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郡王以色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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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宁谨离去的身影,沐琅寰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要不得,也不应该。

  不应该在意的啊!

  早就知道这些髙门权贵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滕妾侍女成群,宁莫北是个郡王,自然也不会例外。

  更何况两人之间本是交易,她本不该对他有任何的期望,都是他这些日子的小意温存让她有了误解。

  抬头,揉了揉发胀的额间,沐琅寰也没了心思再见那些等着回覆的管事,交代春雨去打发那些管事后,便吩咐了不让人打扰,她想好好静一静。

  屋子里渐渐寂静下来,沐琅寰到窗边站定,静静思索着。

  等宁莫北踏进屋子,是两个时展之后的事了,这时的沐琅寰已经冷静许多,她半眯着眼,看着宁莫北朝自己走来,她把手里的扇子放到一旁的桌上,端起绿豆汤慢慢喝了起来,直到他走到她身前,她也没有放下手里的碗。

  宁莫北见她不肯搭理他,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把一碗绿豆汤用了大半后,才开口说道:「为什么不让我进院子?」

  成亲以来总是嘻皮笑脸的他,头一回用这样正经的神色望着她,见她宛若视自己为无物,心头不恼,反而有点儿窃喜。

  会生气就表示在乎,看来他这一阵子的死缠烂打多少也是有些效果的,虽说燃起的怒火还要他花心思去熄了,可是能因此发现她对自己终于有些在乎,就算这样的麻烦多来几回,他也乐意。

  「我身子不适,难不成不能休息个几夜吗?」

  她又不是他的禁脔,这个院子凭什么他想来就来?

  「咱们是夫妻,自该同住一个院子,赶我去住书房,有什么意思?再说了,你身子不适,我更应该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宁莫北说得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

  眛着眼,望着他一脸的无辜,沐琅寰只觉得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又蹭蹭地窜了上来,她向来自持,可是现下竟然有一种想要抓花他俊脸的冲动。

  都是这张招桃花的脸,明明就已经有了亲亲表妹,干么还对她表现出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

  男人不专一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明明无法专一,却摆出一副专情万分的模样,真教人觉得恶心。

  「王爷又非只有我这一处院子可待,我想,若是王爷愿意,您那亲亲表妹必然扫榻相迎。」这话一出口,沐琅寰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因为连她都感受到这话里夹杂的酸意。

  她早决定和他之间是一笔生意,不能动情、动心的,如今竟然还在乎得那样明显,这岂不是活生生地将一把伤害她的利刃送到他手里吗?

  意识到这一点,沐琅寰的心绪更是烦躁得厉害。

  「寰寰这是愈来愈在乎我了?」

  宁莫北心一喜,伸出大掌想要握住她的手,她自然不愿,想要闪躲,却躲不过,只能任由着他将自己的手包覆在宽厚的掌心中。

  看着两人交缠的双手,他满意的笑了,柔声说道:「你是在气那块玉坠竟然成了何青衣的配饰,对吧?」

  平日无论何青衣如何挑衅,她都有办法应对,也从未生这么大的气,想来是玉坠这事儿惹得她不快了。

  瞧他那不当回事的态度,沐琅寰越发火大,紧抿着唇,什么都不说,一股子倔强在无言中散发开来。

  「我没生气,只是这样被人当面挑衅,真有些不是滋味。」她避重就轻地说道,语气有些涩然。

  就算再不在乎,两人到底成了亲,也有过鱼水之欢,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了,谁的心情能好?

  「你我乃是结发夫妻,你因此心生不悦也没什么,何必这样闪闪躲躲的?」

  沐琅寰凝神看着他,半晌后突然笑开,语带讥讽地道:「既然如此,你倒是说说是不是对何家表妹也别有心思,要不要我选个黄道吉日替你把她迎进门?」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沉凝下来。

  良久后,宁莫北伸手撩起她耳边的碎发,叹息道:「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别为了一些小事闹得彼此不愉快,不仅伤感情,还对你我都不好,那玉坠是她偷拿走的,我不发作,是因为她是个没心计的,以婶娘的心机,做事必是滴水不漏,想要弄清楚一切,得要有个突破口,而何青衣是很好的选择。」

  沐琅寰感觉着他掌心的热度,看着这个笑得温柔包容的男人,彷佛在思虑着他话里的可信度有多高。

  过了一会儿,沐琅寰漾起一丝真诚的笑意,脆声应道:「好!」

  事情是不是如宁莫北说的那样,现在追根究底是没有意义的,她有眼睛她会看,若真是自己误会了他,他还愿意这样轻声与她言说,那么她也愿意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

