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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她伸出手。

  他伸臂搂著她。「乖啦,别哭了,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哥,还是你对我最好。」

  他想了下。「门外那个男人对你也很好。」

  官亭又蓦地抬眼。「哥?」

  「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离开,你真的不见他?」他发誓,他绝对不是在帮魁里说好话,而是院方跟他反应,魁里无视院内探病时间管制,硬是赖著不走。

  她的心暖暖躁动,下一刻又强迫自己平静。「哥,他是个混蛋,他骗我,还趁机并吞了公司,那么阴险的小人,别想要我再见他!」她把话说绝,不留余地。

  「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见她情绪激动起来,官密之赶紧安抚。「不见就不见,没关系。」

  「哥,你去赶他走,告诉他,就算他赖在那里,我也不会见他。」她抓起被子兜头盖住,像只逃避现实的鸵鸟。

  官密之忍不住叹气。

  他不是没赶过,问题是魁里不肯定,像是在病房外那张椅子上生根了。

  不走,他就是不走。

  官密之无奈,也就由著他。

  翌日,当官密之开门的瞬间,官亭又的眼眸直瞅著门外,门缝里又出现那张憔悴的脸,但不同的是,多了分不悦和不耐。

  「哥,他为什么还在外头?」她哇哇叫著。

  他瞪她,他居然敢瞪她,像是在怪她!

  「他不走,我也没办法。」官密之无奈耸肩。「医生说,你可以吃一点软质类的食物,我请柳妈帮你弄了粥,你吃点好不好?」

  「我吃不下。」看著清淡的粥,她真的没胃口。

  「不然这样好了,看你想吃什么,哥去买。」

  吃什么?她垂眼,脑海中出现的是魁里亲手烹煮的局烤义大利面加起司饭,那鲜美的海鲜加上浓郁的起司,面条的嚼劲配上饱含酱汁的米饭,会在口中爆开一阵又一阵的感动,那是她尝过最幸福的味道。

  「怎么又哭了?」官密之已经被她训练到临危不乱,随手抽来面纸。

  她哭到无法言语。

  那种可恶的混蛋,伤她这么深,为什么她还无法忘了他?为什么他还老是在梦中骚扰她?

  「别哭了。」官密之从门袋里掏出耳环。「这是你送急诊室时,护士小姐帮你取下的,现在交给你,你要收好。」

  她怔怔地看著那盛开如花的蓝宝耳环,抓著就想住墙上砸——

  「亭又!」官密之惊恐喊著。

  丢出的动作停住,并不是因为冗长的叫声,而是一想到他是用什么心情和表情跟设计师讨论花样、讨论切割,她就不下了手,无法毁掉他用爱堆砌的珍贵礼物。

  既然爱她,为什么要伤她?

  伤了她之後,还不放过她,坐在病房外看守著她……

  房外——

  魁里冷鸷地瞪著那扇没再打开的房门。

  这是第几天?第二天了吗?才三天吗?为什么他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深哎口气,闭上眼,他靠在椅背上休息,没一会,有道清朗的男音传来。

  「魁里?」

  他缓缓抬眼,已经懒得摆出客套的笑,「有事?」眸色锐利寒鸷。

  吴修身被他不善的眼神吓得连退三步。呃,他真的是魁里吗?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眼前的魁里,下巴布满青髭,神色疲惫但眸瞳有力如炬,最大的不同在於他脸上没有半点笑意,态度冷漠,举措带著某种浑然天成的霸气。

  「有事?」他不耐问著。

  「呃,我,我听说了亭又的事,所以来看她。」吴修身被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给吓得连话都说不好。

  「去看啊。」他不耐地连眉头都拢出小山了。

  「可是我爸说,你似乎不太喜欢我靠近她。」所以进门前先问一下。

  「你还真听你爸的话呢。」他话里带著嘲弄。

  「不,我也尊重你。」老实的吴修身听不出言外之意。

  「你要是尊重我,怎么没通知我你爸私底下调派人手快速并购向阳?」话语冰薄如刀,一针见血。

  吴修身吓得瞪大眼,全然没料到他竟会知道。「这、这个是……」

  「想看人就进去!」魁里根本不想听他解释。

  木已成舟,解释有用吗?

