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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从来没敢这么做。

  她明白这是他想过的人生,因为不曾试图抓住他,他才愿意一次又一次回到她身边,一旦她企图绑住他,这个像风一样不受拘束的男人,会毫不犹豫地挣脱远走,不再回头。

  她知道的。

  她只能包容,不能改变。

  与他相识迈入第四年的那个夏季,她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典礼的这天过后,便要由校园踏入社会。

  男孩当了四年班代,也追求了她四年,在这一天向她告白。她沉默了一下。其实心里早就有答案,男孩让她看见了一颗很真挚的心,但那样的好感太过薄弱,而高以翔带来的影响又太强烈,他一出现

  ,她便全然没有招架之力,只想朝他飞奔。

  这样的他和她,没有发展爱情的空间。

  她很抱歉地拒绝了男孩。

  然后,毕业典礼开始前,她接到了高以翔的来电。

  “你在哪里?”将近半年不见,不知他又飞到哪个国度?好想他。

  “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

  “学校。”她停了下。“以翔,今天是我的毕业典礼。”

  “嗯,我知道,你上次有说。”她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毕业不是应该很开心吗?”察觉她闷不吭声,情绪低落,他低低轻笑。“希望我参加你的毕业典礼,给你祝福,是吗?”

  “想……”她很轻、很轻地低喃。“闭上眼睛,数到十,我应该就到了。”

  咦?

  她愣愣地从一数到十,然后,意外地发现,高以翔抱着花束出现在毕业生休息室门口。

  她惊喜地朝他飞奔,紧紧拥抱。“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她懂了。

  他刻意赶在这一天回来,参与她人生重要的日子,代表她的家属,坐在来宾席上,为她献上花束祝贺,拍下一张又一张大学生涯最后的留影。

  “你男朋友好帅!难怪班代追了你四年你都不动心。”瞄了一眼全程掌镜拍摄的男人,与她合照的女同学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句。男朋友?他是吗?高以翔从来没有给过她这方面的承诺,未来去去,走时姿

  态潇洒,不带一丝留恋迟疑,但是倦累时,却也总记得飞回她身边,她不知道,于他而言,她究竟是什么?

  “原来你人缘那么好,我真是白担心了。”拍完照,等她与同学们话别完,离开校园时,他顺势搂住她的肩。

  担心?他……是牵挂她的吗?即使人远在千里之外?

  “走,庆祝你大学毕业,我请你吃大餐庆祝。”高以翔如是说。

  她摇头。“我想回家。”他这次一去就是大半年,她现在只想和他单独相处,好好说点话——

  “好,那我们回家。”他温柔微笑,牵着她的手,十指牢牢交握。

  进家门,她立刻牢牢抱住他,仰首便是一记深吻。

  好想他……

  “嗯……”高以翔低哼,本能地回应,双掌急切探抚娇躯,禁锢的热情一触即发。

  “等等、等等,我才刚下飞机,还没洗澡、刮胡子……”他及时打住,喘息浊重。

  她不语,明眸盈盈如水,定定地凝视他。谁能抗拒如此多情的眼神邀约?他申吟,再度低头覆上柔唇,懊恼低喃:“这实在太糟糕了……”但他不想再等。

  或许他们可以同时进行……双手忙碌地剥除她身上的遮蔽物,也包括他的,衣服沿路丢了一地,赤裸身躯缠腻着进入浴室。

  “我们似乎没有一起洗过澡。”轻咬她下唇,他打开莲蓬头,水柱冲得俩人一身湿淋淋,他单手按了两下沐浴乳,大掌沿着玲珑细致的曲线游移、掌抚。

  她微颤,不知是因为偏低的水温,还是他处处点火的撩逗举止。

  “冷吗?”他低笑,劲瘦结实的身子贴上她,寸寸厮磨。

  “你的洗法……好情色。”她微喘,被挑动情欲,水眸氤氲迷蒙,除了攀附他、迎合他,脑子已无法可想。

  水柱冲去两人一身的泡泡,他忍耐也已到达极限,抬起她左腿,便孟浪进入。

  “抱住我。”他微喘,将她压向身后的壁砖,捧住俏臀,更深地与她结合。

  “晤!”她双臂牢牢攀包住他,怕自己呻吟出声,下意识咬住他肩膀。

  他以更强劲的深凿回应她,频密的情欲律动中,令她无暇喘息。

  “慢、慢一点……”脑海有些晕眩,每一回的进入又深又重,她几乎承受不了他狂鸶的索求。

  “对不起,我慢不下来。”禁锢的热情一旦解放,怎么也控制不了,热烈的情欲律动中,他迅速到达极致,在她深处释放。

  事后,他在浴缸放了热水,与她一起泡澡。

  “你刚刚……好急。”几乎无法多等一刻,撩拨她与他一同热烈燃烧。

  他低笑,温存挛抚她雪白的臂膀。“没办法,你不会了解“双手万能”的悲哀。”所以……在外头这半年、更早以前、甚至这四年当中……他不曾有过别的女人吗?

