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皇帝觉得自己笨,“母后的个性你也知道的,她只是希望你幸福,而不是让皇妹拉着咏双一起粘着你。”
“我知道,我更知母后无法接受我有克妻之命,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证明我仍可以跟一名女子天长地久,所以,我只有接受的分,谈正事吧”他一点都不想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
皇帝无言,成家不算正事?天底下,也只有皇弟会有此谬论。
朱尘劭一回身,廊柱后方无声无息的走出男一名黑衣人,臂脍上有皇上赐绣的龙图像,这是属于朱尘劭旗下的死士之一,只听命于朱尘劭,而朱尘劭就是皇帝依赖的密使组织的领袖。
只见该名死士双手捧着一大迭账本及书信,必恭必敬的交给朱尘劭,再向皇上行礼后,又隐身至廊柱后方。
“这些罪状足以证明靖城知府罗德财的恶行,皇上可以派人逮捕他,相爷一党的势力又少了一名大员。”朱尘劭冷静的说着。
皇帝看着那么多的证据,很清楚这得花费多少心力及人力才能弄到手,而运筹帷帽的就是他眼前几乎十全十美的皇弟。
“说来真是汗颤,皇弟平日驻守边关,还不时得从西北潜伏回京,查办那些机密叛变或贪赃枉法的事……”他叹息一声,“所谓的内忧外患都由皇弟替朕一肩扛起,朕却高高坐在这金碧辉煌的龙椅上,享受权势荣华与众人的爱戴。”
“还有虚与委蛇、权力斗争与尔虞我诈,这些都是皇兄比臣弟适合生在这张龙椅上的主因。”他的语气极为肯定。
行事沉稳但生性浪荡的他,有个不定的灵魂,无法将自己困在皇宫这个奢华的笼子里。
皇帝哪不明白皇弟的性子,只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即便他也曾向往飞出皇宫的生活,他笑着摇头,“我看依皇弟嫉恶如仇的性子,那些矜功自伐的大官们,到最后都会被皇帝罢官流放到一个不剩了。”
“那些人是毒瘤,早晚要除,尤其是以杜千德为首的一干人等。”
“朕明白,不动他的理由,你我都清楚,只是,朕的身边也因而只有几个人信得过,而皇弟是最重要的一个,母后这次是真的很用心的与国师……”
“臣弟得先回西北了,臣弟告退。”
朱尘劭拱手一揖,转身就走,只见两道黑色身影一闪即逝的往宫外飞掠而去。
皇帝瞪眼无言,真是的,一谈婚事就逃,真不知道像谁!
半个月后,一纸皇上指婚的圣旨就来到了国公府,邬家人恭恭敬敬的跪了一地听旨,顿时,国公府内一片愁云惨雾。
最不舍的当推老太君,接下圣旨后,老眼都泛泪光了。
邬曦恩没空理会这从天而降的喜讯,只忙着安慰老人家。
小夏跟小朵更是泪涟涟,低声说着打抱不平的话,也不怕被砍了头。
但府里上上下下也深有同感,景王已死了两任妻子,分明是克妻命,皇上怎么能以指婚胁迫,分明是要曦恩送死嘛!但就算心里这么想,他们也不敢大放厥词,怕祸从口出。
只是,一想到邬曦恩可能活不久,大家心里都很难过。
但每个人伤心的原因不同,有的是真心喜欢她,有的是想到府里人才雕零,好不容易出了个才女,除了医术、功夫了得,绣功也行,而邬家稍具规模的商行能撑下来,
她也在帐务上帮了不少忙,因此有不少人更希望她能嫁至梁王府,因为王府就在京城近郊,若出了什么事也能就近帮忙。
景王府虽然也在京城内,但景王一年在京城的时间可能连一个月都不足,所谓的出嫁从夫,曦恩不是得到延安城就是去西北军营,国公府少了她,情况可更惨了。
但不管再怎么不情愿,他们哪能抗旨,根本只有等死的分儿!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梁文钦更是快马奔至国公府,忘了自己的身分,抓了人就问邬曦恩在哪里。
“曦恩姑娘在后面的仆役院。”一名丫鬟被他眼中的急迫吓到差点没脚软。
梁文钦很快的来到后院,就见一大群奴才围着她,有的直掉泪、有的哭出声来。
邬曦恩正握着一名老太婆的手,“别哭嘛,不是说好了,我有空一定会常回来看大家,也一定要吃康婆婆亲手熬煮的素菜粥,所以,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可是……”康婆婆硬咽,心里难过的想着不知她能看多久、吃多久,她善良的好小姐,为什么要嫁给有克妻命的王爷?老天爷也太不长眼了吧!
