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来,某人再不出现,恐怕有人要望穿秋水啰!」一个调侃的声音在梁文静身后响起。
「妈,妳怎么进来人家房间,也不事先敲个门?」转过身,一张俏生生的脸蛋,即使不满地噘着唇,依旧迷人得紧。
「反正敲了妳也听不到,径自走进来不更省事。妳爸要我上来叫妳下去吃饭,吃不吃?」
「哦!」很提不起劲的声调。
叶慈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我那个准女婿来过三次了--」
「什么?」梁文静兴奋得叫了一声,「妳怎么不早说嘛!他真的来过了?」双手捂住胸口,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
「都被妳父亲阻挡在外--」
「老爸怎么可以这么做呢?破坏一段美好姻缘,是会被五马分尸,没好下场的,他不知道吗?」
「他还说他不会放弃的--」
「嗯!真正的男人是勇于接受挑战。也因此才有撼天动地的绝美爱情,这正是我所追求的。」梁文静双手合握道,眼底散放着不可思议,生死两相随的光芒。
「并且说他还会再来。」叶慈终于结束被分割成好几段的话。
叶慈看向此刻正呆立窗旁,脸上挂着满足笑容的女儿。她十分透彻的了解她的女儿是那种小迷糊不断、大胡涂不犯,算是胡涂好几时,却也是聪明一世的人。
像现在,她应该比较担心她的终身大事,是否就此泡汤的时候,却一径沉浸在自己一手编织成的浪漫爱情幻想国度里,一点也没有正常人该有的反应,看得叶慈好生失望。
「妳不应该先痛哭一场吗?」
燃起一丝希望,或许被她一问,女儿果真会嚎啕大哭一番。书上说:表面的坚强不可信,要激发她潜在的脆弱。
「好端端的,我干嘛要哭?」睁着一双迷茫的眼,梁文静一脸纳闷。
「真的不哭吗?」
「妈……」
「我的意思是,妳总得表示一下,妳和秦志亚这段不被看好的恋情啊!例如甩甩头发、乱吼几声、大跳几下,学人家乱撕卫生纸,用着殷红的血,在镜子上写下历史的一刻……」
梁文静笑得忘形地截下她母亲大人的话,「妈,我老实告诉妳吧!妳相中的女婿绝对逃不出女儿我的五指山。」边说还边配合着伸出五根手指做成爪状。「将来我不只会是秦太太,还会是秦妈妈、秦奶奶,这辈子,我都要和他纠缠到。」
说着说着又痴笑起来,一脸标准的白痴相。唉!她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叶慈看着兀自沉思发呆的女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魂,别又发呆了。现在我要问妳一件事,妳肚子里的小孩有多大了?」叶慈再度语出惊人。
「妳知道?」梁文静这会儿倒是一脸戒慎地看着叶慈。
「我有一双犀利无比的眼,能看穿任何人的肚皮;再加上敏锐嗅觉,能嗅出新生的灵魂。」
「妳把自己说得简直就像个巫婆。」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一个多月了,老爸知道这件事了吗?」拜托!千万别让他知道。
「妳安心,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聪明。妳就好好给我待在家里,哪里也别想去,我可不想煮熟的鸭子给飞了。至于妳老爸那边,我自有法子摆平他。真想不透,那个糟老头在那边穷搅和个什么劲,又不是他要结婚,意见那么多干嘛?」
「爸可能是看秦伯伯英挺如昔,所以才在吃醋。」粱文静倚着窗台,笑着看向身材依旧保持得很好的叶慈。
「吃男人的醋!他是闲当中文教授没事干吗?」
可能喔!感情的事,任谁也说不定。看到往日情敌一点也没受到岁月的摧残,仍是超级帅哥一个,谁能不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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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她以为那是只蚊子,但当她伸手去挥,却没挥开时,随即翻开沉重的眼皮。
梁文静一双迷蒙的大眼原本是没有焦距,但在渐渐习惯了黑暗之后,她呆住了。她以为她是在作梦,否则……
不是梦,那么真实的气息--连气息都那么霸道,可见她不是在作梦。
况且,一个活生生的重量压在她身上,怎么会是梦!尽管房内很暗,她还是可以认出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妳究竟醒了没?」忍不住去拍她细嫩的两颊,秦志亚没好气道。
