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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的荣显是从那场战争开始,而茶贤家祖先不过是当年那场战争的战犯之一,谁也不会记得,当然更不记得茶贤家祖先为奴的地方正是王氏庄园。不过,茶贤家记住了这个耻辱,所以当茶贤家发达之后,对王氏这个家族更加痛恨;而王家嘛……因为历代以来就有将大大小小家族琐事都记录归档的好习惯,所以查着查着,虽然辛苦点,却不难查出茶贤家曾经当过王家家奴的事实。

  试想,若是五百年前茶贤家先祖没有被续买回去,那么搞不好现在的茶贤文尚先生正是王家的大总管(以他的能力,就算为奴,相信必能有此成就),而茶贤方令先生则会是王子齐公子最称职的司机呢!(茶贤方令先生可是J 国的业余赛车高手哦)。又及,当年此位先祖的续买价格为十两,相当于现价一万元。居然要花上四十年去钻积,可见史上记载永胜大将军将J 国打得民生凋敝,百业难兴,至少五十年无力翻身,绝非扬己抑彼的夸大虚言。

  !摘自R 国〈绝秘娱乐周刊〉

  然后,从这篇报导开始,原本热热闹闹的绯闻小事升级为捍卫国家民族的论战,正式开启两国恶言恶语、全民口水战的序幕。

  可见茶贤家与原本幸灾乐祸看好戏的J国人民被踩中了痛脚。可见由柯立荣亲自坐镇,甚至亲自执笔写出的报导,绝对正中要害。当然,攻击还不止如此。后来茶贤文尚年轻时追求过王家某位小姐未果的事也爆出来了;茶贤方令的母亲在R 国求学时爱慕王家某公子,告白被拒绝的事也藏不住;更传说茶贤方令那不为人知的父亲有可能正是那位王家公子,而其不被承认的原因为……那位公子是可怜酒后失身、被霸王硬上弓的受害者……

  至于向南这个人,柯立荣却是手下留情了。一方面是因为他的重要性还不够,把他拉出来占版面没有太大意义,光茶贤家就够玩的了;再一方面,就是向南的身世……比较出乎柯立荣意料之外。不过柯立荣没有想到的是王子齐居然会愿意让他知道这桩秘辛,而且在有必要时,不介意将之公开。在惊讶过后,却是笑了。

  子齐还愿意信任他!这真是太好了。于是,他八卦的火力开得更旺盛,旗下的记者不管本来跑财经还是政治的,都派出去为八卦而努力!

  这场媒体混战,已经成功搅混,搅得失去焦点,将王子齐的大名给压到不重要的角落,甚少人去闻问了。但这还只是个开始,而胜利,终会在自己这一边!

  不过,柯立荣怀疑,此时此刻,王子齐到底分出多少心思在关注这件事?他人甚至不在公司主持商战反攻事宜,一切都交给那名已经初具铁娘子风范的向雯莉处理,而且处理得还真漂亮!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教他在这个关键时期放下公事不理?柯立荣脑中突然想到一个名字,顿了好久,然后无力的失笑出来。

  ……不会吧?

  如果这阵子王子齐是待在孙湉湉身边的话,那么,一直待着而没有回到他最爱的公事上,就只代表了一件事:王子齐的麻烦大了,而且还是自找的麻烦。

  「祝你好运了,兄弟。」柯立荣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予遥远的祝福。

  孙湉湉每天一睁开眼,就会见到王子齐。

  不管是在她的住处,还是后来被他邀请(或说强抢)到东恒山庄小住。王子齐不知是出于什么执拗的心思,就是坚持她每天醒来第一眼看到

  的人是他,致使她每天醒来都要被坐在床沿的人影给惊吓一次,抗议也不能让他收敛些许。

  这这这……哪像一个在外头爆了个绯闻,正在努力修补与未婚妻感情的人该有的态度?如果他觉得自己没有错,那么大可不必整日黏在她身

  边,无所事事的像名失业人口;如果他认为有些对不起她的话,那眼下这样嚣张自我的姿态,又哪里像是求取别人原谅该有的样子”初时,她冷冷的不怎么理会他,而他会在她床头放一朵沾着露珠的花;在她忙着自己的事时,他就坐在一边看书或使用计算机处理一些信件。看起来气氛相当祥和,除了安静得过头之外。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她两人基本上就不是聒噪的人,大多时候,比起言语喧嚣的热闹,