  难怪,他每次刚回来,都像匹脱缰野马,失控得教人招架不住。

  “你那什么表情?”他不满,轻咬她下唇抗议。

  “我以为……以为……”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具备艺术家浪漫多情的性情。人在外地时,偶右几段露水姻缘也很正常。她一直以为,他不会拘泥于单一关系,尤其他从来没有对他与她的这段关系

  多说什么……

  “我只抱你。”不是没有机会,不刻意为谁,纯粹不想而已。

  仍然没有多余的承诺,短短四个字却深深敲进心房,颤动心扉。

  “你——”环在她腰间的双手再度滑动起来。“休息够了吗?”他啄吻唇办,顺着下颚,一路啃咬到白嫩细致的颈脖,挑逗地在她耳畔浅浅吐息,“这次换你来,我保证忍住。”

  意识完全回笼前,她本能地探向左手边的床位。

  掌心落了空,阮湘君惊醒过来,看着空荡荡的枕被。

  无暇多想,她立即跳下床,赤着脚满屋子慌张找寻。

  然后,在厨房门口,她看见了他。

  高大身影沐浴在晨光下,手持锅铲,神态怡然自得。

  他昨天回来了,不是梦。她轻吐出惩在胸腔的一口气,呆站在厨房门口。他回眸,发现了她,给她一记暖暖笑容。“醒了?”高以翔关了炉火,走向她。“你的七分熟荷包蛋。”将早餐端上桌,他回头

  拎来拖鞋,蹲身替她穿上,好温柔地以指梳顺她的发。

  “怎么了吗?看你急得连鞋都没穿。”她摇头。“冷醒了,没看到你。”她从来没告诉过他,她总在他离开后的那几日清晨,下意识地搜寻他的身影,落了空,才猛然想起他又飞往不知名的国度。

  盼到他回来后,常觉得不太真实。

  冷?对了,他记得她很怕冷,冬天时都会缩到他怀里睡,他要是半夜起来暍杯水,她就会冷醒过来。

  不过现在是六月天,外头起码有二十度,会冷吗?

  看了看窗外暖阳,他仍是将她拉来,抱坐在腿上,双臂圈抱着给予温暖。她叹息,满足地枕着他肩膀。

  “头发又长了。”过长的发尾搔动鼻翼,她伸手,指尖柔柔拨弄他额前的发。

  “等等帮我剪。”

  “好。”她有一双巧手,自从某一回结束工作回来时,被她笑问:“艺术家都这么不修边幅吗?头发长了也不剪。”当时他顺手把剪刀往她手里一塞,洒脱地说:“那你帮我剪。”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费心理会过头发的问题,,总要到回来时,交由她打理,该怎么剪,他从不干预,任由她作主。

  替他准备的房间,除了最初那一年曾使用过,之后他几乎都是与她共眠,房间只是给他一个私人的空间,基本上他不常待在那里。

  她甚至将空间调整、规划为暗房,他想工作、一个人想事情时就会待在那里,她从不去打扰。

  这里虽是她的居所,却处处有他的风格与强烈存在戚。“这次预备休息多久?”问了,早早做好心理准备,就不会像最初那样,措手不及地又慌又痛。

  “很久、很久,久到你看腻嫌烦。”

  “很久是多久?”除非他说的是一辈子,否则对她而言,都不算久。

  “一年。”他笑道:“你不会准备要赶我了吧?”

  “不会。”这是她没料想过的答案,他从来没有待这么长时间过。

  唇角微扬,突然觉得好饿,她有胃口吃早餐了。

  高以翔啜了口鲜奶,凝视她的侧容。

  湘湘话不多,性情沈静内敛,情绪表达并不明显,但他察觉得出,这让她很开心。

  会决定休息一年,不接任何工作,是想在家好好陪她。昨晚抱她时,他发现她又瘦了。他想起上回和小罗聊起,小罗说:“她很不快乐。”

  “我知道。”湘湘本来就是情绪起伏不大的恬淡个性,亲人于意外中丧生后,就更难有在意的事物能勾动情绪了。

  他常在想,她那么孤单、拥有的又是那么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拥有多一点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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