  「喔,是。」在讲求辈份的吴家,吴修身算是最稚嫩的第三代,面对未来极有可能称为叔叔的吴冠荧身边的红人特助,当然要万分客气。

  极有礼貌地点头示意,他推门而入。

  从门缝中,魁里看见了她带泪的小脸苍白如纸,脸颊都消瘦下来,一对上他的眼,她随即别闻视线,对著吴修身展开虚弱的微笑,然後门再次关上。

  魁里又闭上眼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经过,他期待中的事没发生,教他恼火地张开眼。

  原以为吴修身应该在三分钟之内会被轰出门的,但显然与他料想有异,门没

  开,里头进行著他不知内容的情感交流。

  她有毛病!居然奉吴修身为上宾!明明就是他家老头加快向阳被并购的脚步,他却可以入内探视她,自己却只能赖在这里等待门开的瞬间,看她一眼。

  这短暂的一瞥哪能慰藉他空乏的心灵?

  不行,再这样下去,事情根本不会有进展,必须再想个对策。

  ***

  住院第四天,官亭又换了病房。病房内色彩缤纷,各式家电应有尽有,俨然像是在家中一般自在,就连摆在柜上的鲜嫩百合花都努力地吐露香气,祛除房内的剑拔弩张。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官亭又恼怒地斥责。

  「因为我也住院。」魁里懒懒地坐在沙发上。

  「这明明是个人的VIP病房!」

  「我不介意跟你分享。」

  「我介意!」她跳下床。

  「回去。」他低咆。

  她回头瞪著。「不要!」

  「不要惹我生气。」他冷鸷瞪著她。

  第8章(2)

  一口平息数天的火气再次熊熊燃起。「你都可以伤害我了,凭什么还要我听你的?你以为我真的爱你爱到失去理智?你以为我真的可以忍受你的再三伤害?!」

  「你冷静一点。」见她又高分贝吼叫,他不禁疲惫地揉了揉眉间。

  「我去你个冷静,要是我并吞了你的公司,我看你还会不会冷静!」

  「会!在我眼里,就算要我拿整个四方集团换你,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并非他清高得视权势财富如粪土,而是在他心里还有比权势财富更重要、更重视的东西。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不在乎那些,但问题是我在乎。」

  「你撑不起向阳。」

  她咬了咬乾裂的下唇。「就算我撑不起向阳,我……」

  「就算别人不并购,向阳也早晚要倒闭,因为贵公司没有人才,制度太保守,家族式经营阻断公司发展,这样的企业体,必须彻底拆卸再重组,才有起死回生的可能。」他字句中肯,早已看穿向阳的腐败。「我为我的私心而并购向阳跟你道歉,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真的不适合这种生活步调,你必须要调整。」

  忠言总是逆耳,她知道他的意思,也不是不服输,而是觉得很不甘心。就算有天向阳倒闭,也要是她控盘到最後一刻,大哭一场才结束,而不是被强迫终止。

  「我很想你,很担心,很怕你又激动起来,身体又更虚弱。」他起身走向她,轻柔地将她抱回病床上。「算我求你,好好静养好吗?」

  「我哥呢?」一沾上床,她赶紧别开脸,想要甩掉那属於他的气息。

  「他回公司忙著,没时间照顾你,所以就交给我。」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是他单方面决定所有决策。

  他向医院调了一间VIP病房,还要闲杂人等不准入内干涉打扰。

  官亭又垂下眼,想起这阵子兄长似乎有意无意地替他说好话,随即又抬眼。

  「公司都没了,他要忙什么?」她冷哂。

  他垂眸瞅著她。「他忙著学习成长。」语意深远。

  她抿紧唇,对上他的眼,突地发现他整个人狼狈极了。

  青髭密布刚毅的下巴,深邃大眼满是血丝,神情颓靡疲累,而衣服还是那天她冲到四方找他理论时穿的那一套。

  难道说,他都没回去,一直守在病房外?

  心间泛开一阵心疼他的酸楚,她随即强迫自己绝不能轻易地软化姿态。虽然他把商场那套分析得头头是道,但站在传承者位置上的她,哪能用这么理所当然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无罪?

  「你好好休息,晚点,我会请人送点吃的过来。」定定注视她一回,他边说边往附设的浴室走,

  「你要干么?」

  他回头笑得莞尔。「当然是洗澡,你都没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我已经四天没洗澡了。」快快入内,转开莲蓬头,他乐得和温润水流来场肌肤之亲。

  她瞪大眼。

  他真的都没离开医院……等等,他洗澡,有准备换洗衣物吗?

  答案在十分钟後揭晓。

  魁里只在腰间围了条毛巾,手里拿著另一条毛巾擦拭头发,水滴爬满他强而有力的身体,落在他肌理分明的腹部,他像个战无不克的战神,在她面前展现出完美比例的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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