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最难消受美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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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无欢不理她,提起放在一旁的剑就走,当她是树上的小鸟在唱歌。

  「奴家没办法啊!出来好一段日子了,不能不回去一趟让老人家放心啊!就像帅哥哥你不也要回去报平安?」

  「妳回家去了?」在他用独门的封穴法控制她行动的时候?

  邱无欢不由停下脚步,想从金悦霜那张笑脸上看出不寻常来。

  「唉,没法子呀!奴家的爹都派人出来逮奴家归营了,奴家也来不及知会帅哥哥,只好暂时让帅哥哥单飞,思念一下奴家啰!说实话,帅哥哥是不是很想念奴家?」金悦霜故意放嗲了声音,用身体蹭了蹭他的手臂。

  邱无欢拧紧了眉头,「妳上回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天涯歌女!」

  金悦霜呵呵一笑,双手一摊,「奴家向来对人家这么说的呀!你放心好了,别人知道的绝不会比你帅哥哥多。瞧,现在你比别人多知道一点了,奴家也是有爹的。」

  她究竟还有什么话没说清楚的?算了!邱无欢已经不想再问了。

  他别开头,「别再跟着我!」

  金悦霜绕到他面前,委屈的嘟了嘟嘴,「可是,奴家还没拿到想要的东西,帅哥哥要赖掉奴家的回礼吗?奴家一开始就说过了,只要拿到奴家想要的,奴家就立刻从帅哥哥眼前消失。」

  给她想要的?那谁来给他他想要的?谁来还他他该有的?

  「回答我一个问题。」邱无欢想到一直搁在心头的疑问。

  「好!」没有细想的,金悦霜点头点得相当快。

  邱无欢伸手抚着她软嫩的脸蛋,极慢、极慢地道:「妳是从哪里来的?天涯走唱的歌女不会有妳这种养在深闺的脸皮,更不会有大半夜的一声不响将妳带走的高手手下,我要妳说实话。」

  耸耸肩,金悦霜一副等他问这问题等很久的样子,「奴家的身分不早就显示在名字上了吗?在这小小的富庶之地,姓金的没有几户人家,帅哥哥其实是多此一问了。奴家相信帅哥哥应该知道自己的出身并非一般,会如此深恶痛绝不也是因为这点差异?」

  邱无欢默然。

  他到底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希望她与他们的情形是对等的吗?明知道不可能,从过去到现在,他们和她一直就是两种不同的人生。

  无欢、无欢,因少一而无欢,他的人生已注定在他的名字里,少一而无法得欢。

  「都这样了,她还希望怎么样?想做迟来的弥补?我和他都已经不需要了,她还多此一举做什么?」

  打破这份平静后,就可以挽回失落的过去和经历过的痛苦吗?

  「帅哥哥,这你就错了,不是她想,而是奴家想,不是她觉得该将事实说明清楚,而是奴家觉得真相本就该大白。帅哥哥痛苦了这么久,不认为就算恨、就算怨也该先找对对象吗?放手吧!奴家有自信帅哥哥不会后悔的。」

  「难,太难了。」 邱无欢没有她的自信,连连摇着头。

  「只要掌握关键,就一点也不难了。」说着,桃唇印上邱无欢的脸,留下一个夏日莲绽的色彩。

  「别动不动就对男人又亲又蹭的!妳不明白这样很危险吗?」邱无欢气急败坏的拿衣袖拚命擦拭脸颊,脸皮很不争气的向夕阳偷来了满天红霓,洒了一头一脸。

  「奴家也是看人的,可不是每个人都消受得起奴家这等美人恩哟!」

  那些敢对她不规矩的人,如今早就下落不明了!

  金悦霜又握起他的手,「相信奴家好吗?让奴家还这个恩情,也解放你们被绑缚的心好吗?」

  解放?

  「有这么容易吗?」邱无欢低语:「曾经的伤痛,是一句放手就可以忘怀的吗?」

  金悦霜放开他的手,气恼的折下开满黄花的枝干,当是折断某个固执不通的人的脖子!

