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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们在一起太久了,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去追寻我的理想。」欣兰哽咽,拔着手指上的钻戒。「这枚婚戒还你--」呃……欣兰脸色微变,戒指竟然拔不下来。哇咧~~她用力拔使劲拔卯起来用吃奶的力气拔,拔得地面红耳赤,拔得白舶仕感觉一切好荒谬!

  戒指拔不下来,凄凉的情境顿时变得诡异而尴尬。欣兰霍地瞪住他。「亲爱的,有没有肥皂水?」

  「……有。」白舶仕欲哭无泪。

  几天后,他的小亲亲跟他借一笔钱,搭飞机咻地飞到纽约继续她中断的学业。

  他们本来计划今年要结婚,而现在--就因为一只蝴蝶写的狗屁专栏,她跟他分手!

  失恋后,白舶仕变成工作狂,天天卯起来钻牙洗牙拔牙,听着机器尖锐的声音,看着一张张病人惊恐的脸,感觉自己的心也一点二捆地麻痹。

  他好想欣兰,有几回按捺不住打电话给她,想叫她回来,想跟她说,没有她的日子好孤独……可是堂堂男子汉,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最终总是说出违背自己心意的蠢话--

  「好好念书。」嘻~~念啥狗屁书,他希望她回来嫁他!

  这一切,都是那只蝴蝶写的一篇「妳满意妳的爱情吗?」提醒女人们检视自己,是否为爱情牺牲太多而迷失了自我?妈的,要是没这只该死的蝴蝶,他的欣兰一直很满意他们的爱情。

  从此,白医师夜夜拿她的专栏来射飞镖,诅咒这女人。大概念力太强,她果然生病,还沦落到他手上。

  哇哈哈,哇哈哈哈哈!在连续低潮三个多月后,这是唯一令他振奋的好消息。

  这只可恶的蝴蝶,他恨不得将她杀了做标本,他要报仇,他要报仇!

  ***

  「早上十点?!」嘉丽嚷。

  「唉,我知道,那是妳要上床睡觉的时间,今天早点睡吧,明天起床去看病,总不能一直吃止痛药吧?」快快交稿来吧!薛祖颖瞪着截稿日,焦虑地咬起笔杆。

  伺候这些大作家,早晚得胃溃疡,喔~~不,上个月已经溃疡过了。

  「他真的很厉害?保证很温柔?保证不痛?妳保证?」车嘉丽犹豫着。

  「保证保证保证!而且--」祖颖笑瞇瞇。「白大医师是妳的忠实读者,人家本来明天约诊都满了,可一听说是妳,立刻让妳插队。既然是妳的读者,相信会很细心很温柔地帮妳看诊,妳放心,甭伯喔~~」

  「唉~~」嘉丽叹息。「好,我去。」

  晚上十一点,通常是嘉丽精神最好的时候,为了明早看诊,今天得提早睡。不知有多少年没这时候睡过了,唉!她辗转反侧不断数羊儿,一只羊、两只羊……五十只羊……

  月光淡淡洒落小套房,远方汽车呼啸。桌上计算机开着,屏幕里聊天室大厅正热闹,各路人马聚集,用沉默文字瞎扯砍大山,全是一群失眠人。嘉丽在聊天室的ID叫许愿花,她习惯挂在大厅听人废话,任这群虚拟身分的陌生人陪她工作。写作的工作是孤独的,她二十四小时挂网看人瞎聊,非必要地是不关计算机的。

  嘉丽在床上翻来覆去,唉声连连。「唉~~唉~~唉~~不成,睡不着!」罗马不是一天造成,晚睡也不是一天可改的,在第N次唉叹后,她搂被爬至桌前坐下,打开聊天室对话键,和各路人马胡扯,一边上网看数据,一边不时翻翻搁在桌上看了一半的小说。

  她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干脆下睡了,与其在床上呻吟挨闷,倒不如撑到明天直接上诊所。

  天亮,吞服了第二颗止痛药后,嘉丽靠着意志力抵达白大医师诊所,才坐在候诊室的沙发上,她的意志力立刻宣告瓦解!

  ***

  「车嘉丽?」牙医诊所里女助理声声催,患者好奇张望。「车嘉丽小姐?车嘉一丽?」

  车嘉丽?喝!这不就是薛祖颖要他特别眷顾的那只蝴蝶?一听到这名字,白舶仕精神大振地走出看诊区。他停在候诊椅前,双手抱胸,打量睡瘫在沙发上的女人。

  就是她?!

  「车嘉丽?」助理过来了,是这位小姐吧?怎么搞的?助理露出诧异的神情。

  白舶仕目光深沈地瞪着车嘉丽--她就是在专栏修理男人、批判爱情的蝴蝶吻?

