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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有天我找着了追日……”她喃喃低语,往后靠着他的胸膛,眼神有些朦胧的望着窗外。

  “其实我想一辈子都不要找着追日,东焕,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讨一默?”

  “不会。”他低声淡道,然后轻轻摇晃着她,“为什么不找了?”

  “十年后的我们都不一样了,而且我怕他会不原谅我。”她勾着唇角浅笑。她果然还是记着他的话吧?不但记得,还记得深刻无比,她是怎么熬过这十年的?

  夏侯东焕眼神黯了黯,紧抱着她,像是想把她这十年所受的煎熬给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冬晏,这给你。”他伸手拿起身旁的木盒,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她眼睛一亮,喜孜孜的接过。这是他第一次送她东西呢。

  打开盒子,里头搁着一支材质不是上好,雕功却极精细的木簪子。这簪子好眼熟……不就是那日她在书房看见他手上拿着的那支吗?

  “为什么要送我?”

  “今日是你的生辰吧?!”十年前的今天,他失去记忆,那时为她买的礼物没能给她,如今他想起所有的一切,那时的心意终于能在今天交给她。

  这几日他看着这簪子就会想,若他一辈子也想不起她,这簪子说不定就这么永远的被尘封起来,或是让他给扔了。

  “虽然这簪子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对我来说却很重要。”

  “原来今日是我的生辰吗?!”她轻抚着盒里的簪子,这是她的生辰礼,她已经有十年都没过生辰了。

  “我不喜欢过生辰,可我很喜欢这礼物。”

  傅冬晏笑嘻嘻的抱着木盒,原是想拿出来戴戴看的,可想到这簪子对他来说极重要,还有她现在可是着男装,还是算了。

  “你不喜欢过生辰?”夏侯东焕有些讶异,他记得她小时候是很爱过生辰的,这十年真让她变了这么多吗?

  “不喜欢,这十年我一直很讨厌自己的生辰日。”讨厌得不得了,甚至不想想起这个日子,因为……

  “追日是在这天不见的。”所以她讨厌这日子,所以她不过生辰。

  他的呼吸倏地静止,喉头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遗忘,还有这十年,伤得她很深是吗?她竟挂记他挂记到这样的地步,可这十年他却从未想起过她。

  “无论你喜不喜欢这日子都不要紧,每年的今日,我都要送你一样生辰礼。”从此以后他会一直送下去,他不想让她厌恶自己的生辰,甚至恨她自己。

  傅冬晏听着,瞪大了眼。他的意思是,要陪她一辈子吗?如果真是这样,就算每年都要过她最讨厌的生辰,她也是可以忍耐的,她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忍耐,因为他要陪她一辈子啊。

  “好啊好啊,你可要记着你说的话,每年都要送我礼物喔。”每年送,每年都陪她,然后持续下去,这样就会是一辈子了。

  “好。”他轻笑,环抱着她。

  幸好她真的来寻他,若是他错过了她,即使一辈子也想不起当初的那段日子,他的心里也会深埋着遗憾吧。

  “冬晏,你该睡午觉了。”夏侯东焕伸手抱起她,将她安稳的放在床上,自己却皱着眉头。她的食量不算小,即使近日来的虚弱也没怎么减少,可她的身子还是那样的清瘦。

  她的清瘦让他极为心惊,这样的身体,让他担心接下来的冬季,他很怕她会熬不过去,他虽费尽心力照顾她,可她依然很虚弱。

  “我原也是不喜欢睡午觉的……”她咕哝着躺了下来,虽然说得极小声,他仍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喜欢睡午觉?”那时她可是天天都睡午觉的,不睡不行,睡不足时辰也不行。

  “是啊,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她可是很爱睡的,睡到他都笑骂她是猪了。

  “真奇怪,好像自从追日不见后,我很多习惯都改了……”傅冬晏挠挠脸,满脸的困惑。

  夏侯东焕深深的看着她,眼里有着满满的心疼。

  莫怪她睡午觉时,总是要他陪着,要他叫她起床,原来她是怕他又不见了。

  “睡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等时辰到了,我会叫你起床。”他的大掌轻轻覆在她眼睛上头,使她不得不闭眼。

  “你要一直陪着我啊。”她说这话可是有陷阱的,她不只要他陪着她午睡,还要他陪着她一辈子,就说她好聪明的,以后他可不能赖帐啊。

  “好。”他淡笑应道,就算她不这么说,他也会这么做,会一直陪着她,一直陪着。

  唇边勾着一抹笑,她闭着眼,眼皮上感觉着他手掌心的热度,让她昏昏欲睡。最近她好像不怎么讨厌睡午觉了,是因为有他在吧?若是只有她一人,她是绝不会睡的。

  睡午觉啊……好像回到了好久好久的那个从前,虽然那时在她睡午觉时,他不会像这样的一直陪着,可她只要一睁眼便能看到他,所以她一点也不在乎他在她睡着的时候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可她现在会在乎,很在乎很在乎,就算他说她睡着了也不离开,她还是会怕,怕一睁眼他就不在了。

