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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师兄,你睡了吗?」君若兮对已灭了烛火的房间唤道。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练绝躺在床上,满腹疑问使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听见她的声音,猛地翻身坐起。

  「我有话想要对练师兄说,开门好吗?」

  练绝没有拒绝,她是唯一能解开疑惑的人,于是下了床,打开门扉。

  门一打开,君若兮便不怕惹来闲言闲语地步入他房内,练绝掩上门扉,点上烛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你想说什么?」话才问完,他耳尖听见外头传来细微声响,眉一拧,隔墙有耳!

  「若兮明白,五年前的事始终让练师兄怀恨在心,全都是若兮的错,希望练师兄能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不要再和若兮计较。」君若兮太明白爹的脾性,一定不放心任她在四下无人时和练绝接触而派人尾随在后,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且被派来的人定也是最近颇受她爹重用的于庆益。

  君若兮故意旧事重提,表现出要与练绝化干戈为玉帛的模样,希冀练绝能明了她的用意,不要说穿两人早谈论过此事,且他已表明不再在乎。

  于庆益怕里头的烛光会将自己躲在外头的身影照出而藏身暗处,屏气凝神偷听他们的谈话。

  「你就为了说这些而来?」练绝挑挑眉,心知她说这些话全是为了给外头的人听,果然不是自己太过敏感胡乱揣测,有他所不知的事正在发生。

  「没错,我不想五年前的事被我爹知晓,如果他知道肯定会很伤心失望,练师兄,咱们曾经相爱一场,你不会狠心不理会我的恳求是不?」她靠近他,牵起他的手,在掌心写字。

  此地不宜久留,今夜速速离去。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轻易原谅你?」练绝读出她在掌心上所写的字句,眉心攒得更紧了,反手拉住君若兮,想要带她一起走。

  「因为你心里还是有我,不然早就杀了若兮是不?」温热的大掌拉住她,竟教她泫然欲泣,猛地涌起想与他一道离开的渴望。

  偏偏她走不得,一旦跟练绝一起离开,爹就会知道她的背叛,震怒之下会追他们追得更紧。何况他有伤在身,双方真要打起来,爹肯定会针对弱点予以痛击,且自己也受了伤,行动不便,只会成为他的包袱拖累他罢了。假如她留下来,还可以误导爹往错误的方向追缉……

  她若要他安全活着,就不能一起走。

  关外青翠的草原,辽阔的大地,她是无缘见到了。

  君若兮强忍住感伤,扬着轻浅的微笑对他摇摇头。

  「我心里还有没有你,不是你说了算。」既然君若兮认定此地不宜久留,为什么不与他走?或者该说,她知道有人要对他不利,所以才会要他今夜离去,究竟是谁想要对自己不利?

  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君傲天那张和善可亲的脸庞,再想到今天若兮见到她父亲时不该有的紧张与畏惧,她的表现与说的话皆不像是怕被君傲天知道她曾出手杀他,且还不想让君傲天知道是她出手助他脱困,为什么?

  假如君傲天真如自己所说的担心他的安危,赶来救他脱险,那么若兮将事情经过说出,定会得到君傲天的赞许,可她却不肯说,令他不得不从她不经意透露出的种种迹象猜测,君傲天此番前来对他不怀好意。

  「练师兄不要再生我的气好吗?可知你冷漠的言语、无情的眼眸教我多伤心。」她刻意让躲在外头的于庆益听见她的苦苦哀求。

  君若兮想要缩回手,他却紧抓不放,她改以口形无声告诉他:放开我。

  「你也会伤心?」练绝冷哼一声,也以口形无声地告诉她:我不放!

  「我当然会,练师兄你一定不晓得当我出手伤了你时,整颗心都碎了。」望着他灼热的眼眸,君若兮凄然道出当时的心情,不过他一定不会当真,铁定会认为她是刻意说给躲在外头的于庆益听。

  不过她就是不想让练绝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就是要他以为当年的她完全不在乎他,甚至残酷地想要他的命,如此现在才会愿意舍下她离开。

  听我说,今晚你一定要趁着没人发现时离开。至于我,我没有你会过得更好,你知道的,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一块儿走。君若兮努力说服他离开。

