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南宫馨离去,在场的众人这才哗地一声爆出热烈的掌声。“你们看见没?沐神医方才展现的骑术可真是出神入化,速度比起咱们凤阳马术大赛魁首都还快,简直太厉害了!”
“就是!原来沐神医不仅医术厉害,竟然连骑术也如此高超,怪不得敢答应和德馨长公主比试,原来是有恃无恐,必臝之争。”
相较众男那欣赏与爱慕的称赞,另一边以云南郡主为首的姑娘们却是恨得牙痒痒。
“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会骑马罢了,值得这么追捧吗?那些人是不是瞎了眼了!”被妒意冲昏头的云南郡主早忘了方才锦修的警告,再次低骂。
“郡主别生气,就是沐依儿再厉害,也比不上身为凤阳第一美人的您的一根头发,只有像郡主您这样高贵的身分才值得人追捧,那些人就是瞎了眼。”一旁的人见早先魏秀儿奉承后得到的许诺,也争着巴结云南郡主。
魏秀儿见有人抢了她的风头,不甘示弱的高声道:“郡主,您别和沐依儿计较,她身为一个姑娘家,不待在家里学习女德,反而跑到外头和人赛马、玩泥巴,依我之见,锦公子就是娶了这样的女子回去,迟早也会将她给休——”
“啊——”
魏秀儿话还未说完,众女便突地一阵尖叫,一脸惊恐的看着她的头上。
感觉到有阵疾风掠过自己头上,魏秀儿缓缓抬眼一看,发现自己的发髻上不知何时多了支箭矢,顿时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再让我听见有人抒辱我家依儿一个字,下回这支箭射穿的便不会只是头发这么简单了。”锦修将手上的弓箭扔掉,冷然的环视着那群低俗不堪的女人后,才抱着沐依儿翻身上马,纵马离去。
锦修这一声威胁加入了内力,传入在场数百人的耳中,瞬间让整个赛马场寂静无声,只剩墨深那达达的马蹄声,似风一般转瞬间便没了声响。
朗朗晴空,艳阳高照,南宫睿的心却如寒冬般冰冷。
“今日便要走?”看着眼前连个包袱都没有的两人,南宫睿沉声问。
就在前几日,他终于将南宫庆的爪牙一网打尽,并将他那野心勃勃的皇叔给关进了宗人府,打算在他登基过后找个日子让南宫庆“病重而亡”。
这阵子他忙碌非常,才会把离间锦修和沐依儿的大任交给皇妹,可他没想到那个蠢货竟自作主张和沐依儿打赌,且还输得一败涂地!
“不走难道留着过年吗?”锦修挑眉说道。
这不敬的语气让南宫睿沉下了脸,毕竟此时的他已不是先前卧病在床的太子,而是凤阳国帝王,对于锦修这区区使臣胆敢对他如此不敬的态度自然是十分不悦,可他看在沐依儿的面子上仍是忍了下来。
殊不知,锦修即便是对与他同等身分的华少楚也是一样的态度,就是南宫睿此刻发怒,他也毫不惧怕。
深吸一口气,南宫睿问沐依儿,“沐姑娘,你当真舍得回去?”
他十分明白沐依儿对药草的痴迷,他也知道沐依儿绝对舍不得凤凰山脉这满山的特殊药草。
谁知沐依儿仅是笑了笑,“再如何都得回家,毕竟这里不是我的家。”
她的回答让南宫睿的心更沉。
虽说她与南宫馨比试那日他并未到场,却派了探子前去,当天发生之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对沐依儿那令人惊艳的表现自然是更加心仪,当然也就更加不愿她离去。
“之前的提议,沐姑娘不再多加考虑?”他仍不想死心。
“不需要考虑!”锦修直接替她回绝。
“朕与沐姑娘说话,锦特使能否自重?”南宫睿沉下脸,特意连称呼都改了,就是要提醒他两人之间的身分。
“贵为凤阳国未来的皇帝,这么毫不掩饰的觊觎他人的未婚妻,难道就自重?”锦修也冷下了脸,毫不畏惧的与他对峙。
锦修的直言总算惹恼了南宫睿,正当他要发怒之际,沐依儿轻柔的嗓音阻止了他——
“陛下,相信我之前给的答案应该十分明确,我是锦家的媳妇,这点至死不变,所以您的提议我心领了。”
沐依儿的语气有礼且客气,却拒绝得十分干脆。
接二连三被拒绝的南宫睿无疑没了耐心,无法接受她的拒绝,眯起了眼沉声说:“既然朕的好意沐姑娘不愿接受,那就休怪朕无礼了。”
说罢,四周突地涌出大批侍卫,将两人团团包围。
他本不想走到这一步,但他实在太过渴望得到沐依儿。
从没有一个女子像她一样拨动他的心弦,她就像宝矿一样,让他惊喜无限,随着一日日的相处,他愈来愈无法放手。
若他还是个重病不起的太子,他或许不会如此执着,但此时的他即将成为凤阳国的帝王,这般尊贵的身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尤其是沐依儿这样没有权势、异国出身的女子,他愿许诺她为后,对她而言已是天大的殊荣,她竟然还不接受?