  她个子娇小,有一头长发,一本打开的小说覆住她下半边脸,正瘫靠着椅背呼呼大睡。上身穿着圆领薄衫,其下是一条荷叶裙,足睬一双露趾凉鞋。小小的脚、圆圆的指甲,一身波西米亚风格,带一只竹编篮子。

  舶仕注意到她鼻梁上的雀斑,还有她眼下困倦的暗影。凭医师经验,那暗影代表她可能夜夜笙歌,作息紊乱。她呼呼大睡,有失淑女风范的微微鼾声,可以知道她气管不好。

  失恋的痛苦,令白舶仕双手蠢蠢欲动,想立刻拔光她的牙。虽然此刻的她看来毫无杀伤力、一点也不可恶,但他不会忘记,她的笔是如何--扼杀他苦心经营的

  爱情!

  白医师弯身抽去她覆面的小说,她低喃一声,抿唇又揉揉鼻于继续睡。白医师双手栘至她耳边,忽地用力击掌,「啪」!

  「啊!」她被吓醒,表情惊慌,眼色茫然,那模样惹得众人失笑。「怎么?什么事?」嘉丽环顾四周,一时忘了身在何方。

  「轮到妳看牙了。」白医师抛下一句,转身进看诊区。

  「喔。」嘉丽摸摸左脸,拂开长发,跟他进去,浑然不知前途多难。

  不怕,薛祖颖跟她保证,这医师很温柔的--

  「张开!张开!我叫妳嘴张大点,妳没听见吗?」

  温柔?嘉丽瞪着他凶狠的表情。这叫温柔?那鳄鱼简直可爱!那么凶干么?

  嘉丽后脑枕着仪器托抬,努力地张大嘴。

  「唔……」上帝明鉴,她已经把嘴张到极限,可他还不满意。

  「张开!啊--这样,妳会不会?」白医师动作温柔,不过口气粗暴。他故意的,看她睁大眼惊恐的模样,呵呵~~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啊~~」嘉丽听话更用力张大嘴巴。嗯,这牙医脾气很暴躁喔。

  「长智齿。」白舶仕说道,放下器具,脱下手套,对助手道:「带她照X光。」

  长牙?怪不得肿了。听见不是什么怪病,嘉丽松口气。她随女助理去X光室,照过X光,坐回诊疗抬。她想,既然不是什么大毛病,很快就可以离开了吧?

  白医师打量嘉丽的X光片,表情严肃。嘉丽瞅着他,很谦卑地问一声。「医生,没问题吧?」

  「别吵!」他凶道,吓了她一大跳。

  嘉丽捣着胸口。哇咧~~凶个屁啊!她火了,神医了不起啊?践什么啊?她瞇起眼睛,下回要是再来这看诊,她车嘉丽三个字就倒过来写,可恶!

  白舶仕扔下X光片,然后看着她宣布。「智齿长歪,要立刻拔。」

  「什么?!」易丽惊嚷。「拔?拔什么拔?」有没有搞错?

  「智齿没用,长不出来只会让妳发炎,拔掉就好了。」没常识的笨蛋。他对助手道:「准备牙钳,牙挺……」呵呵呵,拔牙拔牙,白舶仕好开心,他戴上手套,扳扳手指,准备大兴土木。

  什么钳?哇咧~~「我不要!」嘉丽嚷,缩起肩膀,在白舶仕好威严的目光下,无助得犹如一头小羔羊。「我……先回去想想。」语气虚弱极了。

  白舶仕垂眸冷道:「不用想,立刻拔,一直发炎对、妳、不、好。」开玩笑,岂可错过报仇的好机会。他盛气凌人,她气息紊乱。

  此时助手呈上来一盘东西,当嘉丽看清楚盘内的器具时,差点心脏病发。那是一支支尖锐泛着银光的拔牙工具,刀钻钳子都有,她看得头皮发麻,双腿发软。「我……我不想拔,我不要……我没心理准备。」她求饶。

  「拔就拔,还什么心理准备?」白舶仕鄙夷道。「难道要烧香拜佛算时辰?」

  嘉丽恼了。「我总要想清楚吧?我原本以为只是蛀牙什么的,我得先回去想清楚再……」

  「妳要多清楚?妳要脑袋清楚就不会乱写了。」写什么烂专栏!

  「嗄?」她愣住。他在说啥啊?她困惑地眨了眨眼。

  白舶仕眼睛闪过一丝狡光。

  「我知道了,妳想搞清楚拔牙的程序,是吧?」通常,他不会热心跟病人解说他的「拔牙步骤」,免得患者吓死,但她例外,他很「乐意」跟她分享他精湛的拔牙技术。

  「车小姐,我就解释给妳听吧!」他慢条斯理地讲述,享受她越来越惊恐的神情。「等会儿,我先在妳『柔软』的牙龈上打一针麻醉剂,然后用刀在牙龈上划个切口,这时候会流一点血……」

  「一、点、血?!嘉丽瞠眸,他的表情怎么好像要让她大失血!在牙肉上打针?用刀切个口?上帝!嘉丽面色泛青,仿佛他手里的针已插入她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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