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力的想要梳开发结,可头发打结得太严重了,她愈用力梳,只是徒然扯痛头皮。
放弃了!
金悦霜放下梳子,取过利剪,打算一刀剪下去。
「妳没听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这句话吗?」邱无欢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奴家不过是想快刀斩乱麻,帅哥哥,请你放开奴家的手。」
邱无欢是放开了手,却也取下金悦霜手里的利剪,「我帮妳。」
他拿过梳子,理齐她打结的发丝,将发结慢慢梳开。
打过结的发丝像被人拿到火上烤过一样卷曲,邱无欢一手掏起那卷曲的发丝,一手取来桌上的桂子油,熟练的往发上抹。
「这样就不会缠住了,就算缠住了也容易解。」
邱无欢动作熟稔得让金悦霜错愕不已!
「可以了!帅哥哥,让奴家自己来就好,不然奴家可不敢保证会出什么事喔!」她伸手阻止邱无欢,想拿回梳子。
会出什么事?邱无欢无意还她梳子,她的发丝参差不齐的,是因为她常用利剪伺候的缘故吧!
难得她有一头乌溜溜的青丝,却不懂得爱惜。
「别太多事哟!帅哥哥,要是奴家因此爱上你,怎么办?」
丢下这颗炸药,金悦霜如愿的从整个人呆住的邱无欢手中取回梳子。
「呵呵,帅哥哥若不想惹上这麻烦的话,就听奴家的话,到此为止。你先到外头等着,等奴家换了衣裳再去找你。」
邱无欢回过神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捧起金悦霜素净的美颜,「那不正好?妳不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妳以为最危险的是谁?」
「帅哥哥当真对奴家有兴趣?」她挑起细长的柳眉,离座上下打量邱无欢,小手挑逗的贴上他的胸膛,「帅哥哥可知道做那事时,怎样才能让奴家难忘?」
「拿开妳的手!」邱无欢像着了火似的拍开她在他胸口摩挲的手,「那张纸笺呢?妳还没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好心好意,谁晓得她满脑子不正经!
「哟!时候不早了,奴家还没换衣裳呢!」金悦霜故意说道,就要解开单衣。
在她让自己的红绫花兜完全露出脸前,邱无欢诅咒着转过身,「没有下一次了!金悦霜,我在外面等妳给我一个解释。」
「呵呵……」金悦霜胜利的笑声随着邱无欢甩上门而停止,她略显疲惫的垂下眼眸,「这事再不解决,我会先把自己给累死!」揉揉额角,挑了件衣服换上。
她昨天喝得实在猛了点。
琼盈苑从外表看来是座再单纯不过的赏花苑,但一连发生那么多次失踪事件,却还能如常运作,就代表它背后一定有大人物在撑腰,而她就是在想法子与这幕后人物接触,所以.....
「对不起了,帅哥哥,既然你一直不打开你那紧闭的嘴壳,奴家只好先往其它地方发展了。」
相信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很快就可以将那人引出来,如果顺利的话,凶手也应该快要找上门了才对,这时候再不加把劲,不就前功尽弃了?
放下含在唇上的唇片,点出她的粉嫩桃唇,再仔细理理衣裳的皱褶,「好了!奴家要去捉这花间的害虫了。」
门一推,邱无欢竟还真的站在门口等她!
金悦霜有些意外,她整整拖了一个时辰才走出来耶!
他还真是有耐心!不过,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好先把他打发掉了。
「哟!帅哥哥--」以手绢掩嘴,轻轻向他拋去个勾魂眼。
邱无欢厚薄适中的唇冷冷吐出三个字:「邱无欢。」
啥?
金悦霜怔仲了下,「对不住,奴家没听清楚。」
「我说,我的名字是邱无欢,请妳以后不要喊我名字以外的称呼。」
他有名有姓的,她这样胡乱喊他,别人会误以为他俩关系匪浅。
「呵呵,帅哥哥听得刺耳吗?这可糟了,奴家恐怕一下子改不了口。喊你公子又太生疏,喊你无欢嘛……」
金悦霜说着,一双眼往他身上飘去,「唉!不成,无欢、无欢,人生无欢,奴家怎舍得帅哥哥悒郁不欢,英年早逝呢!少了帅哥哥这张俊脸,不知会有多少姑娘伤心哪!」
「那与妳何干?」只是要她改个称呼,哪来这么多理由?