  不在。说实话,她很害怕这字眼,这辈子她最厌恶的就是这字眼了吧?还有与这字眼的同义词,她都一并讨厌。

  她想,这辈子她怕是脱离不了睡午觉就要他陪着的习惯吧,可是没关系的,因为总是有他在。

  一辈子,都有他在。

  第9章(1)

  说实话,他还是觉得傅冬晏那家伙很碍眼。

  碍眼的非比寻常,即便是大哥喜欢……就这点让他最痛恨,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傅冬晏哪里好?人长得平凡也就算了,看起来还黑漆漆的,真想不透大哥为何喜欢傅冬晏,他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唯一可取的一点就是傅冬晏是月丹枫的徒弟,好吧,也许可以再加上一点就是可能武功很高强,足够保护大哥。

  那天傅冬晏使出了不得的轻功,他可以肯定傅冬晏说不会武功是在装傻,那天的轻功足够证明她的内力厉害极了,即使他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傅冬晏是真的很强。

  ……好吧,他承认,傅冬晏不只是很强,也许还能打败一票赫赫有名的江湖人士。

  “我说二爷,该不会是我以前曾经得罪过你吧,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感觉很愤恨呢,还夹杂着些许的佩服和不甘,真是好复杂的神情啊!

  “要是我真对你做过什么,你老实说就是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很让人毛骨悚然啊。”

  二爷老是这样鬼鬼祟祟的,怪不得雷公好爱劈他。

  “傅冬晏,你在这儿做什么?”他那眼神更奇怪吧?让他好想扁他……不过碍于大哥在此,有再多的恼怒也只得忍下来……话说回来,他还真命苦啊!

  “看书啊,二爷。”他该不会是眼睛有问题吧?傅冬晏好同情的看着他。

  你看个鬼书?书搁在一旁没打开,糕饼倒是吃了一大盘,是在看什么?

  夏侯廷玉很想这么大吼,但他仅是深吸几口气,拳头紧了紧,硬是忍住,只不过脸颊还是忍不住的抽搐几下。

  “大哥,怎么冷萧也受内伤了?!”撇头不想再看傅冬晏,夏侯廷玉转头对着夏侯东焕问道。

  冷萧是和傅冬晏一块儿受内伤,虽然挺严重的,却不如傅冬晏那般昏睡数日,甚至还在鬼门关前徘徊。

  “咳咳,冷萧的伤势好了吗?!”一听夏侯廷玉提起冷萧,傅冬晏轻咳几声,有些尴尬的问道。

  师父曾告诫她,如果可以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动武,可师父也曾说,只要她使出半成的功力,便能叫一大票江湖人士生不如死,她搞不清楚那日自己究竟使出几成功力,她只记得自己气疯了,下手似乎毫不留情。

  其实她生气的对象不该是冷萧,而是冷萧他师父才是,冷萧只是很倒楣的被迁怒。

  “外伤好了。”知她心怀歉疚,夏侯东焕仅是说出一半事实,而另一半的事实则是冷萧受到的内伤依旧继续疗养中。

  那日她下手太重,差点毁了冷萧,也差点毁了她自己。

  “噢。”她应了声,双肩忍不住缩了缩。他只说冷萧外伤好了,却没有提到内伤,定是冷萧的内伤极重吧?

  “傅冬晏,拜托你不要露出那种小可怜的表情行不?越来越像个娘儿们了。”夏侯廷玉嫌恶的看着傅冬晏落寞的神情。

  “真的?!”傅冬晏微张着嘴,一脸震惊的望着夏侯廷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我像个娘儿们?!”

  以为她是觉得受到侮辱而愤恨,夏侯廷玉笑得一脸得意,哼哼的抬高头,趾高气昂道:“没错,你傅冬晏就是像个娘儿们。”终于轮到他一吐怨气了吧,哈!

  她先是傻傻的瞪着他,而后咧开嘴,露出极灿烂的笑容,看得夏侯廷玉完全愣住。

  这傅冬晏有病,八成是内伤太严重,连脑子都伤到了,被他说像娘儿们还这么开心……哎呀,他都忘了,傅冬晏是喜欢大哥的,被说成像娘儿们刚好和大哥配在一起,莫怪会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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