  「心碎是吗?」练绝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心彷佛遭烈火灼烧,剧痛难耐。

  我不晓得出了什么事,但是直觉告诉我,就算要走,我也绝对不能单独离去。

  练绝担心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自己心心念念深爱的女人就算拔剑相向,就算出手杀他,他也无法将她自心头割舍,她应当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外头的于庆益强忍着不打哈欠,他听到这里,发现君若兮不断说服练绝相信她的爱,练绝则抱持着怀疑,整段话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虽然很想回房休息,可怕师父会责怪他没有全部听完,只好强忍着睡意,继续听下去。

  你爹他要对我出手吗?练绝定定看着她,直捣核心。

  君若兮全身一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出来,她左右为难,既不愿说出爹的野心与渴望,又担心他不知情会被爹所骗,最后死于非命……

  她想了良久,终于困难地做出决定:你……别信我爹。

  果然有问题的人是君傲天,练绝沉默地看着她,若兮这么说就表示想维护他,教他看见了深藏其中的真心,情绪激动地将佳人用力拥入怀中。

  第5章(2)

  于庆益突然没听到交谈的声音,疑惑地伸长脖子,冒着被房内的人发现的危险,偷偷觑看房内究竟发生何事,这一看,即见两人紧紧相拥。他无声扬唇一笑,练绝毕竟是男人,终究无法抗拒像君若兮这么美的女人。

  君若兮不过三言两语,或许再加几滴眼泪就说服练绝相信她的真心,于庆益不得不说,自己挺佩服她的。

  「练师兄,不要讨厌我……」君若兮倚在练绝怀中,悄悄探出双臂搂住他的腰杆,这是她最后一次拥抱他,过了今夜,两人将不再相见。

  「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练绝爱怜啄吻她的发心。

  君若兮抬头仰望眼前窃取芳心的伟岸男子,心,揉和了痛楚与凄楚,可旋即便摒弃,她自小就听令父亲行事,杀害过不少人,早就没心没肺,要将练绝自心头割舍下并不难,她做得到的!一定可以!

  澄亮的眼瞳闪烁世间最眩目迷人的爱意,练绝无法克制满腔对她的渴望,低吼一声,狂猛攫住她的唇。

  唇舌火热交缠,充满热情与绝望。

  相拥亲吻的两人步履凌乱,撞到了桌子,双双倒卧在床上,练绝唯恐纤弱有伤在身的若兮承受不了他的重量,于是翻身充当她的肉垫,让她安稳地落在自个儿怀中,他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肢,大掌固定她的头,痴狂索吻。

  君若兮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深深陷入他所布下的情欲魔障中。

  于庆益亲眼见他们两人火热交缠的身影映在窗扉,又听见木桌遭受撞击及人体跌落在床榻上的声响,再蠢也知道现下房内的两人在做什么事,他胀红了脸,自认没有必要再继续听下去,于是转身去向师父禀报所听所闻。

  贪婪的大掌火热抚弄身下雪白娇躯,薄唇啄吻过她敏感的部位,气息紊乱,血脉贲张。

  君若兮抓着他的发,任由他的唇、他的指在身上引燃火苗,贝齿咬着唇瓣,抑制将要脱口而出的娇吟。

  美眸布满激情,看着俯在身上同样被情欲醺晕的男子,她极力抓住最后一线理智,敏锐察觉到外头已没人窃听,吐气如兰地偏头躲过要再次落在唇上的热吻。

  「怎么了?」她的拒绝使情欲高涨的练绝一怔,低哑着声问。

  「你该走了。」她娇喘吁吁,酡红着脸低道。

  「我不怕你爹。」敏锐察觉到外头已没人窃听,他放心地说道。

  「我没说你怕,只是你有伤在身,与其栽在我爹手里,不如先行退开。」她不要他在不该固执时坚持己见。

  「你这是在为我担心?」她的担忧显而易见,让他不再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你说呢?」君若兮亲吻了下他的喉头,不愿正面回答。

  「跟我一块儿走。」他拉起她的小手,移到唇边,印下一吻要求。

  「我要留下来。」她摇头拒绝,天知道她得发挥多大的自制力,才有办法克制自己不跟他走。

  「为什么?」她心里明明有他,为何不愿与他远走高飞?

  「你心知肚明我若跟你走,只能过着遭人追杀的日子,我不想那么辛苦,我生来就要享受荣华富贵,苦日子不适合我。」她必须留下来为他断后。

  「你是说真的?」练绝仔细看着她的表情,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她所说的话常常真中带假、假中带真,很难让人分辨何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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