他不满地看着梁文静像被点了穴道般的动也不动。「回答我!」
「志亚,哦!志亚,真的是你。」她紧紧拥抱住那个真实的躯体,一朵甜灿的笑靥,奇异地消除了他所有不耐的怒火。
他得承认,抱着她的感觉还真不赖。有点别扭的是,他们两个活像在演一年只能会一次面的牛郎织女。
「既然这么高兴看到我,干脆嫁给我,每天任妳看个够。我可是听说有人天天拿着相片,一看就是好几个钟头呢!」说到这个,他倒是挺自傲的。
「你从哪里道听涂说来的?」梁文静把嘴一撇,放下环住他的手,心底把这笔帐给记下了。「而且我还没答应要嫁给你,人家还没当未婚妈妈,眼前就是个好机会,我想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那种走在时代尖端女性的感受一定很棒。」
秦志亚的胸肌倏地绷紧,「有妳父母在,我不相信他们会任妳胡来。就算他们压不住妳,也还有我。」
她听了马上大叫:「还没嫁给你,就恐吓我,要真嫁给你还得了。」这种刁难他的感觉实在有说不出的快活。十年风水轮流转,虽然转得有点慢,但还不迟。
「别得意。我待会儿把妳绑回去,等到天亮,再到礼堂顺理成章的完婚。」他的英眉一竖,果决得不得了。
幸好她还有个聪明的脑袋。「我还有嘴巴可以表达我的不情愿吧!除非你不怕人讪笑的在我……也就是新娘子嘴巴上贴上一块胶布。」
「这倒是个好主意。」秦志亚笑了,难以想象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婚礼。一个嘴上蒙着胶带,不情不愿,且眼带杀机的新娘!
「嫁给我。」他的语气温柔得足以让人溺毙其中。
「你是在求婚吗?」梁文静皱着眉问,没有开心喜悦的神情,反而一反常态的只是瞪着他。
如果他回答是,那么她得忧心天空恐怕要下红雨了。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秦志亚耶!那个视婚姻如坟墓的男人。
「不是,我是在说废话。」看她一脸朽木不可雕的驽钝状,秦志亚翻身横躺在她身边。嫁给他真的需要考虑那么久吗?
换成别的女人,早巴不得主动奉上自己,祈求他的青睐,哪里还敢妄想他求婚?她们只求他能够多看她们那么一眼,便足够了无缺憾的度过余生。虽然有些夸张,但距离事实不远。
只有她这个笨女人,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又难缠得紧。她哪会不知道他是见鬼的在求婚吗?他只晓得这是平生第一次,他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一个女人讲话,而且还是脱口而出,只因为当时他正幻想她披戴婚纱的俏模样……
这么快就放弃了?那怎么行,她可是经过长期抗战才得以成功。不行、不行!梁文静急忙道:「我听到了,你是在求婚没有错。我能领会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梦中的美丽仙子,祈求妳能与我共度白首,虽然我只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俗人,但是我有一颗最真诚的心。」
「妳几时成了我肚里的蛔虫?」她这一篇发言真是荒诞,世间找不出几个人像她这样,自编求婚词,还拐着弯骂人。
「你不知道你是个很别扭的人吗?这些话你是说不出口的。我呢?心胸就比你开阔多了,善解人意、体贴温柔、面面俱到。」她说到未了,忍不住称扬起自己来。
「那么,妳是答应嫁给我啰?」他要她亲口说出来。
「一点都不浪漫。你知道吗?我曾幻想过上百次有人向我求婚的画面,有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有唱情歌、切腹剖心、高空弹跳的。就是没有像你这么不善言词、刚毅木讷……」
「再啰唆妳就没机会了。」谁说这男人不善言词?他用词永远精简得切中问题核心。
他粗里粗气、不甚柔情地解开她胸前的一排长扣,吻上了她如玉般的肌肤。这是他潜进这屋子,第一眼看见她后便想做的事情。
「嗯……我答应你,但是有两个条件。」
「条件?」
「你该不会认为,我会这么草草率率地就答应嫁给你吧?」她拚命地想挪离他远一点,他全身活像个火球,烫人得很。
「说重点。」
「好嘛!但是你别舔我的肚脐,那会使我想笑……」迎上一双穷凶恶极的目光,梁文静立即忍住笑。
「第一个条件是,婚后你必须负担起一半的打扫责任,举凡洗碗盘、倒垃圾,所有的清洁都得算你一份。第二……我要你把以前我写给你的情书,统统带来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