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井水爱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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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姊姊,感觉怎么样?”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眼睛更是闪亮得可以。

  “璃晨──”

  嫱旃的耐心已全部用尽,但致使她烦躁不安的是这栋豪邸的主人。这里的一草一木无不随时随地提醒她,谁是这儿的统治者!她要赶紧离开,否则她将会把自己逼进死胡同,到最后落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不!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她的身心已背叛了她,而昨夜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现在她只要一想到昨夜自己是怎么回应他的,胸口便羞赧地微微发疼,双颊更是不由自主地满脸通红,根本不敢再去想妹妹所提出来的问题。

  “再让我骑个一小时就好嘛!”璃晨嘟着嘴要求道。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离开这儿。”她第一次这么坚决地否决了妹妹的要求。

  在这儿多待一秒钟,她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不知道是她自己多心,还是紧张情绪使然,她总觉得有人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真实得令她寒毛直竖,不敢忽视第六感所产生的警觉。

  “可是它一定也想再多跑几圈的,是不是?”璃晨可怜兮兮地抚摸着那匹粟色母马的鬃毛,水汪汪的双眼则无言地向嫱旃恳求着。当她见着姊姊眼中闪过一抹犹豫时,连忙拍胸脯保证道:“二十分钟,可以吗?”

  嫱旃注视妹妹一脸期盼的模样,不禁僵硬地似有似无地点着头。唉!谁叫她只有一个妹妹呢?

  璃晨的脸上立刻绽放灿烂的笑容,不浪费一秒地迅速拉起?

  绳狂奔驰远,她的长发则像是旗帜般在风中飞扬。

  她眯着眼搜寻璃晨和马匹合而为一的完美画面,璃晨骑马的架势可不输给骑师,俨然像是电影上可看到的镜头。

  嫱旃绽放如花的笑容,远远地瞧见妹妹举起手朝她兴奋地打招呼,这时候她很高兴自己做了正确的让步。

  “后面,姊──让开──”璃晨突然僵住手臂,嫣然的笑容换上恐慌的神色。她甩动缰绳,让马放足狂驰地朝嫱旃的方向奔来。

  嫱旃蹙紧柳眉,努力想法去揣测妹妹的模糊语意,无奈急速的劲风吹散了她的呐喊声,仅剩下不连串的字语。

  “什么?”这时,她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嫱旃猛然转身,倏身七、八匹马正全速威猛地朝她狂驰而来,全然的恐惧淹没了她的惊呼,四周围的空气仿佛全被抽光似的,此时,静得只剩下自己绷紧的心跳声。

  被激怒的马匹丝毫不给她抽身的机会,站在马厮前方的她宛如案上肉,毫无挡架的余地。

  马匹在她诧异的眼中逐渐放大、接近……在她哽在喉间的气尚来不及吐出时,马匹早已失去控制纷纷鲁莽狂野地朝她奔驰;她就像一根羽毛轻易地被风吹起似的旋转马匹之间,最后踉跄孱弱地跌倒在地。

  一阵剧烈疼痛传遍全身,几乎夺走她过于清醒的意识。

  这时跑马场顿时哄闹起来,马厮里的工人全部分散纷纷去追赶脱缰的马匹,有的则围在嫱旃身边窃窃私语。

  “姊姊,姊姊──”璃晨跳下马,连忙蹲在嫱旃旁边,并小心地撑坐起她的身体。

  第六章

  “我看,今天她是决定非走不可,现在想留也留不住喽!”

  魏伦气定神闲,悠闲跷脚地坐在爵顿床边,那双眼睛仔细地审视他老板脸上的每个表情。

  “你想说什么?”爵顿索性放下报纸,冷冷地抬头问道,冷峻的脸上满是愤怒与烦躁。

  “嘿!想要离开的是她耶,可不要把怒气发泄在我身上。如果你有那么一点不舍的话,大可以开口叫她留下来啊!”他趋身提议,一张嘴笑得快裂到耳边。

  “是哟!留下来当我的情妇?”他嘲讽地否决道。

  “当然是当你的妻子喽!难道你看不出来,那小妮子已经爱上你了,否则怎会轻易献身给你。”

  “这么说,有资格当我妻子的女人,还真不少!听着,我可不想因此愚蠢到被套上枷锁。”他严厉地作了最后的声明。

  他现在最不需要魏伦在耳边不断提醒他该怎么做!其实他何尝不希望能留下她,并且照顾她。想不到她竟然顽固到这种地步,她希望他怎么做?难道为彼此套上戒指就可以许诺一辈子吗?

