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魅情冷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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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莫雨桐笑了笑,低头继续刺绣。

  “夫……夫人,您的手伤还未痊愈,不如休息几日再刺绣吧!”他的声音紧张得发抖。那日之后,莫雨桐在他心目中成了天神般的人物。这样胆识过人、冷静沉着的女子,生得又是这般艳冠群芳,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不为之心动?

  “无妨的,你可别像可梅那样叨念不休。”她轻笑道。“李护卫,你就放松点儿,自从那天之后,你就时时刻刻如临大敌、提心吊胆的,这般长此以往,早晚会疯的。”

  “不……保护夫人是属下的荣……荣幸……”夫人竟会关心他,这可是作梦吗?

  莫雨桐笑容一敛,幽幽地叹口气,那缠人的身影又跃入心坎。听说他人在府中,却总是不见踪影,一迳将看护之责交予旁人。他因那日一时冲动……吻了她而懊恼吗?之后他便避不见面、相应不理,却教她独自伤怀。

  “李护卫,我……”莫雨桐说了一半,却又咬着唇,感到有些儿难以启齿。

  “夫人有何吩咐,请但说无妨。”

  “我不懂男人,你说,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求助的汪汪水眸凝着他,想起葛翊说过只有男人才能了解男人,她接触过的男子又有很得很,若想了解他的想法,不求助于男人,又该向谁求教?

  “这……”李强胸口怦怦狂跳,夫人为何会问他这样的问题?难道她……“像夫人这样的女子,正是男人梦寐……以求。”他发着抖,声音结结巴巴地,好不容易终于告白完毕。

  莫雨桐笑了起来,娇颜如春花绽放。“瞧你一脸老实,倒会哄女孩子开心。”

  这一笑,笑得李强三魂七魄全出窍,晕陶陶地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娘子!”

  莫雨桐迅速转首望去,心儿怦怦跳了起来,但那黑了一脸的阴沈不悦,却浇灭了她满腔的欢喜,她咬着唇偏过头去,也来个相应不理。什么意思嘛!

  葛翊挥退李强,胸口翻腾着莫名的妒火,焚烈地烧炙着他的心。这女人竟敢在他的家中与其他男人调笑。听了几句他们的对话,葛翊几乎可以肯定,可梅口中说的男人就是李强。混帐!她以为她有这资格吗?李强爱上她,他完全可以理解。但她竟会爱上李强……原来,她喜欢的是这种忠厚老实型的男人……

  “我不干涉你的事,但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分。”冰冷讥侃的话语飞刺向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愕然转身质问,却不期然地被他那冷绝的神情刺伤。

  “意思就是要你凡事检点些,就算再不情愿,你毕竟是葛家的媳妇!”竟然问李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

  他竟然……在指控她不守妇道?!莫雨桐捂唇轻泣,旋即站起身,掩面狂奔。他究竟想伤害她到什么地步?为何要将她说得如此不堪?她再也不想看他的冷酷无情,但三寸金莲承受不起她过大的动作,一个踉跄,她整个人往前仆倒,却在着地而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

  “放开我!我是不检点的女人,你理我作什么?放手!”莫雨桐愤然拍打着他,泪水潸然滚落。

  生死一线时,她没哭。一直以来她总是勇敢地与命运抗衡,她的坚强与傲然,足以折服一干男子;但此时却叫他三两句话弄哭了。葛翊强忍着心头的复杂情绪,任由她捶打,搂着她不放手。

  “我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一天到晚在外风流的是你!你凭什么指责我不守妇道?”她边骂边捶打,愈想愈不甘心。

  她的拳头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痛不痒,但她这没完没了的发泄,却崩裂了手臂上的伤口,缠绕的白布染上血丝。葛翊眉一皱,钳住了她的双臂,制止她继续蠢动。“够了!”

  莫雨桐撇过头不瞧他,抿着唇默默流泪。

  “伤口都裂开了,你不疼吗?”他慢慢地解开她包裹着手臂的白布,恨自己的心疼怜惜。对一个不爱他、厌恶他碰触的女人这般关心,何必?

  她不说话,还是不看他。

  “后天,我要离开了。”他淡淡地告知她这讯息。

  流着泪的水眸条地看向那张俊魅的冷脸,恐慌由心口蔓延而上,使她的唇不自禁地颤抖,胸口那股撕裂般的痛楚令她不知所措。这么快,他就要讨回她欠他的债?如果这个家里没有他……那她还期盼什么而活?

