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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小小李毓很识时务地成日窝在外公的诊所受众阿姨们的温暖疼爱,也不愿依近母亲的冷脸;晚上与母亲相聚也不敢玩耍吵闹,驾着他的学步车呼啸在大舅的书房,也不愿滚入地雷区引来杀机。

  “老妈,我要带小毓睡觉了,可以把他还给我了吧?”

  忘了提一点,李毓远离母亲的行为纯属孙母一手主导。怕影响小孩身心健全。

  孙母正在替小孙子穿睡衣、换尿布,凉凉地说:

  “我看你还是学其他联考生那样,熬夜通宵好了。小毓今晚由我和你爸照顾。”她可怕女儿半夜气起女婿,索性殴打这张相似的面孔出气哩!不妥,小女生年轻气盛,何况小孙子人人疼,一丁点委屈也受不得,谁知道束雅会不会有失去理智的时候?

  孙束雅坐在母亲身边:

  “你干嘛?怕我打小毓呀?”

  “看你这张横肉脸,岂能不防?”

  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李毓爬到母亲怀中,乖乖地叫“妈妈”,却不敢乱动;小孩子也能感受到大人的情绪,向来乐观的笑脸也失了几分颜色。

  孙束雅搂着儿子亲了亲。

  “这次要战多久?我是不介意养你啦,但这样下去算什么呢?不怕女人乘虚而入呀?”

  “我管他去死。”朱唇嘟得半天高,口气可呛了。

  孙父由浴室中出来,叹气道:

  “今天举韶有到诊所看小毓,我看他也不好过。这次闹什么气?怎么连他也孩子气了起来。”

  也就是说,目前两家的大人们仍然不解他们夫妻为何闹翻。研究了老久,也研究不出原因;问嘛,又相同问不出来,可见这次不是小事。

  “没有什么大事。”

  “明天星期天,原本是你们一家三口团圆的日子,怎么,不回小套房团圆啦?”孙母问着。

  “不要,我留在这里看书。”她抱儿子站起身:“你们早点休息吧,晚安。”怕父母再追问,孙束雅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房中才吐了口气!

  吵架嘛,还不是那么一回事?!先是斗气,后是等待有一方低头;再是预料之外的尴尬,再来就是难堪了。等到发现不会有人低头之后,不是大吵,便是分手……

  这种吵法,真是伤神!老天啊,她甚至还只是个可怜的考生,顺道担任母亲与妻子的职责还不够,如今又压来怨妇角色,怎么消受哦!

  房中的电话突然响起,吓得昏昏欲睡的李毓哭了出来!真缺德,十点了打什么电话!即使是李举韶也该杀,何况根本不会是他。时段太晚,会侵扰儿子的睡眠,他心中明白。

  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抱儿子在怀中拍抚。

  “哪位?”口气不善得很。

  那头传来偷悦的声音

  “可别当我是李举韶呀!我是无辜的思诗啦!”

  不是好东西!就她所知,三天前偷吻她的男子是钱思诗的朋友之一。

  “有事?”

  “心情不好吗?明天一同出来喝茶好不好?”好诚恳的声音,犹如广播电台妇人在劝诱别人讲内心话时的音色,以期有更多隐私供自己八卦。

  “大概没空。”她声音越发小声,因为怀中的儿子已经陷入沈睡。

  不过电话另一边的人倒是当成她正在暗自萧索饮泣。口气更加慈悲:

  “出来嘛,顺便带你儿子出来玩,明天我们去儿童乐园玩,我买了几件衣服要送小毓哦!”

  有没有搞错呀?不足周岁的小婴儿去儿童乐园不吓晕了才怪,玩什么玩?

  “不必了,谢谢。我想睡了,晚安。”

  “明天早上十点,我开车来接你,晚安。”不待人拒绝,钱思诗先挂电话。搞什么呀?她难道会白痴到任人看笑话?如果天下有人会因为他们夫妻不和而开心的,必属这女子无疑。

  两人虽素无恩怨,但二姊分析过,有种女人非要别人与她相同下场才会舒坦。不见容于别人初恋有好结果。

  二姊曾以她老江湖的眼光批判了钱思诗一下,只有一句话:落翅仔的骨相。与举韶的猜测不谋而合。

  她不愿把老同学想得那么糟,跟前可以理解的是钱思诗看笑话的心态而已。多奇怪,毫无理由去妒恨别人的日子过得好?

  将儿子小心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趴在一边看着。这一张像父亲的脸,长大了一定比他爹更出色吧!

