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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能相信……极吉……”在听到楚楚为了他伤心时,不容否认的,安宁远心中的暗喜压过了如何回整极吉的怒意。

  还算贺楼天泰有些良心,还算极吉认他这师兄。

  肯定是贺楼小子偷听到他和楚楚的争执,他也明白了当时为何会有一阵脚步引开笑阎王,而这种身受重伤、骗人泪水的苦肉计必是小师妹想出来的,他会好好谢谢他们的。

  “宁远,你说什么?”

  “我说,妳要我怎么相信?”安宁远回过神来,看着泪汪汪的楚楚,此刻她的心神全专注在他身上,他总算胜过念安在她心中的地位。

  “极吉说,只要照着你师父所授的针灸术,假以时日,你的手臂自然会和以往一样。”楚楚将极吉对她说话一字不漏地转述一遍。

  “小师妹……咳咳……她真这么说?”什么针灸术?亏她还真能胡扯。

  “嗯,她是这么说的。”楚楚怕他不信,还点头加强她话的可信度。

  “那谁来帮我施以针灸术?”

  “该是极吉姑娘。”楚楚自然是将此重责大任放在极吉身上。

  只是没到隔天午后,楚楚就得知一个青天霹雳的事实。

  “楚楚,妳说什么?”

  “极吉,妳何时要帮宁远针灸?”怎么还在大厅优闲地喝着茶?

  “可是我没向师父学过,只有师兄会而已。”极吉皱起眉头,像是不明白为什么楚楚会以为她懂针灸术。

  “只有宁远学过,妳真的不会?可是宁远受伤了,没办法为自己针灸,这要怎么办?”她开始有些急了。

  “楚楚,我们的师父怪得很,他会的奇门异术很多,却针对徒弟的天性与资质来决定传授何门功夫,是以师兄学过针灸术,而我学的却是解毒之法。”

  “可是……”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

  “是安公子……”门外跑来了个慌慌张张的婢女,在见到楚楚时欲言又止。

  “师兄怎么了?”看着慌忙跑进来的婢女,极吉眼中闪过窃喜,随即示意婢女说下去。

  “安公子一醒来就是摔盆又摔盘的,现在他又大声嚷嚷说……说……”

  “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他说楚楚姑娘骗他,还说他一辈子都不会好了,大概一辈子都要是个废人了,他又说若是楚楚姑娘再不出现,他……他就大闹咱们贺楼府。”婢女战战兢兢说完这番话,就怕得罪了楚楚。

  “师兄也真是的。”极吉听到这无理取闹的话,哭笑不得。

  “我去看看好了。”楚楚怕安宁远气上心头,真的不顾病体大闹一番。

  “楚楚,别理师兄。发什么脾气,妳昨晚不是已经照顾他一整晚了,今天他八成是有力气了,我看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然怎么会有力气闹脾气。”

  “极吉,妳别生气。我去看看。”楚楚微微点头,便和婢女一块离开。

  “真是,这个贼师兄。只不过是中了个小毒,让他装成重伤,不就如他所愿了吗?可怜的楚楚,真是不忍心……都该怪天泰,他为什么要用这种事来还师兄人情,自己还不起,还要拖我下水。要是以后楚楚知道真相时,八成……唉,反正是师兄要和她过一辈子的,就让师兄去烦好了。”

  ☆ ☆ ☆

  “宁远,怎么了?”楚楚一进屋就看见满地狼藉,而他则是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

  “怎么了?我还能怎么了,不过是练习左手罢了。”安宁远没好气的回着。

  “呃……”

  “唉,算了、算了,说再多也没用,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医我的手臂。妳昨晚不是说极吉要帮我针灸,都已经过了午时,怎么极吉还没来?”

  “嗯,宁远,极吉说……”楚楚正想把方才极吉对她说的转述一次。

  “她有事还是没空?”

  “都不是,她……”

  “她什么?”安宁远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吉不会是吧。”

  楚楚不敢说是,只是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他。这些全都是她害的,不如她自告奋勇来学针灸术,这样宁远的伤才有可能痊愈。

  “宁远,我学。”

  安宁远乍听之下还没听懂她的意思,在听懂楚楚随后的解释,他对于极吉丢给他这个棘手问题,心里又是一阵咒骂。

  “这样也好,妳过来。”表面上是镇静,实际上却是走一步算一步。

  楚楚听从地走到床边,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安宁远递了个锡盒给她。

  “这是……”楚楚很纳闷。

  “打开来。”还好他身边正巧有这个能派上用场。

  楚楚打开制作精细的锡盒,里面一共有三层,金针由大到小共有九支,而银针则是长矮粗细各有两组。

  “这是针灸必备之物。”

  “那要怎么开始?”她严肃的板起脸孔,等着他拿出针灸医书。

  “嗯,首先……”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楚楚看着他的眉头皱了下。

  “不用,我只是一时之间……一时之间忘了件事。”

  “是什么事?重不重要?”

