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听他的,不可能的!”克莉丝说:“威廉以为他是村子的村长。他昨天跟我说,克莉丝,你知道吗?最近来了个漂亮的中国女孩,从来没有这么漂亮的中国女孩出现在依奥斯。说话的语气,好像他是依奥斯的岛主,”
“因为我是唯一的中国女孩在这,是不是?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抬举,威廉,”
“英国谚语说,从来不要加入两个女子的谈话。现在我知道了,吃力不讨好,”他去忙其他的事。
“好漂亮的长裙,裳妮,你知道吗?你有很棒的格调。”克莉丝说。
“我喜欢长裙,而这种时候穿长裙,最主要的是防晒,也就是为什么中东沙漠地带,男人女人都披挂一身的原因。”
“你不喜欢太阳吗?”克莉丝面有难色的说。
同样的问题,西欧北欧国家纬度高,一年只有夏季难得有暖阳,他们很难抗拒太阳的魅力。
“台湾整年都阳光高照,我知道正午的阳光会晒伤你,没什么好处的。听我的,克莉丝宝贝,至少不要过度曝晒你美丽的脸蛋,好不好?”
“这就是女人的谈话,”威廉过来送果汁,“我喜欢你的长裙,你的头发好漂亮……”自言自语的又走开
“克莉丝,你去过其他的小岛吗,”
“有啊!差不多都跑遍了,只要是有人有吃有喝的小岛,”
“你觉得怎么样呢?依奥斯都是外国人,让我感觉不到希腊,”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想要知道希腊的,除了旧神庙、破柱子以外,希腊就没有东西了。只有爱琴海和一堆小岛吸引观光客来,谢天谢地,这是希腊主要的收入来源。”
“其他的小岛也都跟依奥斯一样吗?”
“嗯……不一样,很不一样。"克莉丝说:“像依奥斯是舞会岛,真奇怪,疯狂的人在这可以玩得尽兴,更疯狂,没有一个小岛这么狂野。米克诺斯(Mlknos)风景动人,是男同性恋的天堂,我就是无法忍受两个如此俊美的男人相拥亲吻,让我难过得想哭。巴洛斯(Paros)比较中庸,有很多漂亮的沙滩。山杜云尼(Sntorim)比较大,有几个城市,所以比较多希腊人,冬季时不会关闭,山杜云尼以陡峭的岩壁奇观闻名,我想或许你可以去那看看,你会喜欢那里,希腊人在那开发定居很久了,有多元的
风貌。罗得(Rhedes)也是个大岛,靠近土耳其,有浓厚的土耳其味道,满特别的。这是大概我知道的了。”
“我喜欢依奥斯,也想看看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当然,这就是希腊小岛吸引人的地方,欧洲各地的人,都无法自拔地每年再回来。”
这时餐厅里面吧台传出一阵骚动,威廉跑过来克莉丝这桌,院子里只剩下两桌的人。威廉压低声音说:“我们在里面打赌,那桌短发那个妞的胸部是不是真的?”
她们俩直接反应的看过去,让那桌两个女孩知道有蹊跷,显得不自在。那两个女孩都穿着比基尼,加件短罩衫和短裤,大伙都是这么轻便打扮。
“里面八个人已经下注到八十块美金,看你们要不要加入?”
“她会说'去你的'!”裳妮随便说。
“不会!”成廉说:“我们赌过两次了,一次那妞不知如何是好,窘哭了.另一次那妞自己也下注,然后脱下比基尼给我们看,是真的胸部!”
“那你们第一次怎么算输赢?”克莉丝有兴趣的说。
“当然是假的啦!不然不会恼羞成怒。”
“你们这些家伙,真是够坏!”裳妮说。
“好,我说那女孩的胸部是假的。”克莉丝说。
大伙屏气凝神,看着威廉满正经的走过去,拉张椅子坐下来,以平静而正常的声量说:“我们只是好奇,大伙在打赌,不知道你的胸部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短发的女孩一脸疑惑:“什么?你说什么?”
“我们在打赌,不知道你的胸部是真的?还是假的?”
“去你的:“她破口一句。
“去你妈的!”另一个女孩再加一句。两人愤怒但镇静地拿起背包离去,没有留下早餐的帐。
威廉一脸驴相,大伙在她俩慢慢走远后,才没趣地谈起。
“真是个泼辣的婆娘!”
“我就告诉你嘛,这是不道德的!”
