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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街角廊檐,默默守护;不同的是,今晚校花身边飞来了一个小火点,两点红色星火相伴,仿佛也多了一些温度。是扬波。
阿波脚又开开地蹲着点烟,姿势比他还难看百倍。
“乘凉啊?”阿波明知还故问。可恶!
校花装蒜到底。“是,路边凉快!”
“都半夜两点了还‘闷烧’,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骚!”他一打他脑袋。“还装!我实在佩服你真能憋,要换了我,憋不了三天保证流鼻血!”
“说什么啦!”他死爱面子。
扬波还怕他?“蹲这儿多辛苦?不如上去舒服凉快,谁规定条子不能嫖妓?条子不是人?这条街除了你也没人有抓人权,你上去,我给你把风!”用肘推他。
校花当场跟他翻脸!好像扬波触犯了他心中圣洁无瑕的女神。“你再说!不准你这样侮辱她!”
扬波笑笑,安静地看他。“你不也侮辱她?每天傻呼呼地守在她窗台下,守什么?守着不同的男人在她房里她身上来来去去?你以为你是罗密欧?世纪大情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条子帮忙做仲介咧!”
校花狠狠吸口烟,闷闷垂下头。“少说风凉话!你又知道我的苦处了?”
“是哦!苦、苦、苦!你还是准备在这儿蹲一辈子好了。”一会儿他又搭腔——“喂!你犯这病犯多久了?几天?且?不会是年吧?他××的!真高杆!忍功高强!”
原来花街第一号情痴的荣称得拱手让人了!扬波没想到校花犯了几年苦相思相思苦竟然还没病重身亡。俗话说闷闷吃三碗公,就是专门说他这种人。
会咬人的狗真的从不叫出声。
“你来干嘛?,丽花那儿三十二圈不够你摸?”今天初十,“四季红”定期开麻将大餐。
“没心情,玩不下去。”扬波闷哼。“失恋的人做什么都没兴头。”
“失恋?你?”要是说失恋失意是他这种没人才更缺钱财的大老粗专利,校花也认了,而扬波?
“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偏偏就爱那朵芳草,可惜别人先给摘走了!”想到在别墅里看到良杰挽着牵着他这阵子来心心念念的那个冰山美女,杨波在那一刻真有五雷轰顶迎面打击之感!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了,碰到这种事还是闯不过去!想了就闷。
又是良杰!他想上帝真的爱开人玩笑。不惜代价,不计方法。
“走,陪我去喝杯酒,既然英雄有泪不轻弹,用酒一浇总不算罪过!”
夜!真的很深了!两个大男人的影子并排走,两个焚烧又熄灭的小红点飞舞不停,不知怎的,那场景看来还真的有点儿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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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天主堂的钟响敲了八下,已经在同个路口徘徊了半小时的良杰被镭射霓虹灯的强光一照射,猛地清醒过来!张目四望灯彩繁华的街头,他好奇为何每个人都匆匆忙忙来往穿梭都有目的可去,唯独他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孤魂,飘荡无所依归。
他走进电话亭,拨了那个唯一记得起来的电话号码。铃响十声接通。感谢老天,她在家。
“朱朱,是我,下班了?”
听得出她的声音载满疲惫。“福宏的案子今天判定胜诉,大家都累垮了。”
“我下午就听说了,真恭喜你。”
“高兴是一定的,不过预定的大假泡汤了,工作狂杰森舅舅宣布明天九点准时报到。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好好洗个按摩热水澡,舒舒服服睡它一大觉。”
“那……”
“你现在还在忙?”
“不,我人在街上。想跟你谈一谈。”
“你碰巧找了个差劲的时机。”她笑笑。“是工作还是碰到什么不如意?或是车又被吊了?”