  “嗯……我想到了。首先这些金针银针,得先用火烤一烤。”算他聪明,想起师父针灸之前,总是先用火烤过。

  “等等。”楚楚点燃油灯,仔细地处理每根针。

  “楚楚……楚楚……”

  就在她专心火烤金针银针时,耳边却传来安宁远的呻吟。

  “宁远,你怎么了?”她放下手边工作,坐在床沿探询。

  “我胸口有点闷……对,就是这儿,用力点……”

  安宁远完全不管楚楚手边的工作是否完成,只一直埋怨他的胸口是如何的闷,是如何的痛。

  他一会儿骗楚楚使力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推拿,一会儿又说他颈子痠痛,硬要楚楚替他按按,直到还算单纯但不笨的楚楚开始起疑时才罢手。

  “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先学到这儿好了。”

  “你确定?”她根本就没有学到什么,只是不停的在帮他揉胸口、按颈子。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安宁远故意装傻,不明白她的疑虑。

  “可是……”楚楚还是觉得有些诡异。

  “丫丫?”安宁远岔开话题,转移她的注意。

  “她最近迷上了贺楼府的历娘,爱吃她准备的桂花饼,老往她那儿跑。”

  “喔。”安宁远对于女儿的品味十分赞同,那位厨娘的桂花饼真是好吃。

  “安公子、楚楚姑娘,晚膳送来了。”先前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婢女没敢来,换了个生面孔。

  “谢谢,放在桌上就可以了。”

  “是。”婢女福了福身子,便转身离去了。

  “宁远,你还留着这个?”楚楚一见床旁摆着的熟悉木盒,一眼便认出来了。这颗让他伤重成这样的麒麟明珠,他还留下来。

  愧疚,她真是愧疚。

  安宁远沉默,等着她再次开口。

  “它是不祥之物,留不得。”

  “哼,反正我都废了一条手臂,难不成它还会要了我这条命?”

  “你的身子比较重要。听我的劝,免得又惹祸上身。”

  这颗夜明珠价值不菲,才会有着古怪骇人的传闻,与其留在身边惹祸,不如丢弃算了。

  “既然妳不喜欢,不妨就送给贺楼天泰算了。”安宁远在听得她是这般诚心诚意,语气也就软化了不少。

  “可是它会招致家破人亡的惨剧,还是把它藏起来。”楚楚不想害得贺楼家也惨遭横祸。

  “为什么要藏……”安宁远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的说:“何不将它放在白马寺供着?”

  “也对,也许菩萨能压住这明珠的恶性。”楚楚十分赞同,既可避免他人受害,另一方面也算是物归原主。

  “宁远,你慢慢用,我去找丫丫了。”她柔声吩咐他用膳,起身就要离去。

  看她离开的那么自然,和昨日的担心相差甚远,安宁远心中不悦,重重拍了下桌子,成功留下了欲走的身影。

  “怎么了?”楚楚迟疑地转过身。

  “妳以为我是左撇子吗?右手不能动叫我怎么吃饭?”安宁远没好气的说。她之前不是很体谅他有伤在身的吗?不是还信誓旦旦要照顾他,现在就是需要她照顾的时候,她偏偏态度一转,便想拍拍屁股走人?

  “呃……”

  楚楚有她的顾虑。

  天色已暗,她不方便留在这儿。

  “你真的需要人照顾的话,我去找极吉商量,也许她会派个人手过来服侍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怒气冲冲的安宁远打断。

  “我会不客气的拒绝!”他再也控制不了的坏脾气终于爆发。

  “可是……”楚楚感觉有些无辜。

  “妳先前不是这样说的,妳不是说妳要照顾我?”安宁远双眼炯炯有神的瞪着她。

  “但是……”但是他根本不像是为自己废了条手臂伤神啊!

  就在他教授她针灸术时,总觉得他怪怪的。他好像根本就不想教她针灸术,只是一个劲的让她替他揉心窝,而且明明就不用解开衣衫,他还多事到把衣衫解开,害她尴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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