“闭嘴!都是你的主意。”
“你活该,威廉!”裳妮说:“但是我替她们付帐,希望你会觉得好过些!”既然她意外赢了一百块美金。
“谢谢,裳妮,不然我无法接受这个打击,一早就人财两失,多可怕的一天!”威廉还在玩闹:“现在,我们来打赌,克莉丝的胸部……”
“你敢!”当场克莉丝和威廉追打起来。
这天裳妮跟克莉丝到大海滩去,成百上千的人横横竖竖地在沙滩,原来大伙白天都在这。沙滩很宽广,沙粒细密而舒服,但没有半棵树可以遮荫,躲都躲不掉,炎阳就这么煎烤着,大概这也是大伙喜欢这的原因。
裳妮还是一、两个小时就躲进个餐厅,吃个水果、冰淇淋什么的。这里的餐厅就比村子、码头的餐厅大得多,每间都是半露天棚架,几十张桌椅,也有一伙一伙的人在桌上桌下跳舞嬉闹。
裳妮一人坐在那喝饮料,补擦防晒油,不久看到尼克朝着她走来:“嗨,裳妮,你今天好吗?”
“很好,你呢?”
“也很好,你还要点什么东西吗?”
“不用了,我很好,谢谢!”
“我进去拿点饮料,马上回来。”尼克笑得很灿烂。
尼克是个细心而喜欢讨人喜欢的男子,每次裳妮和他们在一起时,他总是不时给她关切的眼神,让她不会觉得无聊或被冷落。同为女性的敏感,她知道珍妮并不高兴尼克这样,虽然她是无辜的。
尼克买了瓶矿泉水出来,拉张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裳妮,你怎么整理保持你的头发?”
“习惯就好了,像你的头发不也是吗?!”她笑说。仔细看看,他们俩几乎是同样的小卷发型,只是尼克长到肩膀,裳妮长到腰际。
“你的头发很美,第一次在船上看到,我就一直想,在我脑海里曾见过……像…..像云一样!”尼克每次跟她说话时,那种温柔、专注的神情,让她不自在。
“你读过中国文学吗?”
“没有,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中国人。”
“据我知道,没有其他国家的人会形容头发像云,只有中国人,我们说美丽的头发‘秀发如云”我喜欢!”
“真的?!"尼克知道她被取悦了,显得高兴。“不可思议,我还以为自己的感觉很突兀,原来早有中国古人与我心有成戚焉。”
尤其是西洋人,对遥远而古老的中国充满好奇,中国的一切都是神秘的、传奇的。不经意叙述些中国的成语、典故,是裳妮得意而乐此不疲的事。
“你的英文名字怎么来的?”尼克显然是想好好聊聊,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单独对话。
“从我中文名字意思直接翻译过来,我的名字是“晴”,就是裳妮,太阳的意思,我姓‘谢”大部分中国人的姓是一个字,一个音。”
“庆?”
“不是庆,是晴。”
“晴?”
“对,念对了,晴,因为我是在晴天生的。”
“真的吗?”尼克觉得有意思,“如果是在雨天生的呢?”
“那是我哥哥,谢雨。”
“如果是在阴天生的呢?”
“那是我妹妹,谢云。没有了,我们家就三个兄妹,还好没有在打雷时生的。”
“为什么?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只是我爸妈要伤脑筋了,因为台湾第一代男歌手有个最红的叫谢雷。”
“中国人取名字跟老印第安人一样,很具象的。”
“其实一般中国人取名字是很慎重认真的,会算笔划、算五行——金木水火土,甚至家谱上就定好了辈份,是很大的学问。只是我爸妈比较懒,我想。”
“不,我觉得他们是哲学家。”
尼克的眉毛浓密有型,睫毛长长弯弯,在眉宇间有股精致的媚,综合五官的线条就显得帅气。他父亲的血统适当地揉合他母亲那方的粗旷强烈。他是个吸引人的伟男子。
裳妮还记得第一天晚上在“红狮”,尼克邪狎的眼神,好像是另一个人似的。后来再看到他,尤其是在白天,那种健康与神采,才是希腊太阳的骄子。
“我从来没去过一个海边,像这里是这么多不一样的人种和民族,”裳妮说。
“嗯!我觉得十分有趣,因为这里有东西方的交接,所以呈现一种特殊的复杂和自由。像那个家伙,看到没有?有点胖胖,一身毛,像披件毛皮大衣似的。
“我想我知道你说哪一个,在吃西瓜那个。”
“对!我们来打赌他是哪来的?天哪!怎么会这么毛茸茸的!”
她觉得好笑,尼克这样形容人家。不过那家伙是很奇特,整个胸部和背部都是毛,只差手臂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