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叫媒婆,我是完颜琉璃!」气不过的琉璃转身就走。
  「这样漂亮些,」琉璃以为他是慧眼识英雌,谁知才这一想,努尔哈赤又接着说:「至少,比当那猴屁股上脸的媒婆要美得多。」
  「你——」可恶!琉璃忿忿地踩了一脚,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哥,你这话太伤人了啦!」
  「不会吧!我是在给她建议呀。」努尔哈赤不知自己哪里错了?
  而正如此刻的査茵,心中也是满满疑惑——
  「琉璃,有件事……我实在想问你……」査茵吞吞吐吐的。
  「问哪。」爽快一向是琉璃的作风。
  「你……把披风借人啦。」
  「是啊!又怎样?」
  「那……那你……不就表示什么都瞧见了吗!」
  「査茵!」琉璃这才发觉被耍弄了,气的哇哇大叫。
  「跟爹说去!要那金公子负责到底。」査茵是越说越有趣。
  「你敢!」琉璃又羞又急,直追着跑在前头的査茵。
  但,在这笑闹里,琉璃突然看见了脑海中……出现了一场极为盛大的婚礼。而婚礼里,有英姿勃勃的他,还有个红衣、红头纱的新娘子……
  那会是谁?有没有可能是她琉璃?
  这个突来的念头,霎时把琉璃的心神飞到半天高去!
  第二章
  晨光乍起。
  苏子河畔安静得像天上的云。飘着也好、流着也行,全然温柔轻浅的教人误以为天地就在这一瞬间,停驻不移。
  而它的停驻,或许是相应了此时卧于河畔柳树下的少女。
  琉璃总爱在此清朗寂静之际,一个人跑来这里望着天空喃喃自语。像是遥远的天际里,有她的亲人或朋友正听着她的傻话真心。
  「告诉我,我在这儿究竟要做什么?」打从她满十岁的那年起,她总是这样问着自己。如果说有苦,那这该算是琉璃内心唯一的秘密了。
  不知道为什么,琉璃一直感觉到自己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该去做,而究竟是什么?琉璃不知情。为此,査茵还常笑她是想出锋
  头想疯了,真该当个男人去求功名。
  当然,査茵是不懂的。她就像这时的女人一般,认为女人最重要的大事,莫过于嫁个善待自己的好丈夫、生几个优秀的儿子、然后享着荣华富贵过一世。
  「这又有啥不好呢?」琉璃经常这样反问自己。
  但,就是不知哪根筋弄拧了?琉璃偶尔也会埋怨自己的脑袋瓜子,老出些莫名其妙的难题来整自己。
  就如同那位姓金的鲁男子。自那日洞底相遇已有三日余了,而琉璃却老抹不掉他的身影。更荒唐的是,她的第六感已不只一次告诉她,她此生要做的事情与他有脱不了的关系。
  「嘘,小声点。」前方的树下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
  「安啦!那头肥羊早
  被我用迷魂烟迷昏了。」
  「那头肥丰也真命大,上一回把他扔在洞穴里还跑得出来,竟然这次又死没警觉的—个人在河边打盹,唉!这落在咱们兄弟的手里,要算他自个儿笨啰。」
  该不会又是他吧?琉璃不禁想着:难不成我该做的事,就是……是……保护他?!天哪!
  话虽如此,琉璃还是提着呼吸,一路跟着那些人走到前方不远的河边高地。
  努尔哈赤早已听见几十公尺外的凌乱脚步声了。
  打从他那日遭劫后,他便决定要亲自逮到黑冢堡的匪徒。一来,是要雪耻;二来,他想知道黑冢堡是不是另有意图。
  而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思索着完颜琉璃说过的话。
  「想不到那女孩虽然是其貌不扬,但却有个比她爹灵光的脑袋瓜。」努尔哈赤是极少赞美人的,尤其是女人,能让他这么说的,大概目前只有琉璃一人了。
  「可惜是个女的。」安费扬古有惋惜。
  「是啊!当女人,她长的可就令人遗憾了。」不知怎地,一想到这儿,努尔哈赤的心里就难受。
  或许是因为她的赠衣之情吧!