  这惊惧的神色是否表示舍不得?葛翊扬起自嘲的冷笑,该死地期盼起她会想念他。

  “有重要的事须下江南,最快怕也要半个月才能返回。”他淡淡地解释缘由,即便她不关心。

  “半个月?”她呆愣地重复。不是三年五载的吗?

  “沈贵庆的事,等我回来再处理,这段时间你出入自须格外小心注意,府中的护卫也会日夜轮流看守着,你毋须担心。”他擦拭着玉臂上的血迹,需再涂点儿药才行。

  乍然的放松令她整个人无力。“你真的……半个月就会回来?”

  “或许一个月,或许一个半月,我也说不准。”想起李强要守卫她,葛翊就不由得皱眉,但又不能不倚重他的武功,这女人总叫他左右为难。

  “你在外边有很多事情忙吗?”难道他天天往外跑并非为了玩乐?

  “我的事你少过问。”葛翊冷冷道。拉着她就要回房敷药,走了几步,却不禁为她走不快的步伐皱眉,干脆一把抱起她,就算她要抗议也由她去了。

  但她并未抗议,只是默默地接受,她知道自己的确没有资格过问他的事。

  他是开始厌恶她这个处处惹麻烦,又与他不相干的女人了吧?!说到底,她始终不是他心甘情愿娶来的妻子,却要他费神保护,他早厌烦了吧……

  栈道上七零八落的空车旁横竖躺着二十余名凶猛大汉,他们虽然极力想克制疼痛的呻吟,但身上多处的伤口却挫折了他们的英雄气概。

  “老大,茶……茶叶被劫了,怎么办?”

  残破的语音随着尘沙卷起无措的意绪,飘送过丘陵溪河,最终消逝在苍茫暮色中。

  而此同时,劫镖的一群土匪正在遥远的村落中热闹举行庆功宴。

  “咱们这笔买卖可真他妈的容易啊!”席间,大笑声呼应着觥筹交错的声音,十几名豪气干云、熊腰虎背的大汉举杯畅饮。想起下午的大获全胜,个个是志得意满。

  “别得意得太早,离京城还有一大段路呢!”人群中一个冷静的声音悠悠地提醒,正是“抗天寨”的蒙古大夫……呃,是隋神医。每一次的远途任务总有他随行,“抗天寨”折损不起任何一个兄弟,有他在,总能让受伤的兄弟将损伤减到最低。

  “唉呀,老大不是说过啥……今朝有酒就要醉吗?喝啦、喝啦!”

  “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白痴。”

  对于隋神医的讥刺,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粗莽大汉倒是心胸宽大地不予计较,不然下回他“老人家”还不知要用啥鬼药给他们吃了。

  说隋神医是老人家一点也不为过,他白须、白眉、白发,削瘦的身形微痀,可那张娃娃脸配上光滑的皮肤真可说是返老还童,让人打心眼里佩服他的保养有方。偏这德高望重的老家伙一点儿也不宽大为怀,一天到晚老爱为了芝麻小事跟晚辈计较,标准的“为老不尊”。

  “神医呀!您老人家也多喝几杯嘛!难得老顾客大手笔请客,这儿有鸡、有鱼、有肉还有酒,等回到山上怕只有青菜豆腐可吃了。”

  “你们打的主意我还会不知道?”隋神医冷哼。“想把我给灌醉,好不需喝我辛苦熬煮的醒酒药,门儿都没有!”

  诡计当场被戳穿,众人也只有嘿嘿苦笑。醉了昏死多爽快,偏老家伙次次为了安全理由硬要他们醒。痛苦啊!美酒喝起来都没味了。

  “对了!老大呢?”终于有人想起奭抗天。

  “跟神秘老主顾研商大计去了,也不知有啥好谈的,连饭都不吃。”

  “你们这些笨脑筋自然不知道有啥好商量的了。真以为运赃物回京这般容易吗?”隋神医凉凉的讥刺又响起,众人习以为常,也都不以为意了,谁叫人家的脑筋就是比较聪明呢?有人运筹规划得好好的,何必他们瞎操心?

  “来来来,喝酒,小宝,咱们较一杯!”

  酒酣耳热的饭厅外,幽暗阴森的林间飘荡着低沉的男音,朦胧月色映照着男子诡魅的头巾,他的面容被黑布遮盖,只剩两簇幽深星亮的眸子,点亮闇黑的夜色。而另一个则是满脸虬髯,真实面貌一样被遮掩殆尽。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是何意思?”大胡子上方两道清朗星眸迸射火花,眉峰打了结,瞪着跨坐在骏马上的挺拔男子,这家伙成亲后就养成了不负责任的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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