  第6章(1)

  三更天刚过,明慈堂里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因为明显感受到云氏今儿个的心绪不对,季嬷嬷就睡在屋子里的脚踏边。

  「啊——」

  夜半的一声惊叫,吓得季嬷嬷从熟睡中惊醒过来,抬头只见云氏彷佛是被魇住似的,双手不断的在半空中挥舞着,她赶紧上前轻轻揺着云氏,可云氏被魇得太沉,唤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缓缓地张开了双眼。

  云氏的眼眸残存着惊惧,花了很长时间才将呼息平稳下来。

  季嬷嬷又连忙去端来了一杯热水,仔细服侍云氏喝下。

  「老夫人这是梦着什么了?」

  说是主仆,但是因为日夜相处,其实云氏并不只是把季嬷嬷当成下人,毕竟她的什么隐私事,季嬷嬷大约都知道,甚至有些还是经由她的手去办的。

  「梦着了大伯和大嫂……」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沐琅寰给她看了那块玉佩,勾动了往事,她才会梦到他们披头散发的来找她报仇,他们掐着她的脖子,一声声喊着要她偿命。

  闻言,季嬷嬷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都过去十几年的往事,会在今日再被提起,她向来是个小心稳妥的,见云氏还想再说,连忙提醒道:「老夫人,不过是梦,就别想那么多了吧。」

  从前这郡王府是老夫人一手遮天,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但如今这宅子的主人换人了,只怕有些从前忠心耿耿的现在也要变了心思,要是老夫人说了什么传了出去,会生事端的。

  云氏明白季嬷嬷的顾虑,可是她压不下心头的惊惧,仍旧有些恍惚地低喃道:「是梦,但太清晰了,一切彷佛昨天才发生……」

  梦境中的前庸郡王还是那么的英姿飒爽,她也还是闺阁中的姑娘,总是下意识的用目光追寻着他的身影,而后梦境一转,他大婚了,她则因为庶女的身分,只能嫁给他庶出的弟弟。

  她的夫婿是一个很平庸老实的人,从小被嫡母教养得没有什么能力和见识,所以她只能自己苦心经营,极不容易攀附着大房过生活。

  想到自己的出身,她本也想要认命,只当自己不会投胎,没能附在正妻的肚皮里,可日复一日地瞧着前唐郡王是如何将前郡王妃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她从开始的嫉妒羡慕,到怨恨!

  她恨那个男人从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她在他的眼中从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媳妇,更恨那娇滴滴的郡王妃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男人和富贵。

  她任由那些恨意在心中滋长着,然后有一天就变成了可怕的怪兽,所以当有人找上她,付了大笔银子想让她出卖郡王府里的消息时,她同意了。

  她卖出了第一回的消息,跟着第二回,然后她得到了大笔的银子,也能吃得上燕窝和老参。

  可是她还是不满足,她再也不要看到那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模样,若是那个男人死了,她倒要瞧瞧那女人还能不能笑得这样开心,因此她更加着意地打探着大房的动向。

  有一次,得知那个男人奉旨出京,准备调査一件户部的弊案时,她便将这个消息卖给了当初还在户部熬的吴涛。

  她本以为只是卖卖消息罢了,谁知道吴涛也是个心狠的,他怕自己贪墨的事情会被査出来,花了大笔的银钱找了江湖人士乔装成马贼杀了那个男人。

  对方完成了任务,取了那块玉牌回来覆命,后来被她派人向吴涛索来,原本只是想要留作念想,谁知道舒心的日子过久了,她竟将它的重要性给忘了,顺手也典了出去。

  今日又瞧见那块玉牌,往事如海水般涌上,她一阵心惊,再加上沐琅寰那些若有所指的话,她这才知道事情只怕麻烦了。

  其实时隔已久,就算他们要去査,只怕也査不出她和吴阁老有什么牵连,可宁莫北既是她打小看到大的,虽说初时不知他的深沉,被糊弄了几回,但如今她却也清楚的知道,那是个心思缜密的,若是他当真要细査,也不知道会不会査出当初自己在她娘的药里加了点东西。

  季嬷嬷压低声音安抚道:「老夫人可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要知道时间都过了十几年了,事过境迁了,他们就算要说些什么,总得讲究个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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