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没有理他,依旧无声落着泪,泪水杂着雨水在她脸上蜿蜒出一道道泪痕,像在卫冀腾心中划出一道道割痕。
  噢,他宁愿多挨一道也不愿见她哭,这一哭,连他的心都痛了!
  「好好好,你看你看,你想看哪儿我全都脱给你看!」为了避免心痛扩大,卫冀腾只好凑出胳臂让她査看伤口。
  很快的救护车和警车赶来了,韩秀理所当然地一起上了救护车。
  一路上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卫冀腾的伤口,一看到救护人员扔下沾血的棉球,眼眶就会湿润一分。
  躺在担架上的卫冀腾见状,是既甜蜜又心疼,既满足又不舍,不禁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再惹她哭。
  天晓得这小女人一哭起来,比任何武器都还具有杀伤力,为了避免再次心痛,他一定要让她幸福微笑一辈子!
  第8章(1)
  当夜,卫冀腾左手臂整整缝了三十八针,十几公分长的伤口搭上针脚,就像一条狰狞的大蜈蚣。
  幸亏卫冀腾身强力健,流了那么多血又打了麻药和破伤风,在急诊室里观察了一晚后,隔天一早竟然仍是活龙一尾!看得镇民啧啧称奇。倒是在医院陪他一晚的韩秀精神严重萎靡,实在没有体力开店,只好休息一天。
  其实就算她想勉强开店也没那个时间,因为被闯空门,咋晚虽有邻居帮忙报警并偕同警方上门査看,但后续清点财物损失和制作笔录还是得自己来。
  当然英雄卫冀腾自然不能缺席。
  经过警方询问后,整件事很快就弄清楚了头尾!原来被捉到的小偷是名有窃盗、强盗、性僧害前科的惯犯,就住在隔壁乡,因为推测韩秀经营餐厅家中必有周转现金,而且一人独居,所以摸熟了韩秀的作息后,就趁着雨夜天翻墙入屋犯案,偏偏韩秀这会儿因为天气不好而提早打烊回家,这才栽了个大跟斗。
  整件事虽说有惊无险,不权财物没有损失,贼人也顺利就逮,但这件窃案还是引起镇民的高度重视。
  毕竟住在这里的镇民都生性纯朴,几十年来镇上最骇人听闻的新闻不过是水灾渖了房子、火灾烧了房子,邻居间虽有小吵小闹,却不至于害人。
  可这次的窃贼不只前科累累,还偷了钱财和内衣,要是那晚韩秀一人在家,岂不是——
  镇民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心中发寒。
  所以事件过后,镇上兴起一股防贼风潮,养狗的养狗、装监视器的装监视器、増加逃生铁栏杆的増加逃生铁栏杆,镇民还寻求警方的指点协助,打算自组社区巡逻队加强夜间防守,而这次护没有功的卫冀腾自然也没闲下。
  深感韩秀一人独居实在太不安全,所以自从那天后,他就坚持每天接送韩秀上下班。
  每天一早只要韩秀打开大门就一定看得到他,每晚关上「秀色」大门也必定看得到他,这一切全归功于两人虽然职业不同,开业时间却相差无几,再加上住得近,更是替卫冀腾大开便利之门。
  再加上镇民们乐见其成,还大赞卫冀腾温柔体贴,韩秀也因为差点失去他而心情脆弱,所以没有拒绝他的「勾勾缠」,其至感动他的呵护,却没料到她的一时放任却造成了他的得寸进寸。
  这一晚护送韩秀回家后,卫冀腾果然借口上门借个厕所后就赖着不肯走了。
  「已经十一点半了。」
  当墙上的时钟敲了一声鸣响,长针也走到半的时候,韩秀终于忍不住开口赶人了。
  「嗯。」卫冀腾点点头,手中却依旧握着红笔改着考卷,一一替学生们订正加误的地方。
  「再过半小时就要十二点了。」韩秀含蓄地说道。
  「嗯。」卫冀腾依旧不动如山。
  见状,韩秀拧起秀眉。
  他回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一个小时前他上完厕所故意赖在客厅看电视时她就想赶人了,他却抱着肚子喊饿,求她煮宵夜,她一时没撑住还真替他煮了,结果他却更加加赖着不走了。
  虽说她完全承认了自己的感情,也在心中首肯以结婚为前揾和他交往,但三更半夜孤男寞女共处一室,实在是……
  她虽相信他不是花花公子,却不确定他是不是正人君子,她又从未有过恋爰经验,这时候不管做什么总是透着不自在,再加上全镇的人都睁大眼睛盯着他俩,他要是太晚回去,明天不知道又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去?」她开门见山问。
  「等我改完了再说。」卫冀腾头也不抬。
  她看了眼他放在客厅桌上的一太叠考卷,以及他寒在纸袋里的一大谁功课讲义,不依了。
  「等你改完都几点了?」
  「秀秀,我肩膀好酸,你帮我捏捏。」他抬起头,答非所问,气宇轩昂的脸庞满是撒娇,却一点也不违和。
  「谁理你!」她腾他一眼,哪里肯动手,心头却止不住的怦怦跳。
  感情真是件奇怪的事,之前他再吵再闹再幽默,她也不觉得如何,可喜欢上他后,面对他的无耻无赖无形象,她的立场原则却总旱节节败退,就算懊恼,也止不住心中泛甜。
  这该不会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唉,我也真是可怜,要不是怕伤口撕裂,还可以到健身房运动话络筋骨。现在顶着一大道伤口动弹不得,连肩膀酸了都沿人理,孤家寡人里然就是这点惨……把「惨」字拉得好长好长。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博取我的同情。」韩秀里然绷不住了,明知他是扮猪吃老虎,却止不住心软。
  他不说话,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我……我不会理你的!」
  眨眨眼,加强攻势。
  「你还要不要脸!」她恼羞成慈。
  「不要脸。」他答得斩钉截铁。
  「你!」
  韩秀噗哧一声被气笑了,怎么会有像他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啦?要是他一直这样,她不一辈子被他吃得死死的?
