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捶肩、拍拍臂,楚楚站起身环视这间房有贵特地为了她而建的灵织房。若不是因为她有这项过人的才能,她清楚得很,以房有贵这等精打细算的个性,绝不会为了她建一个独立的织房。
突然之间,她好想好想烈大哥。
当年若不是烈大哥,她也不会有这个安身立命之所。每每想起烈大哥,她心中总是有股甜蜜,不为什么,因为他……
那道黑影是什么?
楚楚眼尖地看到窗外闪过一道黑影,速度之快令她分辨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有贼?因为那黑影正是朝织品库房处而去。
在这念头闪进脑中时,她已小心打开门向织品库房蹑手蹑脚行去。
没有?门锁没有被撬开,窗户也是从里拴得好好的,难道是她多心了?
楚楚才想放心时,嘴便被人给捂住了。
“又是妳这麻烦!怎么会在一天之内碰上妳这个麻烦东西两次?”安宁远对于他的“好运”还真是没辙。
就在今早做了生平第一件好事,把这个一路上喋喋不休的麻烦给送回房府时,他便已经后悔了。
是他?他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方才那道黑影是他吗?可他只是个穷书生,而且文文弱弱的,动作绝不可能那般迅捷,更何况她可没忘记今早他是如何狼狈的送她回府。
从来不知道男人也会这么没用,就连跃个小沟也会跌个狗吃屎,若不是她好心的想拉他起来,又怎么会弄得她也满身是泥呢?
更可恶的是,他一定是故意的,当她瞧见安宁远眼中那得逞目光时就清楚明白他的刻意陷害,他一个恶意就把她干净的衣服弄脏,她怎会不生气?
但她不过是唸唸有词罢了,他现在竟还敢恶人先告状!
“妳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儿?”安宁远在计画中可没预定要逮到这女人。
“呜呜……呜呜呜……”
“我忘了,如果妳乖乖不叫,我就不再捂住妳的嘴。”
她赶工的事不能让旁人知道,在听见安宁远提出这条件时,楚楚忙不迭地点点头。
“真的?”女人总爱说话,安宁远不放心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楚楚被暖暖鼻息一吹,耳垂立时红了,而她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和他贴得多紧。其实若是单听安宁远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会以为他是个专门魅惑女人的公子哥儿,可惜昨晚他的猥亵模样一直深植她心版。
她提醒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在安宁远放开手后,便急急忙忙的离这猥亵男人一段距离。
“妳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拚命躲我?”
“我……我哪有!”楚楚硬逼自己装出一副不屑样,其实她是怕得要死。
“妳到底在怕什么?怕我是贼、是强盗?”
“你……你难道不是吗?”在他提及强盗一词时,楚楚护卫织品库房的心思立时涌上,随手就想找个防身之物往他身上招呼。
“喂,省点力气吧。”安宁远轻轻松松的甩开她手上的小木棍。
“怎么会?你明明看起来没什么用,怎么会……”楚楚十分惊讶。
他不是应该会怕得半死?虽然昨晚她差点被他给侵犯,但那是因为她怕狗的缘故,若不是怕狗的恐惧,她绝对有把握安宁远奈何不了她的。
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
“妳知道吗?”
“呃?”
“男人最讨厌女人说他什么吗?”
“什么?”
“没用。”
“没用?”
“妳就别再说了,我现在可以证明我非常有用。”
安宁远边说边走近她,她则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贴在墙板上无路可退,而他则是俯视着不知所措的她。
“你……你已经证明了……我想你可以退后……我们也可以保持……各自的势力范围。”楚楚不敢伸手推他。
“各自的?妳这个词还挺有趣的,不过现在我要证明我很有用。”
楚楚连闭眼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安宁远攫住她的唇。
“呜……嗯……你……你放开……放开我……”
安宁远双手架起娇小的楚楚,唇舌不断地在她樱唇上辗转、吮着她甘美诱人的唾液,咬着她纤敏的唇瓣,耳里听着她难以自制的娇吟。
楚楚整齐的鬟髻被他挑了开来,披散在身后,衣襟则是向两旁拉开,他的大手正不慌不忙地抚弄着。
“嗯嗯嗯……嗯嗯嗯……”
什么?莫非这是她发出来的声音?这未免也太暧昧了,快停止、停止!