  「难道帅哥哥打算计较到底,要她拿命来抵吗?这世上谁不曾做错事、说错话?奴家听得一句世上无完人,真正完人早千古。帅哥哥不会连这点气量也没有吧?要怪就怪奴家生晚了,没来得及阻止这事,这样行吗?」

  看他不语,金悦霜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匕首,「若真要有人拿命相还,你才肯结束这段错误的话,那这条命就由奴家来还!」

  邱无欢忙抢过匕首,可她玉白的颈子上已划出一条血艳红索,细小的血珠像划破果皮的表面,渗出甜美诱人的汁液……

  *****

  「妳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跟妳一点关系也没有,妳为何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抢过冰冷的凶器,拖过金悦霜,邱无欢气急败坏的在原地坐下,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大腿上,撕开她的手绢包扎受伤的颈项。

  金悦霜自己反倒不在意,枕在他腿上,伸手触摸被系上一条布料的颈子,直想扯开。

  「一点血口,用不着这么慎重其事的,帅哥哥。」

  「啪!」不客气的,邱无欢想也不想的拍落她的手。

  「大热天的在脖子上绑着这东西,怪不舒服的……」

  金悦霜的抗议终止在他燃起熊熊烈焰的厉眸中。

  有些困难的吞下到了唇边的话,她聪明的让火山维持在爆发的前一刻。

  「我小的时候,和家人走散了几日,说是走散,其实是遗弃。」

  这个话题成功的吸引了邱无欢的注意。

  遗弃?这字眼怎会出现在她身上?

  金悦霜看出邱无欢的疑惑,无所谓的给自己找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豪门大户华丽的表相下,往往有许多见不得光的朽暗,为了争宠,人往往会做出连自己也想不到的事。那年,奴家几岁呢?应该是四岁吧!当时下着大雪,奴家身上的棉袄和雪靴都被雪浸湿了,却怎么也等不到说要带奴家回去的初雪。奴家明白,初雪永远睡在那场大雪里了。

  「有人想同时让奴家和初雪都埋在那场雪里,回不了家,可奴家命好,在冻死前嚎啕两声,引来帅哥哥你最恨的人救了奴家,她给奴家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温暖。

  「她不只救了奴家,也给了奴家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对奴家而言,她就是娘!帅哥哥若执意要命,奴家可以把命给你,因为若没有她,奴家早就没命了。以命还命很愚蠢,但如果帅哥哥坚持,奴家绝没有二话!只是,娘心中放不下的,终究只是块执迷不悟的顽石。哈……」

  似是扯动了伤口,金悦霜微微皱眉。

  「帅哥哥动作也太慢了!要嘛在奴家动手前就该来抢刀子,要嘛就等奴家断了气再说,害奴家现在得承受这痛,真是坏心。」

  邱无欢的思绪尚沉浸在一片银白之中,彷佛看见一抹小小的影子站在雪地里……他的神志被金悦霜的声音拉回现实。

  「很痛吗?」他问。

  看得出她不是装的,细长的伤口划得很深,她是当真想拿命来还!

  「我身上没有带任何药,妳恐怕得忍忍。」

  「有个法子更快!」金悦霜的明眸转向那柄闪烁的银白,「切断奴家的脉动,让奴家再也不会痛。」

  「不可能!」

  「奴家没必要忍受这疼!」金悦霜的反应勾起了邱无欢的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妳那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妳的命不是命,别人的命才是命吗?为了不想疼,妳宁可没命?妳到底在想什么?」

  「想着设计帅哥哥你啊!奴家打小就怕疼,一疼起来心情就很糟,小时候会丢东西出气;长大了,奴家就会想办法让自己忘了疼,例如做其它的事,或是有个能让奴家忍住痛的奖品……帅哥哥要拿什么吸引奴家忍下这痛?」

  邱无欢蓦然明白了。

  「妳这是勒索!」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在她手上留下一排月牙,「她可知道妳这种心态?」

  「她不懂,也不该懂的。唉!帅哥哥也不该知道太多,奴家只问帅哥哥肯或不肯?奴家这个威胁有没有效?」

  「妳引起我很大的兴趣,恰好我知道有一个方法能让妳安静!」

  邱无欢的眼神让金悦霜感到不安,她当然知道有几百种方法可以让自己安静,可是别人大多喜欢采用她最不喜欢的方式。

  「奴家不要!奴家随时可以咬断舌头、可以自闭气脉,帅哥哥你千万、绝对、一定不可以点奴家的穴、劈奴家的后颈,逼奴家吃昏睡的药……啊.....奴家……恨死你……」

  饮恨的让沉重的眼皮盖下,愤恨的话语也随着她的入眠消失,松开的手软软垂放地上。

  「爹会很欢迎妳到忆姬乡作客的,如果妳说的都是事实的话。」

  邱无欢收起匕首,似乎她在让他知道自己的出身之后,没有顾忌的让他知道更多了。这银匕上的图腾可是皇室图徽啊!

  对他坦白部分事实,再像引诱他的探寻一样逐步剖白。

  她为何这么有自信他不会责怪她的欺骗?

  也许她会告诉他:「奴家只是没说而已!」

  他抱起被点住睡穴的金悦霜,「要想完全弄清楚妳,可能需要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我想妳不介意在忆姬乡多住一些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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