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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丢给他一罐啤酒。「别抱我,臭死了你。」

  柯爸爸还是笑呵呵的,亲热地坐在她身边。

  「娇娇,爸爸那天送玫瑰花,替你造势一下。」

  她咳了声。「已经有人要送了,你别去了。」

  「又是那个薛重陶?」

  「爸爸,他比较年轻比较帅,您就让他去吧。」顺便昭告天下,大陶是她的男人,请勿染指。

  她早就注意到,最近大陶的访问变多了,不管是平面或者是电视……上周有女记者来家里采访,把正在客斤写春联的她,彻底无视。

  好歹她也算是小书法家,无视她没关系,不能无视她一手好字啊!

  「那,爸爸,你早就知道了吧?」她双手插在口袋里,跟他一块看着大陶。

  柯爸爸没回答。

  她又道:

  「我是谁啊?我是你女儿柯娇娇,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这么疼我,怎么会口头上阻止二句话就让我去花莲长住呢?每次回台北你都叮咛大陶一块上来,还要我们去住饭店?我是傻子吗?」

  「娇娇,爸爸对不起你。」

  柯娇娇用手肘推推他,挤眉弄眼地: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是我爸爸呢,你要是走了,谁来疼我?爸爸,你帅啊,把阿姨当小学生教导。」

  「真的很帅吗?」柯爸爸跟着她一块挤眉弄眼,然后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头。

  「那天,我什么事都还不清楚,就像是作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你阿姨对你做出那种事,我一直以为是作梦……直到你说要去花莲找人,我才发现,我女儿跟以前不一样了,原来我的恶梦都是真的。」

  「人总是要长大的嘛。」

  「你……不恨爸爸吗?」那声音很小,几乎是不敢问了。

  「爸爸,别以为我没发现你眼里的泪,这次我比你强,没掉泪。我知道阿姨是为你,所以你也不能说什么。要是同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爸爸会怪我吗?」

  「爸爸只要娇娇健康快乐,哪可能怪你?哪可能怪你啊!」

  她撇开脸,转过来向爸爸夸张地一鞠躬:「爸爸,以后,阿姨就请你好好教导了,但是,请她不要连我的婚姻大事都管,谢谢。」

  「娇娇……」

  「能管的,当然就只有爸爸啦!」

  柯爸爸暴泪了,他还想说话时,薛重陶就拿着伞过来。

  她立刻挤到他右侧去。

  薛重陶看看她眼底可疑的水光,再看向左边的柯爸爸。

  「柯先生,下雨了,我拿伞过来给你。」

  「你叫我柯先生?」柯爸爸以前看他还满顺眼的,但现在怎么看都不顺眼。

  「……爸爸?」老实讲,他不太想用这个称呼。

  柯娇娇掩嘴哈哈笑着。

  「谁说你可以叫我爸爸的?」柯爸爸怒道。

  忽然,他看见这姓薛的男人把娇娇拉进另一把大伞里。伞微偏,偏向的是他的宝贝女儿。

  她挤眉。爸爸,看见了没?我完全可以猜到他的心思,他替你送伞来。

  胡扯,根本是替你送的。柯爸爸虽然还是不怎么认同,但还是不敢触怒他的宝贝女儿。

  他、疼你女儿嘛。所以说,一直是我占上风。只有他疼我,我疼不疼他无所谓啦。柯娇娇在父亲面前绝对要高人一等。

  「丫头,看路吧你。」薛重陶把她的脸硬是推向前方。

  尾声

  今年回花莲选择坐火车,大陶不开车。

  长程的火车,有点小麻烦就是——

  大陶吃她时,是在众目睽睽下,大人小孩都看得见。

  所幸,承受这样目光的多半是大陶,因为被吸食的她,通常会头晕脑胀。

  这一次从废气甚多的台北回去,大陶吃得多了点,所以,她捱不住困意就睡在他的肩上。他右手拿着书,左肩让她靠着。

  明明大陶身上还是有那清香味,怎么说被她污染了呢?

  半梦半醒间,她的思绪奔腾,一会儿想着小陶苦等着大陶不到,一会儿又想着她到底缺了什么?

  小陶说得那么笃定,但她本身并没有生理上的缺憾,那就一定是无形上的遗憾了?