  让她离开吧!他们来自不同国度,迥异的思想观念是无法突破的。他清楚的知道没有女人可以穿越他心底的那层屏障,但是嫱旃可就不同了,认识她不到几天,他却把他的自制力耗尽;更可恶的是,他的情绪竟会随着她忽喜忽怒,简直连他自己都对自己愈来愈陌生了。

  当一个男人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就是这么悲哀,但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愈陷愈深,更不会让她再有任何机会接近他!一抹自嘲涌上爵顿的脸上,心想,曾几何时他竟会落到躲避女人的地步了?

  “看来我的苦心全都白费了!”瞥见爵顿坚决的脸色,魏伦马上开口哀声叹道。

  “这一切还不都是你惹的祸,如果不是你昨天强留下她,说什么有东西寄放在她那儿,事情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请问大哥你,那是什么东西?”爵顿挑起眉问道。

  “她问你了?”

  爵顿沉默地点着头。

  “糟糕,一定是她发觉受骗了,才会忿而转身离去!”

  爵顿抬头斜瞄了他一眼,并未开口解释嫱旃之所以会坚决离开的原因。他现在最不希望另外一个人再来批评他所提的提议,因为只要一想起嫱旃受伤的眼神,他的胸口就不禁微微发痛,愧疚感竟也不请自来,盘踞他的心头。

  “她的确怪你,并且指责你的生活糜烂,自恃自大!”爵顿刻意恶毒地将嫱旃骂他的话,全部转移到魏伦身上。

  “没这么严重吧?倒是你可以哄哄她,就说是她偷走你的心,不就成了!”他拍掌哈声道。

  “荒唐!”爵顿立即斥声怒道。

  “荒唐?那么是谁在昏迷的时候,口口声声叫着她的名字的?”魏伦摊开手臂,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没有!”他矢口否认。

  “是哟!那么为什么医生会跑来问我,谁是‘嫱旃’?”

  “你是相信医生,还是相信我?”

  魏伦耸耸肩,想要再进一步追问时,庭外阵阵吵杂哄闹声此起彼落。

  魏伦好奇地走到窗前,探头一看,大声急促嚷道:“我的天哪!七、八匹马冲向嫱旃──”

  “该死!”爵顿马上从床上跳起,大步跨出房门,魏伦也紧跟在后。两人急奔来到马厮前,立即看到一群人正在围观;他的出现,所有的人纷纷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姊姊,我扶你起来!”璃晨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来!”爵顿蹲下身欲抱起嫱旃时,才恍然自己的手臂还微微发疼。

  “还是我来吧!我可不希望你的伤势愈来愈严重。”魏伦说完,便轻易横抱起她孱弱的身子。

  当他们来到长廊前,魏伦准备走进客房时,未料,爵顿在他身后下了一道命令:“抱到我房间!”

  魏伦稍微犹豫了一会儿,脚步立刻转移方向。他可以清楚感觉到嫱旃一阵颤悸,不安地在他怀中抗拒扭动着。

  “不,我不要到他的房间!放开我──我要回客房,我自己可以用走的──”原来微弱的声量,在她被放到巨大的床上时,变成狂乱的低语。

  她不要再回到这儿,现在虚弱的她根本禁不起昨夜残存记忆的冲击,这无异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巴,让她痛苦难安。

  “我真的没事,我要赶飞机──”她困难地想翻起身,不料却被一只手臂给压住,一只盛满怒意的眼眸映入她眼帘。嫱旃随即避开视线,将脸挪向一边。

  爵顿干咳一声,克制伸出手往她额上伤口抚摸的欲望,黑亮的秀发环住细致高雅的脸庞,随后他又见到她雪白的额际赫然有一块青紫;她长长的睫毛冷淡地掩盖住害怕的神情,这时,他所有的怒气全烟消雾散,不忍和温柔又开始啃噬他的心。

  “不要拿对我的厌恶来惩罚你自己,至少不要在现在,现在你最需要的是先把脚伤给治好,在这段期间──我不会打扰你的!”他话一说完,立刻转身离开,没有人瞧见他眼底的痛苦。

  而嫱旃则盯着天花板,两滴泪珠缓缓滑下……

  ※※※ ※※※ ※※※ ※※※

  爵顿大步匆匆来到马厮,冷酷无情的脸庞带着骇人的寒意,令在场的所有人不禁如芒刺在背,蠢动不安。

  “怎么回事?”跟在他身后的魏伦感受到严肃的气氛,不禁忧心问道。

  “有人故意撬开门闸,并且惊吓到马匹,使它们失去方向往外冲!”爵顿蹲下身,犀利地盯着门板,脸色深沉。

  “这就奇怪了,嫱旃并非本地人,根本没有机会得罪他人。”魏伦完全抓不着头绪地说道。

  “不!这完全是冲着我而来的,嫱旃只不过是代罪羔羊。从我们双双遇劫到今天所发生的意外事件,无论幕后主使者是谁,根本就打算将我们致于死地!”他挺起身,利眼扫射过在场的每个人,全部都是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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