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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来,我们大伙儿敬刘大人一杯,多谢刘大人帮,帮咱们大伙儿洗刷了这冤屈。”江叔代表窖里的酿工喊道。

  刘大人起身回敬。‘好说,我刘某受皇上器重,领了这钦差之职,当然就得明察秋毫,不枉不纵。”

  “刘大人还真帮我们少爷出了一口气!”一名酿工起身敬酒。

  “刘大人不晓得,我们窖里的酿工一听您把金家老爷的酒窖查封。还把循私枉法的陈县令抓起来,心里有多开心!”

  “民女代哥哥敬大人一杯,谢谢大人。”恬儿举起酒杯。

  “别客气。”刘大人连回了两杯酒。“说来是我得谢谢你们诸位,酿出这么好的酒,还有这些菜,我刘某今天不到岭南来,还不晓得这儿有这么多宝贝。”

  恬儿微笑。“大人喜欢就多吃点、多喝点。”

  “当然当然,你不晓得我等这一刻多久了。前天,四爷明知道你们酒牌被封,还硬在我面前夸了你们的酒之棒、之香、之醇。恼得我肚里的酒虫都痒了起来。”

  宁独斋摇了摇手。“还望刘大人见谅。”

  “不过我今天可见识到了。你们的桂花酒,真是不愧有‘瑞露’之名。”

  刘大人说完,在座的酿工们都笑嘻嘻的,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一旁的杨巡捕接口:“诸位或许不晓得,我们家大人对酒特有研究。大人到红桥第一晚,听了四爷的话,叫了金家的金花玉露,只沾了一口,大人立刻派我到外边查案,说这案子铁定有鬼。”

  “金家那酒哪能喝啊?”江叔连连摇头。“四爷,您可折煞刘大人了。”

  “是是是,我认错,我在这儿跟刘大人赔不是。”宁独斋举杯一敬。“我只是觉得话说再多,比不过亲尝一口。大伙儿没瞧,大人一喝就知道金家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刘大人一副心有余悸模样。“酿酒凭的是人品,人品不佳者,酿出来的酒自也不会好哪儿去。若真要说喝死人,金家的酒才是,我嘴刚碰到就赶紧吐了出来。”

  “所以说时家的酒好,凭的就是酿酒大有人品。”宁独斋举杯望着恬儿。“时小姐,我敬你一杯。”

  “四爷谬赞。”恬儿谦着,但还是喝光了杯里的酒。

  “嗳。”刘大人放下筷子。“四爷,时小姐,刘某得到一个消息——你俩什么时候请我们大伙儿喝喜酒?”

  宁独斋望着恬儿一笑。“正好刘大人在这儿。我向大伙儿公布一项喜讯,我跟恬儿即将完婚。”他把两人商量好的事儿说个清楚明白。

  酿工们一听今后他们俩会在宁家堡和时家两地轮住,全都开心得不得了!

  这样一来,小姐的幸福顾着了,酒窖的命脉山保住了!

  “四爷,时小姐,还真恭喜你们!”刘大人举杯。“到时我一定上宁家堡喝这杯喜酒!”

  “我就怕刘大人没空来!”宁独斋仰头一饮而而尽。

  一旁的恬儿甜甜地笑着,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能在这敞厅接受大家的祝贺。她本以为自己得力了这个家孤老终生的。没想到老天爷有旁的主意。还帮她送来她六年前就偷偷恋慕着的男人。

  宁独斋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放下酒杯时,还看着她眨了下眼睛。

  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来来来,我们大伙儿一起敬四爷,还有小姐。”江叔站起来喊。“我们窖里能有今天,全靠他们两位!”

  “还有刘大人。还有嫂嫂。”恬儿回敬的时候,不忘提起他俩。

  “对对对,都要敬!都要敬!”江叔连喝了好几杯酒。“今大真是太开心了,肯定要来个不酢不归!”

  “没错,不醉不归!”

  大伙儿高举的酒杯,在半空中同时碰上。

  “干!”

  七天后,宁可老人寿辰当日,中堂庭上摆足了四顶大花轿,宁家四位爷——千岁、梦仙、离苦与独斋,各牵着自个儿找来的媳妇儿——花桃、袁雨露、唐灵跟时恬儿。徐徐走上厅堂,敬拜大地跟高堂。

  穿着锦袍一脸喜色的宁可老人自开始便笑不拢嘴,他一辈子最记挂的就这四位徒弟,看着他们一个个长大自立,现在还都娶了亲,眸底那抹孤寂也被柔情代替,他眼角突然有些湿了——但那是欣喜的眼泪。

  宁可老人心想,他一个老人无能教会他们的信赖、责任,还有爱,他们靠着自己寻到了。

  正午过后,一戏班在庭中搭上,三爷宁离苦找来的名角在偌大台上唱起了(玉簪记),底下一张张圆桌上坐满看戏吃宴的堡民。戏里的陈妙常一露脸,大伙儿群起叫好。

  为了庆贺师父寿辰,今天同是新郎倌的宁独斋还是卷起衣袖做了几道拿手菜,同是新嫁娘的恬儿也准备了道碧玉匏瓜孝敬师父。

  宁可老人一吃,连连赞好。“独斋,这回你可有口福啦,你媳妇儿不但会酿酒,手艺也是一等一!”

