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目光锐利的瞪着向海岚,「妳真的只是跟她说妳的名字?」
他仍然认为是向海岚做了坏事,才会让李琳韵有这种反应。
向海岚见他目露凶光,害怕地冲向坐在沙发上的赵英宇寻求庇护。
「真的,我发誓!」她像只无自保能力的小猴似的紧抱住赵英宇,一脸畏惧的回道:「除了自我介绍,我什么都没有说。」
真是怪了,瞧他平常一副冷眼看世情的无谓态度,这会儿却紧张得像是见到女儿被人欺负要找人算帐似的,转变也太夸张了吧。
「好,我暂且相信妳,不过要是被我发现妳其实有多说其他的话惹她不高兴,小心我敲扁妳的头!」张健民威胁道。
「好啦,快去看看她吧。」赵英宇看不下去了,挺身为心爱的女人打圆场。
张健民无奈地摇摇头,奉送一句诚心的劝言,「喂,你别太宠她,小心她有一天爬到你头上撒野!」
赵英宇耸耸肩,「有什么关系,宠她本来就是应该的事。」
说完,他毫不避讳的当着张健民的面,甜蜜地在向海岚柔软的双唇上轻啄一下。
「恶心!」张健民丢下两个字,大步往饭厅走去,准备去找令他担忧的李琳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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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健民一进饭厅就见到李琳韵失魂似的站在冰箱前,一手扶着冰箱门,一手拿着优酪乳在发呆。
「妳还好吧?」
「什么好不好,我又没怎样。」
李琳韵瞧见他,连忙回过神,将手上的优酪乳放到冰箱门边的架子上。
张健民看着她没表情的脸庞,不懂自己何必在意她的心情是好是坏,但他却清楚自己渴望看到她脸上露出笑靥。
「是不是向海岚的话惹妳生气了?」他边问边拿起桌上的肉片。
「拜托,我干嘛对她说的『向海岚』三个字生气?」她强调道,并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肉片,直接放进冰库里。
看来向海岚真的除了说她的名字外,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张健民宽心地松口气,庆幸自己在她面前依然是个正常人,不过瞧她一脸闷闷不乐,他心里还是很难受。
「妳到底怎么了?」他顺手又拿起一盒鸡蛋想递给她。
谁知她猛力一抢,竟失手让整盒鸡蛋捧落,还不偏不倚的砸中自个儿的脚。
「痛!」
她疼得想弯下身看看被砸中的脚趾时,却惊觉张健民早就先她一步。
「妳别动。」他蹲下身仔细一看,发现她的脚趾已经被砸得红起来。
他拉开一旁的椅子强迫她坐下,然后迅速从冰库拿出碎冰装成一袋。
接着,他也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然后拉起她的裤管,将她的脚放在他的大腿上。
「做什么?」李琳韵吓得大叫。
「帮妳冷敷,否则等妳的脚肿起来再处理就太慢了。」他将冰袋直接放在她的伤处上。
「谢谢。」她别过头,尴尬的道谢。
她像有人逼她的痛苦表情,不甘愿地开口道谢,看得张健民微牵起嘴角,忍不住轻笑起来。
「妳都几岁了,做事还像小孩子一样莽莽撞撞的。」他开玩笑的轻声责备她。
谁知他话刚说完,李琳韵像发狂似的伸手握拳,猛力朝他拿冰袋的手腕一阵乱打。
讨厌!为什么又说她是小孩子?她明明就不是!
「妳发疯啦,干嘛突然打我?而且我不是说过不要碰我?」
他记得上个星期四看电视看到一半时,她因为剧情太过爆笑而开心的伸手拍打坐在旁边的他时,他就慎重的跟她解释过他对于「肢体接触」这条规定的严厉规范和尺度。
而她不但当场允诺绝不再犯,甚至还为了表示自己愿意遵守规定的决心,不惜发誓如果再犯就是小狗,还是一只没人爱的小狗。
不过照她方才疯狂的暴力行为看来,这没人爱的小狗她肯定当定了!
「对,我就是疯了!怎样?反正我跟小孩子一样幼稚到了极点!」李琳韵气愤的跳起来,也不管自己的脚还疼着。
张健民见她无故大发雷霆,也跟着怒气冲上脑门。「妳够了吧,我是看妳怪怪的,担心妳才过来看看,没想到妳居然这么无理取闹!」
他真的搞不懂女人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明明跟身为男人的他一样同是人类,为什么偏偏女人比男人还会无理取闹?
