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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清若爱怜地亲亲孩子的额,身畔的男人张臂将她和孩子拥进怀中。

  返回西路山中后,舒心日子没过上几天,大寨外围边又来闹事的。

  探了底细,该是“玄冥教”余下教众所组成的势力,觊觎大寨生活富庶,以往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如今玄冥山没了、“玄冥教”毁了,哪儿有好处自然往哪儿钻窜,所以跑来抢寨了。

  幸得先前孟冶与“隐棋”们已有察觉,早作布置,大寨内外很快立起防卫。

  流窜而来的几拨人马皆是乌合之众,大寨采“明守暗击”之则,守得严实,击杀狠绝,几次下来,对方人数减半再减半,减到最后仅余七、八骑人马逃出,之后便销声匿迹,不曾再见那些人出没。

  好不容易乱事大定,外敌死的死、逃的逃,孟氏宗族里欲拱孟冶为下任族长的声音再次传出,总之又是十二长老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孟冶懒得理,遂带着妻儿在初秋时分重返西路山中的竹篱笆家屋。

  终于、终于……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下来,这是他的家、他的地方。

  嗅着蒲草软垫的清香气味,连拂进屋内的风都是熟悉的,孟冶原只想闭目休息片刻,却难得地睡了 一个长长、沉沉的午觉。

  醒来时,身边多了 一人。

  他真的完全放松心神,妻子何时来到身边,竟也半点未觉。

  粗指拨拨妻子的额发,再挲了挲她秀挺的鼻子,淡淡花红的唇瓣最是诱人,他挨过去用嘴轻轻摩挲,感觉那张遭轻薄的唇瓣缓缓扬笑,然后为他开启。

  吻着,深入浅出,仿佛浸淫在暖暖水域,情便如柔水,亲密包围。

  四片唇瓣稍分,彼此气息交错,霍清若近近凝注丈夫浓眉深目的好看面庞,眸光流露出怜惜。

  “都瘦了呢,得好好补补了。”绵软手心贴上他棱角分明的脸。

  “嗯。”孟冶依旧寡言,但不知是否被儿子“带坏”,不自觉间也学会将无辜和可怜的神态运用得恰到好处,且拿来对付同一个女人。

  “阿若帮我补补。”霍清若很郑重地点头。“灶房用小火煲着补汤,我还煮了药粥,一定把精气血全给你补回来。”

  他敛下墨睫,额头靠上她的,大掌缓缓抚摸她的背,仿佛下一瞬又要睡沈。

  静静躺了 一会儿,霍清若闲话家常般道……“你忙着爷们的事时,我从大寨的女人们那儿听到不少有趣的事呢。”

  语调一慢。“听说,卢家最小的闺女儿卢七姑娘婚事已谈定,订亲的对象是大寨外的男子,嗯……如今大伙儿总算安定,日常生活也都回复了,我瞧,卢家也快嫁女儿办喜事了,你说是不?”

  男人张开双目,慵懒神态一扫而净,锐利瞧人。

  霍清若眉心一挑,气死人不偿命问:“还是悔了?有点舍不得卢家姑娘?”

  孟冶脸色大变,张嘴欲道,却被妻子硬抢了发话先机!

  “就算你真的悔了、舍不得了,也来不及了!你要是心里有别家姑娘,我就毒了你,别人若胆敢觊觎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不想爱得太疯太狂,全是你逼出来的,这般心黑手狠、眼里容不进一粒沙的我,你要悔了,想退也没得退,我告诉你……唔唔……”

  身子被拉去压在男人底下,喃喃不休的小嘴随即遭封吻。

  这绝非轻怜密爱的吻,两人都有些火爆,孟冶几乎是在蹂躏她。

  “我心里没有别家姑娘!”手劲微重地揪着妻子的发,迫使她仰头承受他热唇的攻击,一字字带火气的话渡进她芳口中。

  “哼,有男人也不行!”晚咬他唇和舌。

  孟冶知道她说的“男人”,指的是孟回。

  孟回的婚事最后没谈成,一延再延,推了又推,差点没把四爷爷气得背过气去,就因这事,妻子私下曾半笑半恼地闹过他,说他“红颜祸水”,闹得老四爷爷那边不安宁。

  “我才要告诉你,你要再敢抛夫弃子,看我怎么治你!”火大了!

  “我那个……才不是抛夫弃子。”

  “狡辩!”该罚!

