他最想要的那枝雪中梅。

  仰着头,承受口中不断传来,强烈得叫人晕眩不已的激情烈爱,满脑思绪只能随着他霸道的掠夺翻涌滚荡,练雪下意识紧攀着西门雪,任由他一偿沉积许久,已然无法遏抑的情恋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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