  只是一辈子……
  完了,都还沿开口答应和他交往,她就开始在想一辈子了。
  按住心中那些羞人的想法,她还是心软的坐到他身边,毕竟他是为了她而受伤,她怎么可能对他视而不见呢。
  「真的很酸?」她温柔桉压他宽阔的肩。
  他眉开眼笑的点点头,但看到她表情微变,又立刻扮回可怜。
  「酸死了!」他呜咽一声,加油添醋。
  她则粉唇鸾鸾,宛若初夏最美丽的月牙。
  他目光炽烈,忍不住伸出手摘取,她小脸一红偏头一闪,却没有开口斥责。
  「还不转身!」她假怒假嗔。
  他也唇一笑,心中乐不可支。
  虽然韩秀始终没有答应他的追求,但这阵子他明显感受到她的软化,她愈来愈不抗拒他的亲近,其至面对他偶尔的「偷香」,也半推半就。
  他知道她开始为他融化了,但得不到她的正式首肯,依旧心痒难耐。
  只是他也明白韩秀天性矜特,实在不敢贸然躁进,只好不断告诉自己慢慢来,尽管此刻他很想将她拥进怀里热吻,也只能检命按耐欲望,照她的吩咐乖乖转身背对她。
  「伤口还痛不痛?」
  韩秀软声询问,温柔的嗓音拽着一缕馥郁的熏衣草香,轻飘飘的滑过肩睛飘到息前,让他忍不住抽了抽息头。
  原来她刚刚赌气上楼是跑去洗澡了?
  好香……
  「不痛,只是洗澡的时候麻烦了点,要是有老婆帮我洗澡就好了。」他不着痕迹把身体后倾拉近距离,迫不及待刺探她的口风。
  虽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他更想和她比翼双飞、百年好合啊!
  「那么想要老婆,你可以去相亲啊。」韩秀说出违心之论。
  「可我最想相的那朵花,始终不给相啊。」他意有所指。
  韩秀脸红了。
  「你说那朵花怎么那么固执呢?不管我怎么穷追猛打就是不屈服,我到底哪里不好?」
  韩秀故意不接话。
  「八成是我表现得还不够,如果我现在色诱她的话会成功吗?」
  「当然不可能!」韩秀总算开口了,语气既焦急又害羞。「想都别想!」
  「可是我忍不住了怎么办?」
  按摩的动作倏然终止,接着是狠狠的一捏——
  「你敢!」
  「嘶!」卫冀腾唉叫一声。
  「惨啊,我真的好惨啊,者婆都还没娶进门,就开始对我家暴了,以后没好日子过了……」装模作样,鬼吼鬼叫。
  「你……你小声点!」她连忙低喝,只差没伸手把他的嘴巴捂住。
  都几点了,要是让人听到了她还要不要做人?
  「秀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嫁给我?」卫冀腾果然乖乖收音。
  她又不说话了。
  「你真的忍心放我孤家寡人一辈子?」
  「你……你就不能换个话题吗?」素白小手迟疑了一下,才又温柔地继续替他按摩肩颈。
  「当然可以!」他爽快答应。
  「我爰你,你爰不爰我?这几天接送你上下班你有没有很感动?我今天刚剪了新发型帅吧?平常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有没有想我?这次放假你可不可以跟我约会?我们一起踏青好不好?就约星期天早上八点,你早餐想吃什么?我帮你买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