邱无欢的脸色更阴沉了。
「关系可大了,奴家……哎呀,不行,再跟帅哥哥聊下去,奴家今天就甭做事了。晚上再见了,帅哥哥。」
金悦霜看太阳已爬到头顶上方,决定先撇下他去做正事。
朝他拋了记香吻,再次跃过围墙离开。
「金、悦、霜!」邱无欢没想到她会故技重施,耗了大半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堵到她的人,竟还是让她从眼前溜走,他气愤的握起双拳击向无辜的门板。
他绝不是让人玩弄在手掌心的蠢蛋!
「轻功不差、武功底子不错是吗?哼!」
好啊!下回就来较量一下,看谁才是真正技高一筹!
若她以为每次都能这么耍弄他,那她就错了!
****
醉眼蒙眬的抬起头一看,天都快要露出曙光了。
「呵!奴家回来得可真早,天都还亮着呢!」金悦霜自嘲道,扶着树干支撑虚软的身子,
那些千金小姐也太狠了,见她千杯难醉,竟卯起来想把她灌醉,那么烈的酒竟搬来十大坛,分明是要把她淹死在酒桶里。
「惨了,要是走不回去,奴家岂不是要露宿街头了?」
意识虽然清醒,但身子好象已不是她的了,脚怎么也迈不出去。
「一天不沾酒会要妳的命吗?」一双墨绿的靴子停在她脚前。
轻浅的笑在她唇边泛开,可她低着头,没让他看到。
「妳是聋了还是哑了?回答我的话啊!」靴子的主人又靠近她,语气中饱含责备和担心!
他会在这时候出来,想必是一夜无眠了。
「呵!帅哥哥……」不行了,她真的站不住了。
「喂……」邱无欢想也不想的接住倒向自己的金悦霜,看她眼神迷茫,像是连眼前的人是谁都弄不清,他就不禁有气!
「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妳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哪天妳喝醉酒--喂.....」
金悦霜无力开口,只能靠在他身上任他数落。
邱无欢无奈地摇摇头,将她拦腰抱起,走进雨香斋。
也不知她到底喝了多少酒,只知道她身上的酒气浓得吓人。
「像在酒桶里泡过一样!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何要这样糟蹋自己?」边说边走进她的房间。
他曾听说京城里有些千金大小姐,想摆脱单调无趣的生活,因此逃家寻求刺激,直到付出惨痛的代价才后悔。
此时,邱无欢就将醉卧床上的金悦霜归为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逃家千金。
不过,都过这么久了,她的家人居然还没找上门来,真是奇怪!
金悦霜这么明目张胆的玩乐,要不发现她也很难吧?
先是莫名其妙的跟着他,说是要从他身上问出一个被女人重创的可怜人的下落,每每挑起他的好奇,而后把他丢在一旁,每天把自己搞得醉醺醺的才回来。
面且一回比一回严重!
前几天她还可以自己走回房,今天竟醉得在雨香斋外就走不进来了,若不是他听到不寻常的声响出来看看,她就要待在外头迎接日出了。
唉!空有一张美丽的脸蛋和伶俐的口齿,却是个什么都不会,只会给周遭的人制造麻烦的任性大小姐。
「找个这样的女人来帮妳,只能说妳太愚昧也太无知了,母亲!」
邱无欢放下床帐,掩去引人遐思的海棠醉梦。
******
受了人家几回的照顾,没有回馈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金悦霜不是个忘恩之人,而她现在就要说服邱无欢接受她的答谢。
「不过是桌酒席,帅哥哥当真不肯赏奴家个薄面?连过来坐坐也不肯?」
她可是很用心、很用心的想答谢他对她的费心照顾,他怎能连想也不想就拒绝她的好意呢!
「邱某做事只问自己的良心,不求任何回报,妳可以省下这笔无谓的花费。」
邱无欢只是不希望她因贪杯而吃了大亏,在他做得到的范围内对她伸出援手而已。
她忽然跑来说要感谢他对她的细心照料,特地摆了桌酒席要好好谢谢他,对她这样随便就找个男人喝酒的行为,他反感到了极点,嘴上客气的拒绝,心里却更加鄙视她了。
「奴家可不认为这是无谓的花费,奴家深深的明白受人点滴当泉涌以报的道理,一桌酒席,不过是奴家的一点心意,帅哥哥是嫌太寒酸了,所以不愿接受是吗?」
金悦霜在邱无欢身边绕着,出其不意的往他腿上坐下,「那帅哥哥希望奴家怎么做?除了要奴家以身相许之外,只要奴家做得到的绝不摇头。」
细致的玉指在他洁净的下巴轻画,就是要他心猿意马。
「走开!」他不留情的一推,让金悦霜跌得发髻微乱,几支金雕花钗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