  他们更欢迎宁静。

  孙湉湉还在绣着那幅鸳鸯双栖,外形比较平凡的雌鸳鸯早已经绣成,而披有华丽色彩的雄鸳鸯因为当初还设计了展翅欲飞的造型,非常考验绣工,所以留到最后精绣以对;而现在,她正在全心对付牠。一针一针的绣着,当针刺穿绷紧的布料,发出轻微的声响时,总让人产生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雄鸳鸯,正张扬着炫彩的羽翼,过分华丽了点,如果说牠是只孔雀,相信也不会有人反对,即使牠不会开屏。

  「喝茶,休息一下。」看书看到一个段落,王子齐倒了两杯茶过来,一杯递给她。

  她还不想休息。可是基于礼貌,她不该拒绝。所以拿针的手顿了两秒,仍是顺从的放下,接过茶杯,轻声道谢后,喝了起来。

  「我的人生没有太多时间放在私人事务上,学习占满了一切。」他闲谈着,很自然而然的说起自己的事;而这些,就算是知己好友,也不会特意讲出来分享,但对于她,却是觉得说什么都可以,没有什么不恰当的。

  这感觉非常新奇,王子齐正在享受它。「如果不是我坚持,那么如今我的随身私务助理可能还在帮我穿衣套袜。」

  「私务助理?」就是古时跟随在少爷身边的贴身小厮吧。

  「这是自从立法废除奴制之后,仍然配给每任家主的员额,不过在几年前通过家族会议取消了。我不需要这方面的随侍人员,用处不大,只会助长骄气,纵容自己成为生活无法自理的白痴。」

  「生活自理的范围可是很大的,你会洗衣?会烧饭?会打理环境?」

  她的问题,其实就是嘲笑。

  他故意挺挺胸,一副草包大少的神气状。

  「我会自己洗头、洗澡、穿衣服、穿袜子,还有自己吃饭。」

  「扑哧!」孙湉湉很不幸的没忍住,笑得非常难看,发出非常不雅的笑气声,一点也不像出自严格千金教育该有的样子,形象尽毁。「抱歉。」为了自己的失态。

  「我六岁时就是这样跟我爷爷说的。」王子齐耸耸肩。「于是废除这项人事配置正式提案,在我十岁时通过。」

  「那么,那个人呢?你原本的私务助理。」她不知道别家是怎样,但在她们孙家,这种人事变动,得要协调好久。要说服的人可不止是主人家,提供劳务服务的那一方,也要得到他们的认可,方能通过。

  「他现在是王玺集团南洋洲区的副执行长。」

  「哦。」孙湉湉意味深长的应了声。心中猜测着眼前这人,是因为看重那名小厮的才能,不要他被埋没而取消这个职位,还是当真是因为自立

  自强的心态,而不要人贴身服侍?

  「当然,穿衣吃饭都是很小的事。不过妳可以从这里知道,如果家里连这样的琐事都派专人帮我打理,可见我必须学习的量有多大。」

  为什么说这个?孙湉湉暗想。

  王子齐很快解答她的疑惑。「所以,虽然上星期那件绯闻爆出来后,我一下子成为R 国最表里不一的男人、几乎是花花公子的代名词,是个披

  着端正严谨外衣、内里男女关系混乱不堪的坏胚子,好像全公司里长得好

  看些的年轻女性都与我有过不清白的关系,王玺集团彷佛成了我私人后宫,活生生一个欺世盗名之辈……」他努力回想着媒体是怎么形容他的,大抵不出这些范围吧,用语虽不同,意思却是一样的。

  「他们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个深蒙祖荫的贵族,不是超人。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计划好的,容不得浪费。一切都是为了在日后成为一名合格的家主,照顾好所有族人,这是我今生被要求达到的目标。而谈感情……或者玩弄感情……甚至是沉溺于肉体感官刺激,既不被允许,也没有时间施为。」他微微凝着眉头说着。

  「没有时间……感到遗憾吗?」忍不住打趣。

  他瞥她一眼。「从来不曾想望过的事,怎会因为没有经历它而感到遗憾?……」

  她笑。虽然觉得这个男人完全不必跟她说这么多,可是,当他说时,心中却感到淡淡的喜悦。他,一直在向她走近,一直在排除就算当了夫妻,也应该保持着的某些距离。他其实不该这么做的,以他一个这么遵循传统,而且还是古老一切继承者的身分而言,这样做,其实算……违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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