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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忆绫离家的原因是因为紫衣的画像。

  「忆绫,你愿意听一听我师妹的故事吗?」

  忆绫心一悸,抬起头困惑地望着他。

  独孤隽无视众人讶异的眼光,娓娓道出这十多年来所发生的事。

  忆绫的泪水随着他的诉说而逐渐停止,睁大一双被泪水洗得更加澄澈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脑海里浮现模模糊糊的印像,虽然依旧无法清楚地想起,但这已让她完全相信独孤隽的话。

  「我和顾大人约定两年后,我再风风光光的将紫儿迎娶回府,想不到顾大人却因病过世,以后的事,绫儿你该很清楚。紫儿,跟我回家吧。」独孤隽情深的看着她。

  「为何你不早些告诉我?为何你不早些说……」她含泪的眼望进独孤隽深情的黑眸里。

  「是我太胡涂!」他喟叹道,「原想以我对你的深情来唤醒你失落的记忆,没想到却让我俩的误会愈来愈深。忆绫,和我回家吧!」

  她望着他,泪水仍然不停地掉落,但泪水里不在满是悲哀而是欢喜。老天真会捉弄人,原来自始至终嫉妒的人竟是自己,她觉得自己傻得天真、笨得离谱。

  「对不起。」她讷讷地道。

  独孤隽摇摇头,「跟我回家吧。」

  「嗯。」她含笑点头,慢慢走向独孤隽。

  突然,一道身影从薄雾中疾速朝忆绫冲去。

  「小心!」独孤隽大叫一声,朝妻子站立处飞奔过去,但已经太迟了。

  在忆绫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她已被推下悬崖。

  「忆绫!」独孤隽飞奔至悬崖边,他想纵身跃下,却被段翔及靖诚等人强拉住。

  「放开我!」他大吼,神色骇然。

  「将军,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放开我!放手!」他狂怒地挣扎。

  「将军!」侍卫们纷纷跪下。

  「忆绫!紫儿!」凄厉嘶吼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山谷中。

  这时天空开始飘下细细的雨丝……

  第十章

  段翔怒气冲天地闯进大慈宫。

  「殿下……」银儿想阻止。

  「让开!」他大吼。

  「什么事啊?吵什么?」

  「皇后娘娘。」银儿见昭仪皇后出来,赶紧福身。

  「滚开!」段翔将银儿一把推开。

  「放肆!翔儿,你怎可做出这种无礼的举动?你将来可是要接管大理王朝,怎么可以这样!」

  「母后为何派人杀害忆绫?」段翔怒吼,对母亲的问话置之不理。

  「哦,她死了吗?」昭仪皇后不疾不余地喝着茶。

  「她被占雄生给推下悬崖。」那种椎心之痛依然鲜明存在。「你为什么要派人害她?」段翔涨红着脸,怒然道。

  不堪儿子的指责,昭仪皇后脸色铁青的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害的?」

  「不是你还有谁能指使占雄生?」

  「哦,你确定是占雄生吗?你有捉到他吗?」她表面上虽然冷静但心里却有些忐忑,怕占雄生已被捉到。

  「这……」段翔顿时无言以对,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待众人回过神时,凶手早已消失无踪。

  见儿子不语,显然没有捉到人,昭仪皇后感到安心多了。「翔儿,没凭没据的就不能诬陷任何人,这么莽撞,将来怎么治国!」

  「那蒙面人虽没捉到,但从他的身影看来就是占雄生,而且皇妹也说占雄生不久前曾来找过母后。」段翔怒道,不敢相信母亲竟会做出这种狠事来。

  「那个死丫头。」昭仪皇后咬牙嘀咕,随即她又恢复自信,冷冷地说:「占总管来找我,是向我拜别,他想回老家颐养天年,而且他行动不便,怎可能会有功夫呢?真是一派胡言。」

  「可是那背影明明是他!」段翔觉得母后的解释太过于牵强。

  「好了,这事我不想再谈,有本事你去查个水落石出,别在这里烦我。」

  「为何占雄生偏偏选在今日告老还乡?」段翔仍然不死心地追问。

  「够了!」昭仪皇后被段翔问得老羞成怒,她生气地拍着桌子,「我可是你母后,不是犯人,你怎可如此大逆不道地质问我?将来你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放着正经事不去做,整天绕着那祸水打转,活该她失足落谷!」

