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大人艳福不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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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

  「没事啊,你不也看见了,那两个男的全都被我打趴在地了,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那两个男人,也不知道找了大夫没,其中一个恐怕要绝子绝孙了。

  「还有那个蒙面的黑衣人呢?」

  易珂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黑衣人突然离开,是因为他做了什么,所以……后头的险况,他也瞧得一清二楚,难怪脸那么臭。

  「我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攻击我,我有回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力道太小还是怎地,他半点反应都没有。」一般被那条鞭子抽腿的话,通常都会当场跪下的。

  「是啊,如果我没有赶到,你如何是好?」他的嗓音透着压抑的沙哑。

  「可我怎么知道青楼里会有人想对付我?」找个高手对付弱小姑娘,到底是哪门哪派的丢脸手段?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可是只要你乖乖待在家里,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他在家里布下天罗地网,谁敢上门,必定能一击即中,偏偏她出了门……为何非得教他这般伤神难过?

  易珂很想反驳,张了张嘴,发现只要她反驳,就显得她无理取闹。

  「如果你今日忘了带马鞭,抑或是今日拉你进房的不只两个男人,你又要如何逃出生天?」当夏炀跟他说夏煊紧急来禀的消息,他浑身血液像是逆流一般,一刻都不能等,非得确定她安好不可。

  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他无比庆幸先前因为夜袭一事后就给她一条特制马鞭;看着被他用碎银击中腿的黑衣人,他无比庆幸自己赶得及救她;马市里欲偷袭的人绝对是冲着她而来,如今她落单,如果没能来得及找到她,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你送我的马鞭,我向来不离身,况且我又怎么可能那么倒楣地遇上……」话未说完,她已经被他紧紧搂进怀里,属于他特有的冷香味沁入鼻息间,总能教她安心……

  不对!他为什么抱得这么紧?她的胸几乎毫无缝隙地贴在他的胸膛上,隐约还能感觉到他沉又匀的心跳,鼻息喷洒在她的颈边……他到底在想什么,怎能这样抱着她?

  「人永远不要心存侥幸,因为谁都不知道无常何时降临。」他哑着声道。

  认识他太久,久到他嗓音上的细微变化她都能听出端倪,推敲出他的心境。

  他在恐慌不安,也许是因为怕没将她照顾好,对不起燕成,也许是因为她的死像道巨大的伤痕,一直假装平静地躺在他的心底。

  她犹豫了下,轻抚着他的背。「对不起,往后我不会乱跑……不过,前提是,你不能再去青楼。」

  夏炽没吭声,她无奈地把脸贴在他肩上,小手沿着背脊往上,轻抚着他的后颈,本是想安抚他,岂料她的指才触上,他恍似惊弓之鸟,坐直了身,单手抚着后颈,神色慌乱地别开脸。

  「怎么了?」她不解地瞅着他泛红的耳垂。

  还没等到夏炽回应,外头传来夏炀的声音,「二爷,夏煊和夏煌说要来拜别二爷。」

  「拜别?」易珂疑惑问道:「他们要去哪?你要让他们两个先回京城吗?」

  「不,是二爷要他俩离开夏字班。」夏炀在外头搭了话,压根不管二爷到底气不气,横竖现在要是拉拢不了燕姑娘,他就得少两个兄弟了。

  「为什么?他们做错什么了?」易珂拉着他的衣袖问着。

  夏炽还是搞着后颈,脸也没转过来地道:「他俩带你去盘香楼,无视我这个主子的命命,不该罚吗?」

  「这话听来不太对,你既然把他们留给我,我也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不过是听我的命令带我去盘香楼,有什么好罚的?」

  「他们带你去盘香楼,却让你走丢,让人有机可趁将你拉进房,甚至让黑衣人袭击你,本该重罚。」

  「我还是觉得不对!又不是他们让我走丢,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都不回家,一回家又马上出门,也没跟我说一声,我一听说你在盘香楼,自然走得急,自然容易遇上麻烦,说到底还是你害的,你罚他们不合理。」

  「他们泄露主子的行踪,不可饶恕。」

  易珂听至此有些光火地往他胸膛一拍。「怎么,泄露你的行踪给我都不成了?我不能知道你去哪吗?」

  夏炽直睇着她,蓦地勾出浅浅笑意。「所以你要保住他们两个?」

  「当然。」她斩钉截铁地道。

  夏煌一向是跟在他身边的,而夏煊……虽说她老气他木头心思,不懂转圜,但他俩的忠心是无庸置疑的,因为一点小事重罚忠心随从,会寒了底下人的心。

  「行,往后让他们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易珂闻言,眉头微微拢起。「不用吧……」那得多烦人,她最不耐烦身边有人跟着,以往她的两个大宫女也甚少跟着她东奔西跑。

  「既是他俩的主子,就得让他们随侍在侧。」夏炽说着,见她的嘴动了动,抢在她之前又补上一条约定。「可他们毕竟是夏字班,是夏家人,在必要时候,还是以我的命令为先。」

  易珂听完,为之气结。她本来想说自个儿的随从,往后随便她发落,她怎么说怎么做,哪知道他又补上这一条!

