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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若善尖叫着连连闪躲。“啊——别闹我,你弄得我满脸是口水,臭烘烘的,你这人真蔫坏……”

  两人你追我跑,笑声飞扬。

  但是有人欢喜便有人愤慨,躲在树后偷看的陆婉柔,见两人情意甚笃的嬉闹,心中顿时有把怒焰熊熊燃起,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冲动,可是跨出去的双脚仍是拉不住的往前走。

  “你们两个也闹够了吧!在那么多庄稼汉面前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咱们将军府的门风一向端正,别被一些外来的习性给带坏了。”武宁侯府门风不正,教出生性放荡的女儿,她便是这意思。

  “大嫂,你话说重了。”刑剑天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沉冷的眼瞳隐含一丝怒气。他可以允许她说他,但不许她辱及妻子。

  一看向小叔,陆婉柔的眼神立刻柔得可以滴出水来。“我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人在背后说嘴,男儿志在建功立业,不要拘泥内宅一点小事,府里有我为你打理,你大可安心无忧。”

  刑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说得话简直过了,浑然是妻子的口吻。

  “大嫂的关心我心领了,我有阿善这个贤内助,自是万事不用发愁。”他闪身一避,避开她欲拂去他衣服灰尘的手。

  “她哪里贤了,要是真的贤良,怎么挑拨我们生分了?她没进门前,你可是事事都听我的,凡事让我为你张罗着,那时你作息多规律,每日睡得精神饱满……

  “可是自从她来了,你就变了,以往卯时一到就起来练武的你,如今不到辰时不起身,以前一天不练上个把个时辰的枪法不罢休,现下也怠惰了,你每天醒来不是看兵书,推演行军布阵,而是陪着她胡闹,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刑剑天听她说得句句至情至性、合情合理,男人因儿女私情而疏忽自身的锻炼,的确犯了兵家大忌,可是事有两面,不该单方面的责备某人,她口口声声的大义多了私怨,义正辞严中有着攻讦,虽然她没有说出一句佟若善的不是,但话里尽是对佟若善的不满,她甚至将一切的错怪罪到佟若善身上,以突显自己的不可取代,暗示着她容不下

  新妇,要他做出选择,其实陆婉柔挺有自信他一定会选她,因为她是他大哥的遗眷,为他大哥守了多年未再嫁,为了他大哥、为了情义,他不会也不可能弃了她。

  “不是我变了,是你不希望我变,我有我的妻子,我自己的小家,不可能不变,我的生命多了一个值得我珍惜的女人,我愿付出一切守着她,让她只为我欢喜。”大嫂变得连他都觉得陌生,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性。

  “剑天……”那我呢?!你把我搁在你心里的哪个位置?陆婉柔很想开口问,但话到喉头又噎了下来,这张薄薄的窗纸不撕不破,一撕就完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就不是情深意浓。

  她很想他爱她,但是两人的身分不允许,一旦逾越了叔嫂那条线,他们都要万劫不复,受万人唾弃。

  “请叫我小叔,大嫂。”该守的礼法不能乱。

  “你……”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大嫂,相公要带我到湖上泛舟呢,你要不要一起来?”佟若善再也忍不住出声了,男人是她的,她别来痴痴缠缠行吗?

  “这种天气要去泛舟?”陆婉柔的声音突然拔尖。

  佟若善又堆起一副纯善的笑脸。“春光明媚,水色如茵,湖岸旁的桃花开得朵朵艳,这种好日子不泛舟要干啥?咱们还能摘些桃花煮桃花羹。”

  “剑……小叔,泛舟是小孩的玩意儿,你一个大男人站在小舟上摇橹多不象话,我不许你去。”他应该在大船上迎风而立,数千古英豪之风流,对她扬唇而笑。

  她的一句“我不许你去”,让刑剑天的脸色倏地变得更难看,寒意立现。“大嫂,你管太多了。”

  “我、我管太多?”陆婉柔没见过他那么冷的眼神,好像她不再是将军府的人……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突然一阵微微抽痛,她不自觉抬手捂着胸口。

  “大嫂,你只是大嫂,不是相公的亲娘,我们好意邀你一起泛舟游湖,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何必娘上身的扫我们的兴?好歹相公才是一家之主,你一个内宅妇人凭什么管个大老爷。”她还真当自己是盘菜呀!

  “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都是她,他们原本融洽的关系才会越来越僵。

  “大嫂,你吼的人是我的妻子,请你自重。”刑剑天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妻子说,她一个外人,凭什么教训他的妻子。

  “我不是你的大嫂,我不想当你的大嫂,我要、我要……”当你的女人有那么难吗?