康婆婆忍不住老泪纵横,身旁的长工儿子也眼眶泛红。
蓦地,一只大手穿过人群,握住邬曦恩的手腕就往另一边走去。
“堂姊夫?”邬曦恩吓了一跳。
小夏跟小朵更是直觉要跟上去。
“不准跟来!”他回身喝斥。
两个丫鬟想跟又不敢跟,直到见到主子摇头,她们只好站在原地,看着梁文钦拉着小姐往院中亭子走去。
但未到亭子,邬曦恩就抽回手,“此举不宜。”
梁文钦只能抑制自己强烈想将她带离国公府的渴望,与她走到亭子后,合情脉脉的看着她道:“别嫁,你会被克死的。”他舍不得,天知道他多想拥她入怀,好好爱护她、保护她。
嫁给你,才是死路一条!
她淡淡的看着他,“若真如此,那也是曦恩的命。”
“可是我……”他陡地上前,忘情的双手握住她的手。
她立即抽回自己的手,凝声道:“堂姊夫请自重,曦恩已说了此举不宜。”
“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爱你,若你愿意,我可以去请求皇上收回指婚的圣旨,我梁家三代都对朝廷有功,也许他们会看在这个分上……”
“谢谢堂姊夫,但是曦恩愿意嫁给景王。”她宁愿面对不曾谋面的景玉,也不愿与他有任关系。
瞧见她眸中的坚定,他不能相信,一颗心几乎都要碎了。
“请堂姊夫好好善待自己的妻妾,她们才是需要你的人。”她再道。
所以她不要他!他苦笑,脸色苍白的转身离去。
第5章(1)
接下来的日子,婚礼热热闹闹的筹备起来,皇太后相当看重此事,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新郎喜袍、新娘的凤冠霞帷,还有布置新房、采买各式什货,宫里一大票人忙得团团转。
至于新郎官仍在西北,但皇太后可是日日盯着皇帝,近一个月来天天派快马至西北,不时的三催四请,就是要朱尘劭回来成亲。
毕竟西北战事暂时休兵的消息,皇太后可也是掌握到的,她甚至找了几名沙场老将替儿子算过了时间,那帮侵犯边境的外族打了败战,依其习性,至少要休息个一、两个月才能再上战场,这段时间已足够他回来成亲,说不定幸运的话就有人门喜了!
但有人就是不合作,气得皇太后火冒三丈亲笔书写了一封家书要快马再送去西北。
“哀家就不信他不回来”她激动得都想揍人了。
“母后别气,皇弟一定会回来的。”
皇帝憋着气不敢大笑,毕竟身边还站了几名奴才啊,但母后也太绝了,信上竟只写了短短几字--
成亲日未返,正室加五妾,携手伴吾儿,欢度后半生。
这根本是威胁,皇弟要是不回来拜堂,母后就一次替他将妻妾讨足了,他怎能不回来呢?!
事实证明,威胁果然有效,虽然朱尘劭直到吉日的前一晚才风尘仆仆的返京回到景王府。
整座王府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夜如自昼,他在短暂休息后,即是大喜之日,但府里管事知道他深夜才返,所以不许奴仆前往他住的院落打扰,直至中午时分才前去请安。
没想到朱尘劭早已醒来,还去了皇宫,直至傍晚吉时前一个时辰才回来,让奴仆们七手八脚的伺候他沐浴更衣。
终于,朱尘劭一身喜气红袍、胸前扎着红色彩纲的跨上黑色骏马,亲自率领迎亲队伍,洁浩荡荡、一路敲锣打鼓的前往国公府,高掘马背上的他的英姿焕发,虽然面无表情,但俊美面容与挺拔的模样仍让许多百姓们挤在街旁争睹景王的风采。
虽然景王娶妻一事仍有人议论不已,但大多数百姓都接受了国师的说法,认为福大命大的邬曦恩能为景王破阴煞、解克妻命,所以,这是一桩普天同庆的皇家喜事,何况景王征战杀戮为的也是保家卫国,善良的百姓们也很希望他能拥有幸福的家庭生活。
面对万头攒动的夹道人群与震耳的欢呼恭喜声,朱尘劭心里有千千万万的无奈,又是一桩先斩后奏的逼婚。
唯一庆幸的是,他去了一趟皇宫,确定慈悲的母后“暂时”只给他找了邬曦恩这名对他有着贵人命格的妻子,而非一加五,共六名妻妾。
队伍进迁向前的沿街行进着,终于在嚼哩啪啦鞭炮声中来到国公府,停留一会儿后,也在热闹的鞭炮声中,喜娘扶着出阁的新嫁娘坐上金碧辉煌的大红喜轿,一路往景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