  向来不善表露情感的努尔哈赤,嘴里虽然是连声道谢也没有,但,他的心里是雪亮亮的, 谁对他有恩、谁对他有义,他全放进了心底。
  「嘿嘿,难怪老大说这头肥羊是大有来历,瞧他身上的、腰间系的,全是上等的贵族货色。」这些人已来到了努尔哈赤的身边。
  「记住!老大交代,这一回要活逮,别像上回那般。」
  「老大也真奇怪,咱们抢东西一向不都把人随便扔了,干嘛这回要这么麻烦?」
  「此人身分不同,老大说挟持他会对咱们的大业有帮助的。」
  大业?假晕过去的努尔哈赤和躲在一旁的琉璃,都清楚地听到了这二字。
  「别啰嗦了,快动手吧!」说罢,便撑开了布袋,准备行动——
  「光天化日之下掳人,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琉璃拔出了剑,神色凛然地说。
  是她?!她又想干什么?努尔哈赤知道,她这回可要坏事了。
  「唉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小姑娘。只可惜长得没半点女人样,大爷我是没兴趣陪你玩啰。」
  「咻咻——」一阵剑风划过。接下来就是几缯头发随风飘上了天空。
  「哈哈哈——黑狗,你变秃子了,丑姑娘生气了。」其他的同伴笑个不停。
  「可恶呀,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罢,这叫黑狗的男子挥起了手上的斧,毫不留情地就朝琉璃的方向猛劈。
  不过出人意料的,才没三两下工夫,这群彪形大汉就全让琉璃自创的天女剑法,给划得七零八落、惨叫连连,连逃都是差点没直接滚下山去的狼狈。
  「喂,姓金的,你要不要紧哪?」琉璃正想拍着努尔哈赤的脸颊。
  一个突然,努尔哈赤握住了她即将拍下的手腕,倏地张开眼,一脸冷峻的说:「天下除了我娘,没人敢拍我的脸。」
  「你醒了?」
  「我根本没昏。」他没好气地说道。
  「喔!我知道,你是怕他们杀你,这才装死。」琉璃根本认为他就是个温吞的富家子。
  「大胆!你竟敢说我怕死!」努尔哈赤是何等人物,怎禁得起这种侮辱?他不禁暴跳如雷、额冒青筋!
  「别气,别气嘛!放心,刚刚的事,我不会说——」琉璃以为他是大男人的自尊心发作。
  「我管你说不说!」努尔哈赤气得不知该如何。
  「大哥,怎么回事?」安费扬古从大老远的地方飞奔过来。
  「喂,你当人家啥侍卫呀?主子危难的时候,你却总不见人影。」琉璃算是替努尔哈赤教训起扬古来了。
  「大哥?」扬古是一肚子莫名。
  「是她多事,坏了咱们原先的计画。」
  原来,这一切是努尔哈赤的将计就计。他打算藉由此途径,深入虎穴探一探黑冢堡的虚实,并要扬古暗中跟随观察,看看是否能找到蛛丝马迹。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但让这一切前功尽弃,还自鸣得意地以为是救了他一命……
  「喂,你——」琉璃抗议的话才到嘴边,突然看见了扬古拿在手中的几片腰牌。「你怎么会有这个?」
  「是那些匪徒掉落在地上的,你知道这是啥?」扬古猜想,这应该是黑冢堡的令牌吧!
  「奇怪!这东西怎么会落在他们的手上?」琉璃喃喃自语。
  「琉璃小姐,怎么了?」扬古问着。
  「喔,没事、没事,我先走了。」心不在焉的琉璃,是越走越急。
  「她好像知道这腰牌的来历。」扬古说着。
  「不是好像,而是她根本就知道。」在努尔哈赤那双锐利精明的眼里,再微细的事物也很难逃遁躲避。
  ∞ Φ 风の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风の谷 Φ ∞
  又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琉璃换下了平常的伪装,穿上全身黑棉的衣裳,正轻手轻脚地跃进了一军事重地窥探——
  「该是这儿吧!」她来到一扇厚实的木门前,瞧了瞧四周没动静后,这才用力一推闪了进去。
  说起来也真气人!明明是自个儿家的房子,却得像作贼般的鬼鬼祟祟。琉璃就是不明白,为何爹爹把此处列为禁地,任何人都不准进入。除非,有他完颜塔世克的腰牌手瑜。也就是琉璃今天在安费扬古手里见到的腰牌手谕。
  正因为如此,才迫使琉璃不得不冒险潜进此处,来调查腰牌落入贼手的原因。而为了以防万一,琉璃是蒙住了脸,连惯用的兵器都没带出。
  「哇!这么多的火药兵器?」琉璃发现,所有的仓库都是满得太过离奇。
  奇怪?!又不打仗,干嘛囤积这么多的军备?!琉璃有嗅到一丝的诡异。
  「吱——」有微细的门板开启声音。
  糟了!有人!琉璃一急,便往后面的墙一靠——
  「啊?!」谁知这墙原来是道暗门,而琉璃这么一靠,就倏地来个大反转,硬是把琉璃给转到了另一处地窖。
  而琉璃还尚未搞清楚这突来的变化,又让另—声物体落地的巨响给吓了—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