  「我不是你的义妹?我不算是夏家人吗?」

  「你姓燕。」听她咂着嘴,他不禁笑意微露地道:「除非你跟着我姓夏。」

  「……嗄?」

  第十章 隐约的心思(1)

  灿阳底下,一辆马车慢慢驶在大街上,直朝布政使司府而去。

  马车里,易珂直睇着坐在对座状似闭目养神的夏炽,抿了抿嘴,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我明明就不想去,你做什么非要我去不可?」

  应该说,她已经监定完了,蓟州城里并没有适合他的姑娘,所以城里的一干宴会,她压根不想去。

  「你就这么不想陪我?」夏炽眉眼未动地反问。

  「呵,夏大人该不会忘了里头是男女分席的吧。」还是她能陪他到门口就好?

  江布政使是什么货色,她看得很清楚,不就是个审时度势的墙头草。这一年来,京城里不断传来夏烨遭先皇猜忌,原本热络往来的蓟州地方官顿时冷了下来,彷佛担心夏烨遭罪祸及夏炽,他们会跟着遭殃,躲得可快了。

  至于他府里的公子千金还真是不值一哂,分明就是不值得来往的人家,凭什么他要回京述职就大开宴席,还得要她去露脸?他谁呀,什么东西。

  「你要是不喜,到时候咱们可以提早离席。」

  「所以你是特地前来让他难堪的?」依他的身分,提早离席就是摆明了给江布政使难堪,她是无所谓,但又何必非拉着她一道?

  还是希望她更卖力一点,让布政使更难堪?

  「前阵子跟他调了一支三百年的老参,人情得还。」

  易珂顿了下,灵动的眸子转了圈,问:「不会是前几天给我入药的老参吧?」

  「是。」

  她咂着嘴,最是不喜他为了自己欠别人人情,不禁没好气地道:「反正都要回京了,京城里还怕没有好东西,干么非得欠这种人情?」那种最会攀亲带故的人,肯定会挟带人情,加倍追讨,一想到被那种人纠缠不清,她就觉得日子难过。

  「你的药不能断。」说到这,他才微张眼道:「你忘了你在马市里厥过去?」

  她撇了撇嘴,「那也没什么,不过是天气热了点,我苦夏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热人多,天时地利人和都凑足了,她晕一下也算是合情合理。

  话落,偷偷瞟他一眼,却见他神色严肃地盯着自己,不禁抿起嘴。「我觉得你越来越不疼我了。」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当年不过昏了三天就教他提心吊胆至今。

  她现在明白了,他之所以担忧难过,是怕燕成唯一的女儿也没能护住,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她,亏她还担心自己哪天走了他会多难过。

  「当我的妻子,我会疼进骨子里。」

  「……那还是别疼我的好。」

  「是吗?」

  「嗯,我真心觉得娶妻要娶贤,而且要挑个喜欢的。」如果只是为了弥补而娶一个不爱之人,人生也太悲惨了。

  「你不相信我喜欢你?」

  听他说喜欢二字,她心里跳颤了下,一抬眼,对上他好似餐着怒火的眉眼,有点语塞,不知道怎么回应,方巧感觉马车停了,她忙道:「到了、到了。」她正庆幸到了布政使司衙门,偏偏一下马车,就倒楣地遇到仇家。

  「夏大人,许久不见。」

  有人走近,用字似乎颇为亲近,可是语调透着轻佻,她横眼睨去,这不就是当年在边境楼欺负人的庄宁吗?脸皮真不是普通的厚,让夏炽以军律贬到汉北,如今还有脸在他们面前晃。

  夏炽从头到尾充耳不闻,牵着她的手迳自往门里走,而候在大门接待的江布政使夫妇立刻快步走上前来。

  「夏大人,你来了,燕姑娘也来了,真是教我脸上有光。」江布政使一脸满意地看向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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