  被热烘烘的强壮身躯完全压制,霍清若被丈夫的嘴和十指“罚”得满炕乱滚,长发乱散,笑得流泪,终于苦苦求饶……

  “冶哥,冶哥……孩子在睡呢,要吵醒孩子的,啊!唔……呵呵,不要了,拜托,求求你,不要了……对了,孩子,要谈孩子的事,孩子他啊,好痒!那边不行、不行……”推推推,勉强抵抗,喘喘喘 ……

  “孩子近来有些古怪,我担心是不是……那个嗯唔……喂他吃的奶水……奶水不太对劲……不行!啊啊——唔唔唔……”霍清若被火气颇大且精力旺盛的丈夫抓过去彻底“惩治”了。

  “再无谁了,阿若……只有你,我只有你。”沙嗄又带绝望的爱语,烘得一颗心发热、泛甜、悸颤,她在丈夫强健的身下低泣娇吟,努力探出双臂紧紧、紧紧回抱……

  “你有我,冶哥,还有娃儿,你有我跟娃儿……而你和孩子……你们是我唯一的归处……”她所有的心意、完全的爱。

  暂且,忘记要跟丈夫商量何事,两人相拥,两心相印,缠绵过后在彼此怀中静静又睡,初秋的午后天光悠悠漫漫,迷人如诗,慵懒似醉。

  没被迷得发懒的只有娃儿。

  娃儿在摇篮里睁开圆眸,自个儿叽哩咕噜一阵,皱皱小鼻,纠起小黑眉,似嗅到某种不太爱的气味。

  娃儿足十个月了,爬能爬得很好,他决定爬下摇篮往外探探。

  他落地的技巧着实不赖,仅包得圆圆鼓鼓的小屁“咚!”一响着地,瞄了眼炕上,爹娘搂一块儿睡睡,没来理他。

  娃儿咕哝一声,往外爬了几步,然后突然记起自己会用小肥腿走路似的,他撑站起来,慢吞吞、摇摇晃晃往外蹭去。

  爬过高高门槛,再滚下土石阶,滚到前头院子。

  娃儿小鼻又皱了皱,继续迈开小短腿往养了 一窝子鸡的角落去。

  那角落用竹篱圈围起来,公鸡、母鸡和小鸡在里边瑟瑟发抖,因为来了不速之客,吓得鸡都不敢啼叫。

  嘶——便是这气味了!

  远远就搅得娃儿睡不好。

  娃儿钻狗洞般钻进竹篱内,小屁坐地,板起胖脸,叽哩咕噜生气地教训那条周身赤红的火炼蛇。

  蛇嘶嘶吐信,本要游过来了,在离娃儿约莫一尺之距忽地停住,再不敢进。

  蛇不来就我,只好我就蛇。

  娃儿小屁往前蹭蹭蹭,火炼蛇像被无形火灼疼似的,连忙撤撤撤,娃儿不灰心再蹭前去,蛇嘶嘶吐信声听起来像痛得很凄惨。

  “达达达达——”娃儿见蛇一直退,不听训,干脆扑过去一把抓住蛇身。

  “嘶!嘶嘶嘶!”蛇激烈挣扎,娃儿的力气反常的大,蛇挣不开。

  狗急跳墙,蛇被逼急,当然豁出去了。

  火炼蛇蜷起赤红长身,缠在娃儿小肥臂上,蛇身愈缩愈紧,然后对准娃儿的腕脉所在,张大蛇口,两根尖锐毒牙亮出:“嘶!”

  蛇全身抽搐,因为娃儿不喜欢被捆紧紧的感觉,于是张了口,露出上下四颗小齿,先咬先赢。

  蛇被咬,一动也不动了。

  娃儿好“毒”,蛇被“以毒攻毒”给克死。

  娃儿一脸无辜地瞪着那条软趴趴掉地上的蛇,小指伸去戳戳,再戳了戳,蛇当真死透,当真不动,连抽个两下也没。

  公鸡和小鸡惊惊怕怕又慢慢地围过来,娃儿见它们靠近,咧嘴笑,叽哩咕噜又说了一阵……咦,那母鸡呢?

  噢,母鸡刚才经这么一吓,“咚、咚!”地吓出两颗蛋!

  娃儿很喜欢蛋,娘会用蛋煮好吃的滑蛋粥,是他很喜欢、很喜欢的。

  太开心了,为表达感谢之情,他扑过去抱鸡。

  “咯咯咯……”、“勾勾勾……”、“咯……咯咯咯!”、“勾勾……勾!”

  家里没养狗,不然真要鸡飞狗跳了。

  屋里,长炕上,身、心、灵难得全面松懈的娃儿爹娘,终于凛地醒觉过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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