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于含璇来回指著自己和耿濬,一脸的难以置信。「合作?!」见耿濬很明显地点了两下头。「真令人难以相信!我居然从一个国际刑警口中听到合作这两个字!」
「为什么?我倒觉得很平常呀。」这可是有前例可循的呢。
「或许你觉得很平常,不过听在我这个作贼的耳朵里,总是有那么一点……刺耳。」谁知道他到最後会不会翻脸不认人,毕竟抓到她也算是大功一件呢!
「放心吧。」耿濬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我没有你犯案的证据,所以不能抓你。再加上你把偷来的东西都还了回去,因此大部分的苦主并不打算对你提出告诉。基於这两点原因,我是不能对你怎样的。」耿濬对于含璇露出更温和的笑容,显示他的无害。
「麻烦再请你把笑容收起来,我真的不想晚上睡觉时作恶梦。」好不容易抚平的鸡皮疙瘩又再度站了起来,于含璇更加速来回地搓著手臂。
她的话还真伤人!耿濬摇摇头,一脸受到伤害的表情。
「少装了。我知道你根本不在意。」于含璇双手交叉。她已经看穿这家伙的假面具了,哪还会笨笨地被他骗!
「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误解哦?」耿濬虽还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但心中却暗暗佩服于含璇的识人功夫,比他的搭档还要来得厉害。
「是吗?但我的直觉向来都是准确无比的。」于含璇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在这一行混得开的原因,天生敏锐的直觉是主要因素。
「那么,就下知你直觉跟我合作是好还是不好?」
「合作内容是……」
「找出紫金琉璃戒的下落及偷走它的人。」
「那我有什么好处?」
「免一场罕狱之灾。」
「哇!」于含璇不屑地哼了一声。「那监视影带里的人明明不是我,你也知道了,为何我还要背负这罪名,简直就是诬赖嘛!」所以她直觉得司法界中有些人明里打著伸张正义的旗帜,实际上却做著一些肮脏的勾当,简直跟黑社会的人没两样!
「所以我刚说了,就算这件案子不干你的事,但依你过去的事迹,你是无法完全脱离嫌疑的。对方若想找个代罪羔羊,根本不会管你是不是清白;若你不想惹上这些麻烦的话,跟我合作是最好的选择。」耿濬点出对她不利的重点。
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于含璇。见她双手仍交叉不动、低头蹙眉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又瞧见她斜眼在瞄他……
「好吧!」她最後开口说道:「至少现在只要忍受你就行了,免得以後要跟一群披著羊皮的恶狼交锋,这样比起来,跟你合作似乎轻松多了。」她不笨,用膝盖想也知道该选哪一边,只是……
于含璇再度瞥了耿濬一眼。跟一只狐狸合作,真的会比较轻松吗?
她真的很怀疑。
第四章
显得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将好梦正酣的耿濬吵醒。
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将棉被拉高盖住了头,想以此杜绝那扰人的声音。只可惜门外的人并不死心,非但敲得愈来愈急,连嗓门也拉开了。
「耿濬!耿濬!我知道你在里面,快起来开门!」
一听那声音,耿濬就知道来者是布雷尔了。既然是他……就不管了!继续睡他的大头觉比较要紧。
「喂!耿濬,你怎么可以当没听见?你到底当不当我是搭档呀?」布雷尔改采柔情攻势,虽然他知道耿濬不吃这一套。
就因为他是他的搭档,所以他才装作没听见。耿濬笑著想。
「喂!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如果你不开门就算了!」布雷尔再试著挑起耿濬的好奇心,虽然成功率不高。
若真的重要早就说了,还跟他卖什么关子!耿濬暗嗤。
「嘿!你真的不开门?」
就是不开!