楚楚在听到这太过露骨的呻吟,渐渐恢复理智,她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怎么可以就这样屈服在登徒子手中呢?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怪了,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就没有出声啊,怎么这种暧昧呻吟还在持续呢?难不成她还沉迷在他的侵犯吗?那她真是太下贱了!不行,她不能对不起烈大哥,她不能允许自己如此堕落!
“嗯……嗯……嗯嗯嗯……”
呻吟声一直持续着,如果不是她在呻吟的话,难道是他?可是她发现他根本没空发出那种暧昧呻吟声,因为他的嘴……
“你放开我!”一个巴掌往安宁远的脸上挥去,只因他的嘴正在她的雪白酥胸上作怪。
“妳──”因沉迷在温柔乡而丧失防备的安宁远,被这不算轻的巴掌打醒了。
半是怨气半是欲求不满,他想再狠狠吻住看似温柔实则强悍的楚楚,却被她突发的尖叫声给打住。
“啊──有狗!有狗──”还来不及拉紧衣襟,楚楚被他怀里的小狗吓得花容失色。
安宁远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她,不能相信有人会对才出生不久的狗崽子怕成这样。
他赶紧制止她的尖叫声,一方面是不能忍受她的凄厉尖叫,另一方面也怕惹来其他值夜的仆人。
“妳竟然会怕这么小的狗?牠很可爱耶。”安宁远拎着黑白相间的狗崽子后颈,刻意在她面前晃啊晃的。
也就是因为牠可爱,他才会顺手把牠藏在怀里。
楚楚就是怕,被他这种可恶行径吓得大颗大颗泪珠往下掉。安宁远嘴角上扬,对于刚才受了她一巴掌,仇是报了。
可是她未免也太怕狗了!
就像是做了桩好事,安宁远把狗放了。见楚楚好不容易才止住泪水,他可是有事要办,不该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妳听过烈念安这个名字吗?”他是在多方打听之下,才得知烈念安应该是在房府。
“烈念安?”楚楚疑问的跟着说了这个名字。
“我在找他,他大约三、四岁。”
“三、四岁?”楚楚还是疑惑的又跟着说了一次。
“妳别像是应声虫一再重复我说过的话。妳到底有没有听过这名字?”
“呃……没有,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真的没有?可是妳的眼神却告诉我妳听过。”想他安宁远是何等人物,会看不出她在说谎吗?
“我说没有就没有,不信的话,你去问遍这府内上下,没有人曾听过这个名字。”
“是吗?”她的脸色分明在听到“烈念安”这三个字时微微一变。
“你──啊……你快点、快点把牠拿开!”楚楚被突然爬到脚边的小狗崽吓得慌了,紧捉着安宁远的衣袖不放。
“我为什么要拿开牠?又不是我逼牠爬近妳脚边的。”
“你……那、那你快放开我!”楚楚不想就这样呆呆地任那只恐怖的小狗崽爬到她身上,可是安宁远却迟迟不放开他搂在她腰间的大手。
哼,若不是他不放她走,她又何必求他呢!想着想着,楚楚心中又是一阵气闷,受制那可怕的花狗,恶……不行,也许少看牠一眼,就会少一分难受。
“妳真要是害怕,我帮妳移开就是了,又何必死撑着。”
“我……我没有死撑……你要拿……就快把牠拿走……快啊……”硬撑着不掉泪的楚楚,急忙挥着手。
“妳真没死撑?那么是不怕这狗崽子了?”
“你……”看着又晃到她面前的四爪动物,看着牠黑溜溜的眼珠、圆圆鼻头,以及嘴巴,她没办法不去幻想即将发生的惨剧。
很多东西看起来无害,但是也许下一刻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也许这看来是无害的狗儿,正在打量她的鼻子或是脸颊、耳朵……
恐惧升到最高点,楚楚的身形一歪,登时昏死过去了。
☆ ☆ ☆
“楚楚姑娘、楚楚姑娘、楚楚姑娘……”
咦,是水华……她是怎么了……
守在床边的水华看着楚楚眼睑微微睁着,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何事的模样。
“楚楚姑娘,妳已经昏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糟了,那副织品会赶不上进度的,她得赶紧赶工才行。
可是她怎么会昏上三天三夜呢……啊!都是那恶人……都是他惹出来的!
楚楚作势要爬起身,却发现她浑身上下都不对劲,筋骨过分痠痛、头重脚轻,难不成她生病了?
“楚楚姑娘,妳染上风寒了。来,先喝完这碗药。”
“生病……”呃,她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么沙哑难听,就连轻轻说句话,喉头也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