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先生,你终于醒啦,而且你的腿也恢复得很好,看样子聂太太的努力完全没有白费喔。”
“聂太太?”这个名词让聂为雍愣了一下。
头部的疼痛刺激着他脑内的运作,昏昏沉沉地一下子想不起来聂太太是指谁。他按着额头眯起眼睛认真地回忆,沉重的记忆像海水倒灌,刷地冲进脑海,清醒之后的每件事如雪花片片融入脑海,让他瞬地张大眼睛、撑坐起身!
“……Oh,my God!是○○,我刚才竟然伤害了小○儿,我怎么会那么笨!那该死的老头竟然利用我跟他唯一的亲情关系,骗我去伤害她!我也真该死,为什么不早一点恢复记忆?为什么?!”
想到自己方才做的事,他气得猛捶病床,神色像发疯的病患,把一旁的医生吓得以为他是因为受伤而失控,忙着阻止他伤害自己。
“聂先生你还好吗?头痛吗?”
聂为雍虽是比医生还年轻许多,但头部的伤让他完全使不出力,所以一下子就被医生强压回床上。行动受到牵制,他更加使劲挣扎,但是复健科医生的力气就是强过于他。
“放开我!这是小痛,她受的才是真正的痛。不行,我得赶快去看她才对,我要告诉她刚才的话都是……”
陈书文帮他接下去:“你失去记忆才会说的话。你以为这样讲,○○就会原谅你吗?怎么,你的头被打笨了吗?”
一看到陈书文进来,随即记得他曾在美国碰到他,所以他应该是知道内情的人。
“阿文,既然你知道我失去记忆,为什么不先告诉她?”聂为雍不满地指责。
“让她先有心理准备,好接受你的屈辱与挨骂吗?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跟○○说了什么,但是我想应该是任何女人都挺不住的狠话吧?”
阿风慢一步进来,因为他贪看小凤的关系。本想等到她醒来,看完她打呵欠的可爱动作再走,可是这个阿文也不知在赶什么场,硬是把他拉来这里。
“阿文,那个人到底死了没?我家已经准备好要接收小可爱了。”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小可爱?!聂为雍以为他说的是苏○○,当场变得力大无穷,挥开医生的钳制,还走下床怒气腾腾地扯住阿风的衣领。
“死阿风,你敢!我就算化成厉鬼也会从地狱回来找你!我的老婆你竟敢用那么恶心的称呼,你看我不扭下你的舌头,我就不姓聂!”
他说得像个讨命鬼,阿风一时之间也被他吓到;其实,最主要是阿风根本听不懂聂为雍在说什么,才会任他一径地扯着自己。
阿风弄不清楚是聂为雍在乱吃飞醋,只看他头上有伤,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地,还敢说大话,脾气一来就立刻挥开他的手打了起来。
复健科的医生紧张地摇手阻止:“住手!这里是医院,你们别打了!”
“医生,这里交给我处理,你还是出去,眼不见为净得好。”阿文看这医生年纪也有一把,快手地将他推出病房,关上门。
阿风原本就是国际级的武术高手,聂为雍以前与他打成平手,现在受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看他举步轻浮、眼神散焕,阿风也打不出趣味,一下子就将他推回病床上。
“是病人就给我好好休息,想打架等你好了再说。”
虽然打不过阿风,他的嘴决不会认输,这才是聂为雍本色!
“休息?哼!我才不给你机会抢走○○,她是我一个人的!”
“你他妈的头壳破洞啦?我说的是你女儿耶!真是可爱得让人好想……”
“想都不准想!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他嘴上继续赫阻阿风的想法,这唯一能做到的。
等一下!女儿?他有女儿了吗?他努力回想与○○面对面时的情景。那个婴儿明明是个男的!
“我记得我看到的明明是儿子,跟我还长得满像的,哪有女儿?不要想随便用这种名目诓我,你要是敢肖想○○,我一定把你的风流史源源本本、一句不漏地告诉你老婆!”
交到聂为雍这种损友,阿风只能举白旗投降。“算我怕了你,我不说话可以吧。早知道就别把你救回来,阿文还说失去记忆的你可爱多了。唉,我真想看看。”他还是心有不甘地念念有词。
阿文发现聂为雍的记忆不是恢复得很完整,想趁他还没记起在美国的事,赶紧将话题带到他最感兴趣的事情上,以免聂为雍想起来他曾整过他,那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为雍,我不是告诉过你○○生的是双胞胎吗?”
