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格,你怎么敢?”慧时笑岔气的有着菱格。
“谁教他叫我小鬼。”菱格一脸“他活该”的表情。
“可是他长好帅、好体面啊!”丽莉一脸作梦的表情说。
“好帅、好体面?”菱格扬起眉回想了一下,“可是我怎么只注意到他的皮鞋擦得好亮?”
“你哦,一心只想着怎么报复他,哪里会注意他长得是圆、是扁。”丽莉白她一眼,“现在,我们要怎么回去?”
“走回去呀!”菱格好笑的回答。
“我当然知道用走的,不然用爬的不成?我的意思是,你踩了他一脚,他现在说不定正在走廊上等着找你报仇呢!我们回包厢一定要经过那儿,你说怎么办?”丽莉苦恼的说。
“是喔,现在怎么办?”菱格经丽莉提醒才恍然想到,看着慧时问。
慧时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有等啰。”
菱格满脸歉然的注视着她俩,这下子她还真应验了“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
***
“喂,你们三个怎么还在这儿?我和小敏以为你们掉进粪坑裹了。”子锳推门而入,看见她们三个劈头就说。
“子锳,你来得正好。”丽莉如见到救星般的大叫。
“怎么了?”扬起眉,子锳怪异的看着她们。
“先别问,你只要告诉我们,刚刚在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一个男的站在走道上?”
菱格语气紧张的问。
“什么男的?”子锳听不懂。
“就是……哎呀,反正就是一个男的嘛!”丽莉顿了下,轻轻踩脚,“反正你从包厢走到这,途中有没有看到一个男的站在走道上?”
“别说男的,就连半个儿影也没见着。这间KTV的服务生不知都躲到哪去了,想加冰块都找不到人。”子锳抱怨的说。
菱格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没有?”
“说没有就没有,你们还真烦啊。”子锳白她们一眼,走进厕所。
“他大概真的没有在那了。”丽莉看着她们俩说。
“那我们快走吧!”慧时兴奋的说。
“还……还是等一下子锳吧。”菱格还是有点不放心,“至少我们从刚刚的三人变成四人,他比较认不出来。”
“你这是什么歪理?”慧时好笑的问。
“哎呀,反正等一下就是了。”
“你呀,刚刚像老虎,现在却像只老鼠。”慧时嘲笑她。
菱格耸耸肩,一脸不在意的表情。
待子锳出来后,四人浩浩荡荡的走回包厢。起先菱格有点探头探脑的,但一见那名男子不在时,她马上恢复本性,叽叽喳喳、跳跃不已。
“谢谢你们。”玩了一整夜,在离别时刻,菱格忍不住由衷的感谢小敏等人,“认识你们是我今生最大的收获。”
“哎呀,你别恶心巴啦的。”小敏用肩膀顶了她一下,“而且认识我们这些损友,你会有什么收获?难不成你暗中把我们卖了不成?”
“对呀!你可别把我们卖了,还要我们帮忙数钞票哩。”慧时开玩笑的说。
“你们呀,真是我的最佳损友。好啦,今天到此结束,你们明天上班的上班、上课的上课,我这个闲人可不敢耽误你们宝贵的时间。快滚回去吧!”菱格不客气的催促着。
互相取笑了一阵子,五个女孩依依不舍的笑着挥手道别,然后分五个方向各自回家。
***
菱格哼着小曲走进家门,厅内漆黑一片、寂静无声,想必父母早已睡熟,所以她轻手轻脚的上楼、换洗,然后在床上躺平,带着微笑进入梦乡。
“铃……”
刺耳的铃声打断菱格的美梦,吵得她不得安宁,她翻身将床头的闹钟狠狠按下,然而铃声依然响彻云霄。
她气愤的跳了起来,往楼下冲去。谁那么不要命,一大早就吵死人,不知道她快天亮才回家睡觉吗?可恶!
一把拉开大门,她正想破口大骂,然而外头站的人却让她顿时惊醒。
两个警察面无表情的站在外头。
“呃……有事吗?”她愣愣地问。
“你和白源鸿、陈素芬是什么关系?”
