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花样芙蓉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13 页

 

  她,还是他--好俊!

  「郑宽。」

  「楚彦,你来了!太好了,又多一个得力人手,是伯况少爷要你来的?」郑宽起身领楚彦进屋内。

  「嗯。」

  「郑宽,这位是?」这样俊俏的人,见一次就不可能遗忘,太让人印象深刻。

  「哦,他是大少爷的贴身侍从,叫楚彦。楚彦,这是小青,牧场姚婶的女儿。」郑宽介绍两人认识。

  楚彦俯首致意。

  「你--是男是女?」小青心里头按捺不住,脱口而出。

  「他」,一身男装打扮,举止斯文大方,不见娇态;五官精致,仿若玉雕观音、云中仙子,荡魂摄魄。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

  小青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彦,想从「他」身上瞧出些端倪。

  「不得无礼!楚彦当然是如假包换的男子汉。男生女相,本来就是常有的事,唱戏的青衣花旦,哪个不是人比花娇?你别胡乱问话。」郑宽驳斥率直的小青。

  大少爷的撼波楼内,奇人多的是,楚彦还算是正常的,她是少见多怪。

  「可是,那些花旦的嗓音,也没有楚彦这么细柔。」小青怀疑地咕哝。

  「你别--」

  「郑宽!你可以带我去找那位目击三爷落崖的扒手吗?我想尽快了解事情始末。」楚彦神情淡漠,沉稳出声。

  「对!这才是要事。都是你害我忘了正经事。楚彦,随我来。」郑宽领着楚彦去柴房,离开前,还不忘给小青一记瞪视。

  哼!这个不识好人心的郑宽,若没有她在一旁叽叽喳喳,给他排忧解愁,他早就引咎自刎了。大笨牛!

  如果,用花来比喻美人,如霜姐就像水生芙蓉,楚彦则是芍药牡丹,各有风姿。

  不过,郑宽说楚彦是道道地地的大丈夫。那老天爷也太捉弄人,给他一副比女人还娇的脸蛋,叫她这个牧场西施自惭形秽。

  若他是女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个须眉男子,她真想拿块豆腐一头撞死。

  小青垂头丧气地踱回闺房,无颜见人。

  楚彦,真的是男人!

  第七章

  长风吹林雨堕瓦,草色新雨中,松声晚窗里。

  这是一间用竹子搭盖起来的茅草屋,清贫幽雅,张望室内,只见桌椅和茶几,别无长物。

  寒灯孤影。一身的疼痛酸软,清楚地告诉他,魂魄仍在这副皮囊内,耗费气力艰难地撑坐起身,他按着右肩伤处不住喘息一包扎上药,有人救了他。

  如霜呢?

  此处是何处?今夕复何夕?

  「三--三爷?」刚洗完碗盘掀帘进来的如霜,站在房门口定住脚步,不敢相信人眼所见。

  倚在床上,带着专注目光凝视她的人是--三爷!他终于醒了!

  「你瘦了。」憔悴疲累,他又让她受了许多苦。

  「三爷--」沙哑微弱,但的确是他的嗓音。热泪漫进眼眶,如霜急急欲言,却如梗在喉。

  「虽然九死一生,但终究再世为人。霜--过来。」他举起左臂,迎接这魂牵梦系、心神挂念的女子。

  「三爷!」偎进他的胸怀,如霜声泪俱下,「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就那样躺一辈子--」

  「放不下,一想到你今后形单影只、孤独无依--就算要受再大的皮肉折磨,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也要回来。霜,我很庆幸,战胜幽冥阴曹,再次与你相依。」他紧紧地抱住她,感谢上苍给他再次机会,来弥补他的缺憾。

  「三爷--」今生得他如此珍爱,她,夫复何求?

  如霜噙着两汪泪水,抬起头,与杜叔伦柔情互视。

  「我昏迷了多久?」抹去她温热珠泪,他笑问。

  「旬余。」

  「难怪,你一定不眠不休地照顾我,对不对?下巴尖成这样,如霜,辛苦了。」杜叔伦恋恋不舍地轻抚她瘦削的脸庞。

  如霜猛摇头,「为了三爷,如霜衣带渐宽终不悔。」

  「傻气。」杜叔伦轻笑。

  「你也一样。」如霜如怨如诉地低吟。

  每次换药,目睹他身上皮开肉绽的伤处时,她就有落泪的冲动,心如刀割。这个以生命护她的男人哪--

  「霜,谁救了我们?」

  「武林奇人,笑阎罗师徒。啊!我去请他过来。」她被喜悦冲昏头,现在才想起该请笑前辈前来诊治。

  「不要!我没大碍,给我一杯水。」拉住如霜的纤手,他不让她离去。

  「可是--」

  「霜,我喉咙干涩,又没力气下床--」他可怜兮兮地哀求。

  「来了、来了。」见不得他难受,如霜赶紧倒了热茶,快快走向床畔递给他,却被他一把搂住。

  「小心!」茶水差点溅到他身上。她嗔怨地瞪了他一眼,以杯就口地喂他喝茶,「还要吗?」

  杜叔伦摇首。

  「那我去--」请笑前辈。这四个字没说出,蓦然被他含在嘴里,擒抱在怀,眼对眼,鼻碰鼻,唇--

  三爷在吻她!如霜双眸大睁。

  「霜,合眼。」她被吓到了?杜叔伦好笑地瞅着她。

  「哦。」

  轻捧如玉美颜:杜叔伦辗转温柔地吸吮她口中的甘甜,将她的不安全数化解。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这种感觉,这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宽阔的胸膛--是他,让她由一个闺女变成妇人--

