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错觉,光是这样搂着她,他的心情便好得不得了。
  “喂,你……抱、抱太紧了。”炽热的体温传来,教她羞涩地挣扎着。
  “有什么关系,这里又没人。”
  “这跟有没有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关键在于男女授受不亲。
  “既然没关系,那不就得了。”
  面对他嘴满歪理,文执秀真的傻眼。
  这人霸道就算了,还很无赖呀……
  “你……你不能这样抱着我。”她回头瞪他,半点杀伤力都没有,那因为焦急而透着水气的眸更惹人怜爱,吐出的话不像低斥,倒像是撒娇。
  范姜魁见状,不由得贴得更近。“为什么不能?”
  “为、为什么?”她声音陡尖。“这本来就不可以的啊……”
  还反问她?他这是在装傻不成!
  “本来就不可以?那么,在什么状况之下就可以?”他坏心眼地逗着她,看她慌看她急,小脸浮上红晕,教他想咬上一口。
  “这、这是夫妻间才能做的事。”
  “嗯,有道理。”他颇认同地点点头。
  “就是这样,你赶紧放开我。”她已经心跳快得要昏倒了。
  范姜魁非但没松开她,反倒是搂得更紧。“那么,只要咱们成为夫妻,不就好了?”如果要天经地义搂着她的代价就是娶她为妻,好像还挺划算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甚至有点理所当然,她却听得瞪大眼。
  “怎么,不好?”他问,气息拂过她的鼻尖。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熏香,在暑热的空气中像是一抹诱惑,迷惑她的心神。
  “什么、什么好不好,你我两家可是世仇,我们之间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说得结结巴巴,因为她的心乱了。
  “为什么不可以?上一代的事关咱们什么事?”
  他的态度强硬,透着不容置喙的霸道,教她怔愣。“可是……”
  “你不觉得,咱们结成夫妻,刚好可以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如此一来,在商场上能够合作,又不需要让后代像咱们一样背负莫名的仇恨。”他循循善诱着。
  文执秀瞅着他,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有这么容易吗?
  “你不喜欢我?”
  看着他的唇愈来愈近,她不禁伸出双手抗拒着。“你……你要做什么?”
  “我喜欢你。”
  他想,入羲猜对了,他是爱上了她,否则为何他要不断地寻找她,又为何如此渴望将她占为己有?
  文执秀瞪大眼。卜通、卜通,她的心跳得更急了,她的心仿佛因为他的告白而发出共鸣,正快乐地抽颤着。
  然,这份快乐来得太突然,教她再也支撑不住地软倒在他怀中。
  范姜魁连忙将她搂紧,倚着他坐在篷底。
  “怎么了,是不是阳光太烈让你不舒服了?”瞧她满脸通红,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她到底是羞怯还是快要中暑,迅速扯下系在腰带上的软巾,就着溪水一泡,了七分干之后,再轻拭她的脸。“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我……”发现他脸上坏心眼的戏谑气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夏和自责,她忍不住苦笑。“我呀,不但是文家的女儿,还有一副不济事的身体,你为什么要喜欢这样的我?”
  瞧她抹着苦笑,他故意轻扯着她的唇角。“我不喜欢你这样笑。”
  虽然她总是在逞强,不想大哥或静宁为她担心,但她自己心知肚明,她的身体比起寻常人是差得多,也是因为这样,她都已经二十岁,大哥还不打算为她寻觅婆家。
  她一愣,抚上嘴角。没有镜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个笑法,但一定不好看吧。“请你不要自责,是我自个儿的身子不好,不关你的事。”
  范姜魁瞅着她半晌,掀唇低笑。“好,那我就想办法把你的身子养好。”她有颗七巧玲珑心,轻易就看穿他内心的自我厌恶。
  他是有些坏心眼,想要逗她,让她的身子承受不住,他确实有些愧疚。
  “不用了。”
  “不,等你进了我范姜家的门,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他说出承诺。
  如果不是名不正言不顺,他甚至想要从现在开始就为她调养身体。
  文执秀眨眨眼。“……因为你喜欢我?”