这重重打击了他的自尊心,也让他做出这般不理智的行为。
此时的他完全忘记了两国才签订的条约,他的毒已解,又有什么能制约他?就是被说背信又何妨?
他不在乎背负这样的罪名,毕竟凤阳国穷困,进犯天皓国抢的财物是凤阳国经济来源之一,如今没了性命之忧,他又何必损失这一条财路?
再说了,只要留下锦修和沐依儿,他便有了谈判的筹码。
他可是打听得很清楚,知道锦修和天皓国的新皇是莫逆之交,若天皓国的新皇对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友置之不理,定会让那群追随他的人感到寒心。
这也是南宫睿敢对锦修二人动手的原因。他将一切掌握在手心中,认定胜券在握,却发现应该惊惶失措的两人依旧一脸的淡然,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他拧起了眉。
“锦修,若你束手就擒,或许能少吃点苦头。”南宫睿沉声道。
他其实挺欣赏锦修这个人,即便他让凤阳国吃尽苦头,可他不否认,不论是智谋还是在战场,锦修皆有着十分出色的表现,加上这阵子他出席各大宴会那不驴不躁、从容不迫的姿态,都让人无法不欣赏。
若是可以,他真想留住这样一个天才般的人物,那对凤阳国绝对会是一大助力,只可惜他们俩注定无法共存,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他身旁的沐依儿。
他对锦修的欣赏,在锦修一次次阻止他靠近沐依儿时展现的恶劣态度中消磨殆尽。
若非锦修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已让锦修消失在这世上,因为他知道,只要锦修活着一日,他就休想掳获沐依儿的芳心。
他的宽容换来锦修一声嗤笑,“南宫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真以为我们敢来凤阳国会一点准备也没有?”
这话让南宫睿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看你的右手臂吧。”
南宫睿立马掀开衣袖,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淡淡的青色线条,从手腕一路蔓延至手肘,看那模样,似乎会一路向上攀爬。
“这……这是什么?”他记得昨夜沐浴时还没有这道青影,这玩意究竟是何时出现的?
“那是什么你猜不出?”锦修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极轻的说:“南宫睿,你能出尔反尔,我们为何不能?你真以为你身上的毒全解了?”
这话犹如平地惊雷,让南宫睿的脸色倏地难看万分,不可置信的看向沐依儿,“沐姑娘,他说的可是真话?”
沐依儿面对南宫睿的询问,那淡漠的眸子极快的闪过一抹异光,她没有应声,而是敛下了双眸,彷佛不敢与他对视。
她这异样的反应在南宫睿眼底便成了默认,他睁大双目,怒瞪锦修,“锦修!你胆敢这么做!”
他舍不得怪罪沐依儿,便将一切算在锦修头上。
“身为未来一国之主的你都敢出尔反尔,我锦修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有何不敢?”锦修用着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他,接着清了清嗓子,又说:“想来律大人没和你说过我是自愿被擒?若非我家依依心地善良,非要来凤阳解救你那些受瘟疫所苦的子民,你以为我们会来?无非是我家依依不想两国百姓因为战争而受苦罢了。
“你真以为你凤阳就只有天皓一个敌人?你当那些附庸的国家都是吃软饭的?有谁愿意一辈子当附庸之国?你有没有好好读书?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道理都不懂。天皓愿意和凤阳签订五十年不相犯的条约无非是要让两国有休养生息的机会,以免让人趁虚而入。
“这些道理你不懂就算了,毕竟要求一个不读书的人理解是有些苛刻了,但最最让我无法容忍的是,你堂堂一国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竟如此对待救命恩人,这等背信忘义之事也就你这没度量的小人才做得出来。你这心性甚至还比不上律大人的一根毛,你当真当是律大人教导出来的?说你没读书还真是高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