聂为雍一点就通,开始露出当爸爸的紧张,慌张地说:
“你是说○儿生的是龙凤胎!那那那……我要去看看我的小女儿,不行、不行!我现在这么丑,一定会吓到她的,而且我还没学过怎么抱婴儿耶,怎么办?”
“你抱不到她的。”阿风看着他的蠢样,忍着不敢笑。
“你是在忌妒我吗,阿风?”
“你放心,我没那种度量。小凤是早产儿,现在是待在保温箱中,就算你想碰也不行。”
他就像条牛般的讲不听,急说:“别开玩笑,我明明看到我儿子被○儿抱到病房去啦,他不也是早产儿。”
“阿文,你说吧。”阿风懒得理他,当下就把这重责大任交给别人。
“为雍,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阿文已经推来一边的轮椅,为了他头部的伤着想,他指着轮椅等他坐上。
阿风一听还可以去看小可爱,立刻就往门口大步迈去。聂为雍也只好舍去自尊坐上轮椅,让阿文推着他去搭电梯。
“对了,为雍,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当初你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了吧?”阿文趁这个空档问出心中的疑问。
这个问题让聂为雍的脸色一沉,想了一下才决定说出来。
“你知道聂为刚吗?”
“他是聂义的儿子,你的堂兄弟之一,另一个叫聂为正,两人是双胞胎。”陈书文对聂家有过简单的了解,因此可以说出一个大概
“错,他不是我的堂兄弟,他是我的亲弟弟。我父亲当年娶了门当户对的母亲之后,还继续在外头养女人,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就是聂为刚。那时我二婶也刚好生下一个小孩。他为了让那个女人的小孩也能入聂家的户口,就逼我二叔认养那个小孩,对外宣称二婶是生双胞胎。”
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曾做过的事,还有那个外表金碧辉煌,里头腐败丑陋的家,他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停了一下才又继续说:
“母亲知道这件事之后就吵着跟我父亲离婚,然后一个人远离家乡到欧洲旅游,也不让我知道她的委屈,后来母亲就……在希腊过世。那年我十四岁,想去接母亲的遗体回国,但是他一直强力反对,就在一次大吵中,他自己说漏嘴把母亲真正离婚的理由讲出。我才知道,原来表面是慈父的他就是间接害死母亲的凶手。母亲的死对他根本没影响,他还是继续找女人,甚至还让那些女人搬进家中!”
他愈讲愈激动,想到父亲在他失去记忆时,对他的所作所为,在在都显示父亲还妄想控制他这个儿子,一如他小时候一样。
“这次还趁我失去记忆继续骗我,还利用不知情的我去伤害○儿,他简直是个魔鬼!”
阿风与阿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痛苦经过,两人相视交换一个眼神。
“放心,我保证他再也不会兴风作浪了。”阿风很得意地说出聂中的下场。
此时,阿文已将轮椅推进一个房间。“这件事等会再说,你先去看小凤。”
聂为雍看到前方有一个玻璃罩住的平台,看似是个不简单的科技产品,外头还有几块电子仪表板,好像好莱坞电影中才会有的未来太空舱一样。
为什么女儿要住在这种地方?婴儿不是都睡在小小香香、上头还有旋转音乐娃娃的小摇床上吗?
“她叫小凤,聂小凤?”
眼见女儿就在前头,他却紧张地提不起勇气去看她。
“去吧,她就在保温箱中。”阿文看出他的紧张,一把将他的轮椅往前推。
阿风以一脸不看拉倒的样子看他,聂为雍不想被看扁,一鼓作气地站起来,自己走到保温箱旁。
在适当的距离下,他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看到里头的小娃娃了,她正睡得香甜。
好小呵!他举起手,在空中比一下她的大小,随即整个人怔住。
过了几分钟,阿风看他不说话也不移动,耐心有限的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向前想问他的感觉。
轻推一下他的肩膀,没想到聂为雍整个人竟砰地摔到地上,失去知觉。
突来的震动惊醒小凤,巨响也引来护士的脚步声,而阿风根本不晓得为什么他才推一下聂为雍,他人就在地上躺平了?
☆ ☆ ☆
今天是女儿出院的日子。
两个月大的小凤虽然还是很小,但已经有二千二百公克了。医师说只要以后多注意营养与成长情形,她以后一定是个健康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