  她很想色诱大陶让他吐实,但她想大陶对她的「色」防御值全满,要从他嘴里挖出他不想说的事,那还不如由他卖色来挖她的比较快,她对大陶的防御力纯粹是装饰品。

  「……大陶,我有点冷……」她合着眼咕哝着。

  大陶没回她,但她感觉身上多了条毯子。原来是她把毯子踢掉了……

  「……无形的啊……没孩子,大陶我跟你有孩子那才怪呢……二,提早老年痴呆……三,急速老化,四,把我搞得为了爱大陶没主见……」她睡意浓浓喃喃着,提出选择题,当她随口说到十时,身边的男人忽然动了下。

  她住口。

  刚才,第九跟第十是什么,竟能让大陶动了下?她记得第十是缺少……

  「这是……薛重陶先生吗?」有人惊喜地叫着:「我在电视上看过你啊」

  大陶还真的变名人了嘛,连火车上都有人认得出,人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有哪个生机业者走在路上会连连被人认出的?她意识模糊地想着,索性栽进大陶的怀里睡觉。

  大陶的掌心果然改放在她的侧脸上,五指正好滑过她的鼻梁,顺道遮住她的眼睛。

  大陶在轻声跟那个陌生人讲话。刚才,大陶一动,不是听见她的正确答案,而是看见有人在跟他打招呼?

  「咦,薛先生,这位是……」

  她听见那热情的陌生人略提高了声音。停了一会儿,她才听见大陶轻声回答:「我老婆。」

  她嘴角绷不住了绷不住了,张嘴含住大陶的无名指。

  枕下的膝盖微动,显然她被发现没睡着。

  她要是在这一刻睡着,她一定悔恨终生的。接着,这男人的无名指硬是抽了出来,然后掌心往下移。用力捂住她的嘴。

  色诱失败……哈哈,不行,她真的困了。管它刚才她丢出什么选择题,大陶死不肯说,那她就当什么也不知。反正那都是未来的事。

  她的手摸索着,轻轻碰触他温暖的手背。

  只要现在他们都好,那就够了。

  她只要现在就好了。

  【全书完】

  番外小篇―灵异作家断尾求生记

  这一次的台风来势汹汹,当他回到家时,发现窗门已经做好防台准备。

  丫头还真……该怎么说呢?未免也太彻底实行生活上的独立吧。薛重陶摇摇头,开门而入。

  屋内全黑。

  「停电了?」他试了一下,果然停电。

  「丫头?」他唤着,来到客厅的便利板上摸索,没有任何的留言。丫头没去饭店住,在台风天里还会去哪?

  他先去书房,确认里头照样黑漆抹乌,接着再转进他的卧室,还是没人。

  怎么会没人?

  他抬头看向屋梁,脚步有点急促,几乎半跑上楼。

  这二年,丫头搬到一楼后,她几乎没回过她卧室。果然,门一打开,黑暗里依旧无人。

  她会去哪儿?

  十年难得一见的强台,将窗子吹得碰碰作响,外头不知谁家的铁皮飞了出去,弄得街道上巨响不断。

  忽然问,他有些懊恼自己,今天该提早回家的。在他眼里,丫头是有点笨,但绝对可以照顾自己……当然,如果朋友有事又另当别论。

  这样的风雨,谁敢叫她出门?人命哪抵得过大自然的侵害,他内心渐有焦躁,如果是以往,他会定心,平心静心地等着,但他早已学会有些事等待却只会造成遗憾。

  思及此,他一凛,摸黑拿出手机,直接拨了电话。

  铃声响起。

  在一楼卧室。

  清恬的面容沉了下来。连手机都没带出门,到底有什么急事?手机几乎是她的第二生命了,只要他不在,她一定带着手机,以防他肚子饿,哪会像今天……

  强台天,不管上哪都危险吧?这丫头的脑子丢到垃圾桶了吗?

  今早她不是还说有点鼻痒发热,下午会去看医生?

  四点多她打电话报没事,就直接回家了,不是吗?

  无由来的焦虑愈发严重,本要下楼看她手机里的通讯簿,要真都没人收留她,他就开车出去找人。

  路经二楼唯一一间客房时,他忽地止步。

  这间客房本来放置杂物,年中暑假丫头的爸爸来住二天后,从此这里就当客房……丫头很少上这,但,他还是顺道推门看个仔细。

  停电的客房,照样一团漆黑,没有人。

  等他找到丫头,他要……他要……那说不出的滋味令他手心微地冒汗。

  忽地,他视线下移,看见地上细微的光芒。光芒出自墙边衣柜里。

  他慢慢地看向衣柜。客房里的衣柜是空的……

  所以要藏一个人是很容易的!

  或者,藏一具尸体?

  他猛地打开衣柜。

  里头的人弹了一下,连忙抬眼。「吓死人了,大陶!」

  他瞪着她。

  她戴着眼镜,就缩在衣柜里,左手拿手电筒,右手执笔,膝盖上还放着稿子。

  「……你有病吗?你躲在这里做什么?」他破口骂道,把那无法形容的感觉一块发泄出来。

  「大陶你回来啦……停电了耶。」她鼻音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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