  如霜媚眼迷蒙,主动攀上他的颈项,牢牢拥吻,绵绵衷曲,尽在这以沛然感情、性命相许的盟誓中。

  良久--

  「怎么又哭了?」杜叔伦疑惑地看着她嫣红淌泪的俏脸蛋。

  「笨!不痛吗?」食指轻点他右肩,明明虚弱乏力,还硬圈着她,要是伤口再渗血,她一定会羞惭至死。

  「痛!真痛。可是见你攒眉蹙额,我心更疼--如霜,我真的没事,休养几天,等伤口愈合,我们就可回家。」

  「真的?没哄我?」

  「真的。」他用深邃诚挚的眼眸,诉说他的保证。

  如霜再度潸潸垂泪,环住他,呜咽啜泣,哭个不停。

  杜叔伦温柔地抚摸她如云乌丝,让她尽情宣泄这些日子的焦虑恐慌。

  「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轻拍她的背,他低低吟哦。

  「因为--长相思--摧心肝--」扬起头,如霜哽咽地道。

  「我懂。累了吧,好好睡一觉,明早再去拜谢救命恩人。」在她额间印上一吻,杜叔伦让如霜依偎在他左侧,替她盖妥被子。

  「好。」她回以一笑。

  挨靠在温暖坚硬的胸怀,如霜紧握他的大掌,伸展眉头,酣然入睡。

  *****

  「不要偷偷地『啄』我,吻--应当是这般。」张开眼的杜叔伦,按下如霜的头,扎扎实实给了她一记热吻。

  一刻钟前,如霜就开始撩拨他。

  可惜,她的吻太拙劣,蜻蜓点水,让他欲求不满,不得不出声指导她。

  他不是熟睡着?端药进房的她,见床上安眠的三爷,忽起调皮心态,想趁机在他略显苍白的嘴唇上印下嫣红,哪知--哦!

  羞煞人!

  如霜双手掩面,甜腻娇唤:「起来换药了。」

  「噢。」右肩胛根本无法使力,他会不会就此伤残?倚靠床上的杜叔伦,黯然眼神一闪而逝。

  「我来。」听到他吃痛的呻吟,如霜赶忙代替他的双臂,协助他将上衣褪去。

  「三爷,放心,你会完全康复的。」他的心情,她感同身受。

  杜叔伦举头凝望她。这个纤细敏锐的女子,他怎么又让她难过了? 「如霜--」

  「嗯?」

  「你很习惯脱我的衣服?」动作利落,一气呵成,比他自个儿还熟练。

  如霜霎时变成一只煮熟的虾子,全身红通通,面颊火辣辣,「我--长这么大--也只脱过--两个男人的衣服。」

  言下之意,好像她多放浪似的,若不是他昏迷不醒,她哪得每天脱衣换药?十数天下来,不熟能生巧才怪。

  「另一位是谁?」杜叔伦原本逗弄的语气,瞬间转为冲天的醋劲,酸得不得了。

  还有哪个男人也享受过同等的「服务」?

  「讨厌!爹啦。」故意取笑她。如霜嗔怨地睨了他一眼,抹药时,刻意加重力道。

  「唔--」这一下挨得不冤枉,未来的老丈人又已仙逝,怪不得也。

  终究不舍,见他蹙眉,她立即放松手劲,轻柔地在伤处呼气,「对不起。不痛、不痛!」

  苦肉计如此好用!这点要牢记。不过,同理可证--

  「霜,我的左大腿也有一处撕裂伤--」

  「嗯--哼!」总算被她扳回一城,如霜狡黠一笑。

  天呀!他的男性尊严,荡然无存。

  如霜已摸透他身上每一寸,可他对她玲珑胴体的记忆,却模模糊糊。

  罢了,这已不是头一遭。不争一时,他争千秋!

  「满意吗?」他神采奕奕,期待地问。

  「满意?啊--三爷讨厌!」退去的激情又再度涌上,如霜羞窘不已。

  杜叔伦朗朗大笑,可这一笑,又牵动箭伤,痛得他龇牙咧嘴。

  「活该!谁叫你要挑惹我。喏,吃药。」缠好干净药布,套上外衣,如霜将搁在一旁的药汁端来他面前。

  「一定得喝吗?我觉得此时的精神体力,比喝过药后还要好。」喝完药后,没片刻他即开始疲累嗜睡,为何?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书页 返回目录 下载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