李琳韵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一手撑着餐桌好让受伤的脚可以不用承受她的重量。
「如果你真的担心我的话,就不要故意说那些话来气我。」她冷漠的眼神透露出莫名的伤悲,像支锐箭毫不留情的射中他的心,然后她心痛地一拐一拐的离开饭厅。
这是怎么一回事?张健民像是被落雷击中似的,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完全不懂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什么话惹她不悦到要大发脾气,但是他晓得当他听到她那句话时,胸口像是被洪水袭击般,感觉闷到无法呼吸。
他傻傻地站在原处,头一回忘了要检查手腕上的过敏红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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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得呀,你竟然在抽烟。」
赵英宇提着垃圾经过公园,赫然发现张健民坐在秋千上,不但嘴上叼着他最讨厌的香烟,甚至还呆望着挂在夜幕上的繁星。
张健民转头看他,「丢垃圾的时间到啦?」
看到赵英宇手上的垃圾袋,他才惊觉自己居然在外面待了那么长的时间。
「嗯,都快十一点了。」
赵英宇本以为他像平常一样,吃完晚饭后就回到房间准备明日授课的教材,所以没发觉他不在家里。
看着张健民心事重重的模样,不时还叹口气,完全失去了平日开朗的气息,他心里大感奇怪。
「你还好吧?怎么整只手臂都是红疹子,你又过敏啦?」赵英宇担心地问道。见他抽烟已经算很稀奇了,更别说还看到他这个出了名的过动儿坐在这儿搞忧郁。
张健民幽幽回道:「嗯,吃了药还是压不下来,不过这次过敏倒是一点也不痒。」
他不明白为何被琳韵碰到后,同样起了红疹子却完全不痒,而且不但不痒,连红疹子的颜色也淡了许多。往常只要被女人稍微碰到,巨痒就会随着深红色的疹子同时报到。
他看了一眼像发天花的手臂,没心情去管红疹子何时会褪,因为现在的他可是被比这更重要的事困扰着。
「学长,我说话是不是很惹人嫌?」与其一个人想破脑袋,还不如直接问其他人的意见比较快。
学长?赵英宇扬高眉,发现张健民既没有直呼他名字,也没有戏称他「工作狂」,而是叫他「学长」?
自从他大学毕业后,就未听过张健民喊他一声学长,看来这次他真的遇到麻烦了。
「怎么,你现在才发现?学弟。」他抢走张健民刚点燃的香烟,径自抽了起来。
张健民点点头,随即又迟疑地摇摇头,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你到底点头还是摇头?」赵英宇不客气的敲了他脑袋一下以示警告。
「哎哟,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张健民摸着发疼的头,「我当然知道我说话一向很不中听,但应该也还没到惹人嫌的程度吧?」
没错,虽然他以毒舌出名,但他绝对不会用对方外表、父母之类的事当作题材,毕竟同是人生父母养的,没人会喜欢自己的父母被人拿来消遣。也就因为他能谨守自己定下来的规矩,所以就算他说话再毒,但被说的人也只是气归气,事后仍然和他保持友好关系。
可琳韵不是,她不但没有跟他保持友好关系,甚至还故意对他视若无睹,害得他这四天来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化解这场麻烦,老实说他连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都不晓得,怎么去跟她道歉呀!
看着学弟烦恼不已的可怜样,赵英宇一手搭上他的肩。
虽然也曾被他的话气到快吐血,但人有慈悲心呀,既然他都肯承认错误,那他也应该不计前嫌的原谅他才对。
「以前的事我不会计较,只要你……」赵英宇话才说到一半,就听见张健民吐出一句让他瞠目的话--
「唉,女人真麻烦!」
张健民轻叹口气,心想是不是该直接去问琳韵究竟在气什么比较快?可是他一想到四天前她那冷漠的表情,他就忍不住背脊发凉,虽然认识不久,但在他的印象中她总是率真的笑着,所以当他见到她那副表情时,他真的吓到了。
「女人?」赵英宇一边嘴角微微抽搐,没想到这小子搞忧郁的原因不是因为良心发现在忏悔,而是为了女人在自怨自艾。
他火大的握紧拳头,狠狠地猛敲张健民的脑袋,惩罚他竟敢利用他的善心整人。
「干嘛呀,很痛耶!」张健民抱着头喊疼。
「就是要你痛我才打那么大力。」赵英宇冷言道:「谁教你说那些让我误会的话,这是给你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