不知怎么的,良杰原本想倾诉的话又收了回去,怎么也难以出口。“没什么,突然想到你。朱朱,你有没有想过我俩之间似乎少了些什么?比方说在一起的时间……”
她失笑。“你打这电话就是要抱怨我们太少碰面?我们的工作都忙,又有工作狂倾向,这是没办法的事。”
“我是指……朱朱,我发现你对我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好奇,我们也未曾分享过彼此的过去和将来的计划。”
“杰森,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杰森是他的英文名字。尹嫣只有在某些特殊时候才会这样叫他,例如需要严肃、或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事实上,我是真的对你的过去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更不可能为了曾经发生或已逝去的人事跟你起冲突、翻旧帐。要论历史,你我都有,你并没有义务向我表白陈年旧事。”
良杰默然。
“时刻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多陪陪麦伯伯。上了年纪的人总希望孩子能多留在身旁。”
“我爸需要的人不是我,我不会自讨没趣。”
碰到家务事,尹嫣不好插口,只能感觉。认识良杰几个月,很多微妙的情况和气氛却似是在前天开始突然转变与浮现。孟扬波的出现改变了麦家的磁场。
“事实上,我正是想找你谈谈这些事,我认为、也希望你知道。我和我爸之间……”
“你为什么要恨他?”她敏锐地抓住了他没有透露的话。
良杰讶然!“为什么……”
“你自己也知道不是吗?”尹嫣感到一股疲惫厌倦,她突然很想结束这谈话。
“朱朱,我知道时间不对,可是,我现在过去你那儿,可以吗?”
尹嫣犹豫了一下,还是淡淡地拒绝了。“改天吧!我真的想休息了。不然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再谈。”
良杰接捺住失望,仍温柔有礼地问候晚安挂上电话。发现自己还是一个人孤独游荡。
家?他在很久以前就失掉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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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尹嫣走下律师大楼,就迎上那张潇洒的笑容。
今天白玫瑰缺席,让她心中一阵莫名失落感!现在这人却出现在她面前,这两件事之间有关系吗?还是只是她自己自作多情的臆测?
“下班了?见到你真是件好事!”今天她的穿着是标准的都会职业妇女打扮,利落、明快、净爽,不过他还是比较欣赏她作女性化柔性的装扮,那令她看来刚柔交织,分外神秘。
“真巧?别跟我说你是碰巧经过这儿。”
扬波笑了。“事实上呢!是今天上帝写的玩笑大全编纂完成,我决定还是听从它的指示来找你,管它是不是会演成一出大烂剧。”
一点点温馨和柔软的感受,尹嫣竞发现自己和他同样——紧张?
“你知道我目前正跟你弟弟在约劳”她挑眉。
扬波跟她一模一样的表情。“你们私订终身了?你先上车后补票、怀孩子了?”
“别疯狂了!你——”她翻白眼。
“你们上过床了吗?”
尹嫣被这个太过私密而冒昧的问题一下子给卡住了!她可以对他的粗鲁生气,可以拒答,但她竟然老实地招供了——
“没有。”怎么有这种蛮横霸道的人!“我是说还没有。”干嘛这么老实?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扬波的反应很简单,他很开心,笑得眼都眯不见了。
“我这样问没有冒犯你隐私的意……”尹嫣身后的电视墙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随时插播的最新新闻快报。扬波专注的表情连带使得尹嫣也转过头去。电视播报员的语气十分亢奋:
“各位观众,连续犯下七十八起妇女奸杀强盗案的杀人集团首领外号灰狼的黄任华下午在警方强力火力围捕下落网!由于嫌犯与同伙曾和警方爆发激烈枪战,疯狂攻击抵抗,造成两位警员受轻伤。目前黄任华下肢身受三枪但无大碍,唯有腹部的一枪恐造成嫌犯严重伤害,这颗致命的子弹刚好卡在小肠与肾神经血管深处。更令医方人员感到棘手的是,急救开刀后才发现嫌犯的内脏完全和正常人的器官位置相反,这样的病例在三千万人之间才有一次发生的机率,十分罕见!也就是说,在原本就非常危急困难的情况下又要面临病患体内器官位置完全倒错,这在医方来说是个十分大的挑战!”
“由于灰狼另外可能涉及多项军火走私案,是警方非常重视的线索;因此灰狼的生死格外令人关切!”
“现在我们来听听负责主治灰狼的国内最著名外科权威、仁大医院院长朱凯医师的意见……”
镜头上出现了父亲专注凝重的神情。尹嫣心里意外而又歉然!她和双亲相聚的时间本来就少得可怜,最近为了连串重要的诉讼案根本连家都没时间回,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要靠看报纸看电视才知道。父亲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目前院方齐聚了各方专家共同会诊研究,这是极为稀有的病例,我们会尽全力……”朱凯不愿再多说。
尹嫣喃喃地——“这真是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