  “大嫂,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收不回去了。”就连佟若善也沉下脸,出言警告她要谨言慎行。

  有些事大家都知道,但是不一定要说出来,一旦说破了,大家都难堪,日后没法相见。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陆婉柔忿恨的瞪她一眼,随即转身走开。

  第十一章 引蛇出洞(2)

  这还不是拉仇恨的起点,只是开端。

  一会儿,新荷初栽的湖面上,一叶扁舟轻巧划过,吃水不深,漾起阵阵涟漪。

  庄子上种了两季稻和若干果树,从靠近河道旁挖了条沟渠引水成湖,春天种藕,秋天收成,湖里的荷花刚长叶未见花,一片片的荷叶在湖面上铺开,未闻花香先有诗,美景如画。

  坐在小舟上的刑剑天和佟若善也不划动,由着小舟任意飘流,两人相依偎谈心说笑,对着湖里的鱼群指指点点,不时小打小闹,笑语如珠。

  站在岸边的陆婉柔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惬意神情,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了,心中的妒火就要压抑不住而喷发。

  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她明明比任何人都要爱他!

  但是真正让陆婉柔陷入疯狂是入夜后——

  “嗯……不行,我不行了,你快出去……哦!我……我受不住,你这野人……轻点……”佟若善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刑剑天低笑道:“我又从莽夫变野人了,阿善,你也太不中用了,亏你还是医者,怎么不做些大补丸给自己补补?”

  “补……补你的头,补再多也被你采阴补阳给吸光了!”她阴气不足,他的阳气却太旺了。

  佟若善背对着丈夫,半趴在泉沿边,被抬高的下身让身后的男人狠狠贯穿,一波又一波的温泉水拍溅上白嫩雪背。

  “阿善,替我生个像你一样白白嫩嫩的娃儿,我会一辈子疼宠你们……”他奋力一挺,进入最深处,把所有的爱灌入她体内。

  一道踉跄的阴影跑出温泉池,动情的刑剑天瞳眸眯了眯,迸出冷意。

  陆婉柔的心好痛,痛到无法喘气,他居然要她替他生孩子?!她不许!他的孩子只有她能生,别的女人不行!

  想起两具紧紧结合的身影,那一声声的低吟轻喘,她再也受不了了……刑剑天是她的!

  佟若善非死不可,就像之前的那三个,妨碍她的人都该死,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一回到屋里,陆婉柔马上吩咐道:“珊瑚,立即调二十个人过来,还有,通知武宁侯夫人,我要和她碰面,她之前和我谈的事我同意,越快越好,我不要等了,时机就在眼前,这一次我要彻底解决!”

  “老炭头,到了没?”

  “快到了。”

  “老炭头,到了没?”

  “快到了。”

  “老炭头,为什么还没到,山泉寺不是在城外而已吗?”佟若善快急死了。

  “夫人,我们才刚出城,少说要大半个时辰,你稍安勿躁,坐好了,老炭头赶车又平又稳,绝不会颠着你。”吆喝一声,老炭头手里的马鞭挥得英武,一如他赶驴车时。

  “我要快,不是稳,我不怕颠着,你只管赶路,越快越好!”她很急呀!半刻都耽搁不得。

  “好!夫人坐稳了,老炭头要让马车飞起来了。”老炭头再一扬马鞭,马身一痛的马儿发出嘶嘶声,扬蹄狂奔。

  原本平稳的马车忽地颠急,摇摆得相当厉害,车轮子辗过一截烂木头,弹跳了一下,坐在马车里的佟若善也身体离椅地往上一弹又落下,发丝因摇晃而有些凌乱。

  “夫人,你别急,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夫人是有福气的人,老天爷会保佑她。

  “我也想不急,可是一想到受伤的是大哥,我的心就是怎么也静不下来,老记挂着不知伤得如何?”没亲眼见到难以安心,古代的医术那么落后,一点点小感染就有可能要人命。

  武宁侯府的下人来报,世子佟仲阳到山泉寺为亡母办一场水陆道场,他前几日就入住寺中,斋戒茹素,念经超渡,打算连做七七四十九天,好为亡母尽一尽为人子的孝心。

  谁知他一早起来,居然心血来潮想到后山逛一逛,偏偏前些时日刚下过雨,山势土软,他一个踩空往下一跌,松软的土石也跟着滚落,大大小小几百斤的石头、细砂便压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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