  宁独斋一睇身旁的恬儿,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满意。

  “师父不公平——”一副苦样怒地喊:“光夸师弟不夸我,我可也是费了千辛万苦才找来名角刘晖古唱戏!”

  “庭上就独你没资格说嘴。”宁可老人硬塞了一口脆鳝进三徒儿嘴里。“从小到大就你最贪玩多事,若不是唐灵不嫌弃,我还真担心你得打光棍一辈子。”

  唐灵一望挠头抓耳的夫婿,掩嘴偷笑。“师父,您就别再调侃他了。”

  “是啊。”大师兄,人唤“一爷”的宁千岁,看着刚成了自个儿妻子的花桃说:“我跟花桃所以能遇上,还是承三师弟贪玩的脾性,师父您就看在这点,少叨念他一回。”

  “没错没错,”宁离苦得意了。“今天就大师兄说的这句话最动听!”

  一旁的二师兄宁梦仙望着四师弟。“真是风水轮流转,先前我跟雨露一块,还有个人气虎虎吵着说他不承认、不接受——不知他这会儿怎么说啊?”

  “梦仙。”袁雨露娇瞪一眼。“都多久的事了——”

  “嫂子别怪二师兄,那件事确实是独斋理亏。”宁独斋早知道二师兄会乘机挖苦,无所谓,反正他这会儿知道,心底安住着人的踏实,实在太美、太好了。

  难怪向来冷静的二师兄会意乱情迷,感觉像变了个人似。

  尝过个中滋味的他,总算明了了。

  他朝恬儿看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他手才刚刚碰到她的,她便反手握紧。

  她凑在他耳边问:“你做了什么?二师兄为什么那么说你?”

  “故事很长。”他瞅着她微笑,已经开始期待两人往后的日子。

  “找个空暇,我再慢慢告诉你——”

  【全书完】

  后记 艾珈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一个名词——“同时性”。

  这个名词是心理学家荣格提出来的,有点像是我们爱讲的“巧合”,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我想起某个朋友,然后我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号码,恰恰就是这位朋友打来找我。

  突然说起“同时性”,是因为这半年多来撰写的“天赐良缘”

  系列,我隐藏在书里边的意义,跟我的现实生活有种微妙的巧合——改变。系列里边八个人,四男四女,都在相遇之后,紧接着面临一个非常重要的抉择——到底该选择原来的生活方式,或者是投入未知?

  当然,在你/你看见这篇后记的时候,你/你一定知道他们选择了哪个。

  不过在现实生活中,我也面临了同样的考验。

  看过《千秋岁》的读者,应该都知道我在六月份时生了一场病。或讨是我爱胡思乱想,但我一直觉得,生病的关键点,在于我跟小朋友说了一句——我要改变。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吸引力法则,我心里想着什么,然后,它宾的就来了。

  我改变最多的,是我对健康,还有对身体的认知。说了不怕大家笑,以前我超讨厌流汗,对于运动,更是敬谢下敏。可就在这半年内,我改变了。以前跑个一百公尺就满身大汗气喘如牛的我,现在竟然自愿每天到家里附近的国小,跑上一千公尺(分两次跑,这部分我后边再提),我爱上了流汗的感觉,吃起全素,也更留心每天吃到肚里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我身体真正需要的——你说,这是不是很像书中的四组男女主角?

  原本讨厌的东西,因为一个念头闪过,起了改变。

  而改变,开头带来的总是麻烦——因为我们习惯了旧有的生活,像我跑步,开头跑个一百公尺回家腿酸三天,我的身体好像是在嘲笑立意要改变的我一样。可我发现,当我下定决心埋头去做之后,渐渐的,嘲笑与不配合的部分少了,再过一阵,我发现身旁的朋友,也跟着有了改变。

  改变是“天赐良缘”系列的重点所在,不管我们原初遭逢什么,只要我们下定决心选择不一样的路,世界肯定会有所不同。

  这是我亲身的体悟,也是撰写“天赐良缘”系列半年来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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