  “对。”
  同样的状况,她的心也为他隐隐悸动着,仿佛是一种命中注定,在见到他的瞬间,她像是找到遗失的一部分。
  “该怎么说……”他沉吟着,直瞅着她慧黠的眼。“也许是因为你这一双眼,又也许是我注定为你而沦陷。”
  否则,为何初初见面,她就能占住他的心?像是他前世遗落了什么,今生注定要还给他,所以他才会不断地寻找……如今,他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思,自然不可能放开她。
  那不谍而合的形容,教她的心为之一颤,仿佛前世早已注定,今生必定重逢。
  可是横亘在前面的难关,饶是再多的坚持也不见得能够跨越。
  “执秀?”他低喊着。
  “不可能的,我大哥不会答应的。”
  听她这么说,他几乎笃定她的心里也有他,因为她担心的是文世涛的阻止。“放心,我有办法。”
  他范姜魁岂会全凭一股冲动就莽撞行事,为了接近她,他可以说是缜密计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文执秀先是不解,而后低喊--
  “双头菱?!”她看着躺在他掌心里的黑褐色双头菱。“真的有双头菱耶!”
  他笑得邪谑。
  想弄到双头菱有什么难的?双头菱虽是邻国的珍贵品种,只要他想要,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怕弄不到手?
  当晚,范姜魁就带着双头菱上文府。
  瞪着他手中的双头菱,文世涛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竟会有人把双头菱送到他家里头。
  “文当家,想必你一定明白我今日前来的用意。”范姜魁笑得胜券在握。
  这采菱节可是皇室大内定下的游戏,任何人都不得不从,就算是对对方无意,也得要应酬一顿饭。
  文世涛冷冷瞪着他。“舍妹身子不适,如果魁爷不介意的话……”
  “我很介意。”
  “你到底想做什么?”早知道这个男人看上了秀儿,而他以为,只要他不让范姜魁再有机会亲近秀儿便好,岂料他竟然真能找到双头菱。
  “不就是和令妹好好地吃上一顿饭。”
  文世涛敛眉寻思一会,沉吟道:“明日晚上在悦来酒楼,我和舍妹……”
  “你不需要出席,我要见的人只有执秀。”他再次打断他未竟的话。“还有,不需要闲杂人等陪同,我会亲自送她回来。”
  “舍妹的身子和寻常人不同,她身边一定要……”
  “我会照顾她。”
  “你没办法。”文世涛说得斩钉截铁。
  范姜魁不由得微眯起眼。“执秀真你的亲妹妹?”
  “她当然是我的亲妹子。”文世涛不悦地瞪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以为忤地扬眉。“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将她保护得太过度,不像是护着妹子,倒像是护着心上人。”他没有妹子,不了解为人兄长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那是因为你不懂。”秀儿在他心中的份量重过自身,他活着,就只为了保护她。
  “怎么,你文家到底有什么秘密?”
  文世涛敛眉不语。
  “算了,反正明天晌午,我要在悦来酒楼看到执秀,否则我就亲自上门来找人。”话,他随即起身。
  “晌午?”
  “没人规定非得是晚膳吧。”他哼笑,随即离去,笃定文世涛一定会办妥。
  果然如他所料,翌日晌午,便见到樊入羲领着文执秀进入千水楼。
  “文世涛呢?”他问。
  “在千雾水榭候着。”
  “好,咱们走。”范姜魁握住文执秀的手,动作有些霸道,力道却是份外轻柔。
  “欸,去哪?不是要用膳了?”她不解地问。
  “在这膳多乏味。”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樊入羲不满地哇哇叫着。
  “不是地点不对,是人不对。”他笑得邪谑。
  “喂,你到底要带执秀上哪?待会要是世涛杀过来,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可是会被扒皮的。”樊入羲挡着他。
  “还能去哪?”轻松将好友推开,范姜魁拉着文执秀往前跑,然才跑了两步,思及她身体羸弱,转而将她打横抱起。
  她吓得发出惊呼,双手很自然地环过他的颈项,将他搂紧。
  “这动作好极。”他抱着她,加快步伐往前跑,将好反甩得远远的。
  外头,范姜家的马车早已候着。
  上了马车,随即出了南城门,直往孔雀山而去。
  一路上,由范钕魁充当马车夫,速度没有太快,就怕她受不了颠簸的山路。而文执秀则是坐在他身后,看着外头的风景,每个景致残留着季节递嬗后的色彩,教她看得目不转睛。
  直到上到山顶,他才停下马车,回头朝她一笑。“到了。”
  文执秀睇着他,见他伸出手,她也很自然地由他牵着自己下车,来到不远处的石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