  轻轻亲着儿子,喃喃自语:

  “宝宝,对不起,你一定也很想回到以前当破坏狂的日子吧?近来乖得反常,真令我过意不去。明天我们去看姑姑好吗?你最喜欢喝姑姑店中的南瓜浓汤了,我们明天去喝个够。”

  毕竟当娘了,生气也得有个限度。何况已三天不见那个死家伙,恩赐他一次觐见的机会吧!

  想开了之后,便能安心缩入棉被中沉睡,不再费力气去保持冷战面孔了。自己看了都想吐。

  第九章

  法国餐厅虽然十二点才开始营业,但一般员工九点就要来打卡上班了。

  而李举韶这个超级自由的工读生,在无处可去的假日,自然也就晃过来了。顶着一边的黑眼圈,可怜兮兮地趴在桌子上自怜。

  与老婆冷战已经够可怜了,昨日还挨了大哥以“不善待妻子”的罪名K了一拳。每次只要小两口发生点什么小事,不问对错,大哥一定会先找他练拳再说。唉……害他只有把满腔怨气送给同学,他“阳光王子”的绰号,当下改成了“恶魔王”。没人敢近他十里之内。如果他每每不小心想起外文系那一匹狼吻他爱妻的画面,便会立即飙过去堵人海K,吓得那痞子告假直到学期末。

  他爱束雅是毋庸置疑的事,从十三岁偷偷产生好感直到十四岁正式追求,如今也六、七年的时间了,倒是没发现自己吃起醋来是这副窄心胸!

  也许是太习惯地将妻子视为自己可以独占人儿,从未想过有什么意外产生,于是乍见那景象便汹涌起满太平洋的怒涛。以前还怪老婆吃醋是对他没信心的表现,谁知道这醋味非关信心,只是感官上的一种情绪。

  到现在一口气仍抒发不出来,又想找那匹色狼扁一顿了。

  “举韶!你当我这边是难民收容所呀?叫你铺个桌巾铺到趴着睡觉,不想要工钱了吗?”看不过去的李举乐过来训斥着。目前全家人一致当他是乞丐看待,要宠没有,踢一脚来表现阴暗人性才有可能。

  “姊,再让我哀悼一分钟,让我破碎的心口慢慢痊愈──”咦,这是哪个三流剧本中的对白?

  李举乐对么弟的死样子实在没辙,抬头要叹气的当儿,看见小弟媳正由后门走进来,怀中抱的正是可爱的李毓哩!哇!好久不见,好想念小侄儿的可爱呀!不理这具死尸了,三步并两步移了过去。

  “束雅!小毓!来得正好,厨房已煮了很多好吃的东西,我叫人送来办公室。来,一同上楼。小毓,姑姑抱,三天没见了,好想你哦!”

  李毓咯咯笑着,与姑姑玩亲亲,直到他爹在姑姑身后站定后,才热情地唤着:“爸──爸!”

  可惜李举韶没有高抬贵手抱他,迳自看着他妻子;孙束雅正抬眼看天花板,彷佛上头有花可看似的。

  李举乐叹气:

  “我把办公室借你们谈半小时,上去谈一谈吧!我带宝宝去厨房吃东西。”她远离小夫妻的北极圈。

  李举韶闷着声音道:“走吧。”

  她嘟着嘴率先上楼,没见到她老公偷偷吁了口气。真怕老婆仍在气头上,不愿与他谈。

  满脑子塞满了累积三天想谈的话,自然想成筐成筐地倒与老婆知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关上门之后,他第一个动作却是一个箭步地搂住妻子,先吻了再说。

  她扭动了下,最后与他跌坐在地毯上,闷哼着与他分开唇叫疼

  “好粗鲁,讨厌!”

  “我想你。”他双手搂住她。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哼!想你的头。我看你根本一直在想我被人偷吻去的画面,所以才会打一照面就吻我。那又不是我的错!你自己才该反省。”

  “你没看到我反省得很彻底吗?”他展示他的黑眼圈与消瘦的面孔。“反倒是你,好像没瘦半两肉。”

  她搓他的肩头:

  “我何必?错的人又不是我。”忍不住拿他的衣袖拭嘴唇:“好恶心,到现在只要一想起被偷亲的那种湿濡的恶心感觉就想吐。你别又吻我了,省得我又回忆起来。”

  “你居然把我的吻与那个人渣相提并论?还会忍不住再三回味?!”他箍紧她,口气很危险。

  她摇头,伸手搂住他肩,安抚他:

  “我当然知道不同呀。以前除了你与儿子外,没人吻过我,我没想到原来被不爱的男人吻到会那么恶心。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吻,只不过我们的唇最好都净化一阵子。”她心中可介意他被人偷吻的事了。

  “四天没吻,够久了,何况最近我有空就刷牙。”他又吻了好几下,然后让亲吻顺利地转成法式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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