菱格一头雾水,但仍老实回答,“他们是我父母。有什么事吗?要我叫他们……”
“他们昨天发生车祸,一个当场死亡,另一个正在医院急救,情况危急。”警察截断她的话。
“什么?”菱格睁大眼瞪着他们,一脸不相倍,“你们开什么玩笑,我爸妈不是在睡觉吗?”她生气的对他们吼,转身冲向父母房间。
“妈……”
她一把推开房门,然而空洞的房间却让她感到寒冷不已。
“不……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
菱格捂住嘴猛摇头。她不相信,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的,不可能……“白小姐,你还有其他的亲人吗?我们……”
菱格茫茫然的看着警察,只觉得所有声音离她远去,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菱格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事不关己。
自从父亲猝死、母亲成为植物人,再到公司因一项错误投资而亏损、倒闭,她由一个单纯的学生,被迫走入无情的社会。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然而她的世界竟然全变样了。
原来母亲表现出来的不在意全是骗人的,原来她的心中充满了恨意──对父亲寡情与多情的恨意。
不愿放他是,只有随他走!这是母亲遗书中最后一句话,只可怜她连最后心愿都没达成,反倒留在人间受苦,这也许是上帝所给与的惩罚吧!
菱格笑得好苦,一夜间的遽变让她瞬间成长,面对庞大的债务与母亲的医药费,她先是不得不卖掉居住十多年的房子,再来就是将自己卖到罪恶之城“地狱”。
老鹄为抽中间利润,动人的言语说得天花乱坠,什么卖身葬父,什么现代孝女,哄抬她的身价,像人肉市场般的拍卖着她的初夜。
面对眼前争相竞价的豺狼虎豹,菱格只是一脸木然。她早就将灵魂抛弃了,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一万!”
“两万!”
“五万!”
“六万!”
“十万!”
价格的上扬让老鸭笑眯了眼。但人是贪婪的动物,哪有满足的时候,所以老鹄继续喧叫着,三寸不烂之舌更是从无停过。
突然,菱格讽刺的笑了。
她从来不知道身上那片薄膜如此值钱,竟然有人喊价喊到十万!哈,早知道自己那么值钱,那天她就应该将价钱订高一点,不该只开五百万才对。她嘲讽的想。
不知过了多久,喊价的人声单纯了,就只剩两、三只小猫……不,是两只,正为了争夺她这块冷冰冰的肉而面红耳赤。
菱格冷冷的瞟了那两人一眼。上帝!她早该知道会来“地狱”这种地方的人,不会好到哪裹去,但能让她这个早已没了魂的人愕然还感到恶心也是难得的,由此可见那两个人的外表有多么难以形容。
“二十万!”
“二十二万!”
“二十三万!”
“二十五万!”
“三十万!”其中一人毅然喊出价钱。
全场惊呼一声,顿时陷入一片无声。大伙纷纷对那人行注目礼,仿佛向他行最高的致意。
看着场内的变化,菱格在心中暗数着,一、二、三,然而依然是寂静无声,看来一切已成定局了。
这时老鸭开始喊了。
“三十万一次。”
无人有异议。
“三十万两次。”
菱格不想再看下去了,极力挣脱老鸭的手,转身入内。这里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地狱”!她用双手环抱自己,抬头看见了墙上的一幅画,顿时心有同感,因为那幅书上写了几个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是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半个小时之后,菱格就随着“他”来到这里,一闲美轮美奂的牢笼。奇异的是,他并不是之前看到的那两人中的任何一人。
她不知道后来拍卖场有了什么变化,只知道老鸨笑咧了的嘴不停的唸着、说着,差点没唱了出来。他买下了她的初夜,更买下了她往后三年的每一夜,因此,未来三年她成了他的专属情妇。
他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有幸福美满的家、有美丽贤淑的妻子,更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然而他却买了个情妇,一个妓女情妇。虽然她只有他一个男人,但她毕竟已经冠上妓女这个名称,再也洗不清、擦不净了,不是吗?而他却买下了她,一个妓女。
人真的很奇怪。想当初她是多么恨那个破坏她家庭的第三者,恨那女人谁不好勾引,偏偏勾引一个有着幸福家庭的有妇之夫,害得她家破人亡。对于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她深恶痛绝、恨之入骨,她的不齿与怨恨简直可以用“比天高、比海深”来形容了。可是,今日她却成了自己憎恶不已的第三者!
哈哈,上帝也未免太爱捉弄人了吧。
***
凭着窗外的月光,菱格看着身旁熟睡的他,他是她的第一位“恩客”,也是让她由女孩变成女人的男人,更是她情欲的启蒙者,这阵子他让她尝尽了男女间的爱欲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