「那……好吧,这个从总局传来的文件我就自己先看了。」
布雷尔一面慢条斯理地拆开文件带上的绳子,一面嘴里念念有词:「真不知是什么重要文件,希望有趣一点……」
正要拿出袋中的一叠资料,旁边倏地伸出一只手抽走他手中的文件。布雷尔呆了一下,叹息似地自喃道:「请他开门他不开,要拿也不说一声,我这个搭档可真没价值。」无奈的摇摇头,走进耿濬房里。
「究竟是什么资料?」布雷尔看耿濬有些凝重的面色,不禁疑惑地问道。那份文件他还没看过呢。
「紫金琉璃戒失窃的前後几天,曾查到一些可疑分子出入英国境内。」当初他接到这个案子时,还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失窃案。但因为紫金琉璃戒的确贵重,才不得不托他们到台湾处理。现下看来这案子是愈来愈复杂了。
「什么可疑分子?」
「前义大利黑手党威森斯的余党。」
布雷尔明亮的蓝眼睛转了一圈。「他们偷紫金琉璃戒要作啥?我记得他们好像对这种古董没什么兴趣不是吗?」
「过去的确是如此。」耿濬摸了摸下巴,「若我没记错,当威森斯被送进苦窑时,他底下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所以这次不是威森斯主使的?」有可能吗?他的同党怕他怕得要死。
「不清楚,里面没有说明,等调查详细一点再说。」耿濬将文件放在桌上,拿出盥洗用具和衣物,走进浴室。
「对了,你昨天晚上是去了哪里?一直到凌晨五点多才回来。」布雷尔拿起耿濬放在桌上的文件,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翻阅。不过他猜想耿濬铁定是去找那身材娇小的女神偷。
「去拿一样东西。」浴室里传来耿濬的声音。
「拿什么?」
「录影带。」
「她肯还你?」布雷尔有些惊讶,他还以为于含璇不可能将录影带交还给耿濬呢,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耿濬没有答话,浴室传来冲水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他的声音:「看来你好像已经知道我去哪儿喽?」
「差不多。我记得俱乐部是凌晨三点关门,可你却到五点多才回来。若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去了于含璇的公寓,是吧?」布雷尔嘴边泛著贼贼的笑。
「你倒很清楚我何时回来嘛!」
「谁叫你去了这么久,我担心你的安危呀!」布雷尔的语调和表情说有多不搭调就有多不搭调。
「嗯哼,所以呢?」刚才那句是多余的。
「好!我就直接问了。你和她究竟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他才不信他们两个之间没有「发生」什么。
「你这是什么烂问题?」耿濬梳洗完毕,虽听到布雷尔如此暧昧的问题,仍是维持面无表情。
「孤男寡女,又共处一室,真的完全没有『发生』什么吗?」布雷尔提高音调。依照耿濬之前那紧迫盯人的做法,他猜一定会有什么比较特别的。
耿濬瞪他一眼!有时布雷尔会惹人厌不是没有原因的。
「好吧好吧!」看耿濬「认真」的眼神似乎真的没什么,布雷尔感到些许可惜地说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想也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何必这么认真呢?」
「这个玩笑很无聊。」耿濬脸上依旧没有变化。
「既然如此,那你去于含璇的公寓除了拿彩带,不会就是喝茶聊天吧?」怎么说布雷尔就是觉得一定有什么,不然耿濬为何自己行动,却没想到他这个搭档?
「我们打了一场之後,她给我看一样东西。」
「什么?!」布雷尔惊讶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下巴像是要掉了的张大嘴问:「你……你和她打架?!」
「是呀!」耿濬挑高眉,饶富兴味地看著布雷尔好笑的表情。「可惜你没看到,可精采呢!」
「耿……耿濬,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对方可是个女孩子耶!你怎能下此毒手呢?就算你清心寡欲,足以媲美光头和尚,也不该对——」
「如果是你和她打,一定会被她踢到墙上当壁纸。」耿濬丝毫不理睬布雷尔的杂念,走到镜子前整理仪容。
「女孩子这么仇视——你说啥?我会被她踢到墙上当壁纸?!」布雷尔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的意思是——她很能打?」
「我看你还可能输给她呢。」耿濬斜睨了下布雷尔,他的确瞧不起这功夫混不过去的夥伴。
「嗟!你说那是什么话!我又还没跟她打过,你怎么知道我会输给她?」布雷尔重新坐回沙发上,一脸的自信满满。哼!想他堂堂国际刑警,可是经过艰苦的特别训练的,怎会输给一个小女子呢?真是爱说笑!
「有机会你会知道的。」耿濬知道再多说也只是浪费口水,索性就此把话题打住。
好哇!若有机会跟于妹妹过招的话,一定要让耿濬明白自己误解了他。「你说後来她给你看一样东西,难不成是紫金琉璃戒?」
耿濬白他一眼!若是紫金琉璃戒,现在就可以打道回英国去了,哪还需要在这里跟他废话这么多?「是她清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