  「母后你——」他怒瞪她一眼,然后生气地离去,他在心中发誓,定要将凶手逮捕归案。

  见儿子离去,昭仪皇后不禁松了一口气,一抹冷笑随即爬上她风韵犹存的脸庞。看来顾忆绫已死,段翔今后将顺利地接掌政权,她皇太后的宝座也将屹立不摇。

  ☆☆☆

  「将军,我们回去吧!」侍卫李业忍不住劝道。

  自从忆绫坠崖已过了五天,五日来独孤隽不眠不休地从险峻的悬崖一路寻到谷底的小溪旁,只见湍急汹涌的溪流,却不见忆绫的任何东西。

  「将军。」李业唤道。

  「你要休息就歇会儿吧。」独孤隽不看他,硬声道。

  「并不只有属下要休息,将军更是要休息才是。将军这样不眠不休地寻找,夫人在天之灵看了也会难过的。」

  「住口!」独孤隽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李业,你先到旁边休息吧。」靖诚连忙示意他退下。

  看独孤隽黯然神伤的模样,靖诚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将军,请别在意李业的无心之语。」

  「算了。」独孤隽淡然说。

  「将军,我们已找寻五天五夜了,都没有发现夫人的踪影,也许夫人已经被人救起也说不定。」

  独孤隽闻言双眼霎时一亮,「你是说忆绫早已被人救回?」

  「很有可能。」

  「对,忆绫不会离开我的,她是这么的温柔善良,她绝不会狠心地带着孩子离开我的。」独孤隽紧握手中的紫色发带,语气激动地说。「靖诚,传命下去,打道回府。」

  独孤隽恢复精神,刚毅俊朗的脸庞浮现喜悦的神情。他心里盘算着一件事,此事不能再拖了……

  ☆☆☆

  获悉隽哥及夫君归来,杨虹欢喜地奔至前厅,却只见着风尘仆仆且神色黯然的独孤隽及靖诚,她四处观望,狐疑道:「怎不见嫂嫂呢?」

  「虹儿。」靖诚示意她别问。

  「怎么了?」杨虹不解地望着丈夫。

  靖诚将她拉到一旁,小声的说:「夫人被人推下悬崖。」

  「什么?!」杨虹感到错愕地惊呼一声,「你的意思是说嫂嫂已坠崖身亡?」

  「不,忆绫不会死的!她不会在明白我的心意后离开我的。」独孤隽严峻的黑眸里有着固执与伤痛。

  一旁的靖诚默默无言,感动于他的痴情。

  杨虹拉拉丈夫的衣角,小声问:「你能告诉我始末吗?」

  靖诚点点头,但不是现在。

  「靖诚,你立刻去备马,跟我上京城。」独孤隽收拾起悲伤,决然地说。

  靖诚虽不明白独孤隽为何要在这时候上京,但他仍没多问地与杨虹双双退下。

  独孤隽来到书房,凝视着墙上巧笑倩兮的画中人,他苦涩含悲的轻喃:「忆绫……」

  ☆☆☆

  梦境有如走马灯似的,一幕又一幕地掠过忆绫的脑海。她梦见娘因病去世,梦见茜姨含泪离开,梦见念德师兄爽朗的笑声,梦见师父及师伯疼爱地对她微笑,更清晰地梦到独孤隽对她的百般呵护,以及他那双充满爱怜的目光。见他的身影在迷雾中渐渐远去,她忍不住呼喊他——

  「师兄、师兄……」

  「姑娘,你醒了啊。」妇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端着刚煎好的药,小心地走到床旁。

  忆绫本想起身,突然想起腹中的胎儿,「我的孩子!」双手隔着被子按在腹部上。

  「放心,胎儿安然无恙,倒是你自个儿的身体十分虚弱,得好好补补才行,要不然几个月后怎生得出健康的小娃儿。」

  忆绫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大婶。」

  「别客气了。来,把这药给喝了吧,这对你及胎儿都有极大的好处。」她坐在床沿一匙一匙地将补药送入忆绫的口中。

  「该怎么称呼大婶?是你将我救起的吗?」

  「大家都叫我张大娘,你不是我这老太婆救的,而是德大夫救了你的。」

  「德大夫?」

  「是的。德大夫不但医术高明,功夫更是了得。大约半年前他来到咱们村里时,当时村庄正遭瘟疫侵袭,我儿子小狗子也感染了瘟疫,还好德大夫出现。他简直是华陀再世,村里的人对他十分敬重。」

  「那现在德大夫人呢?」

  「他和我家小狗子一起到后山采药去了……」

  「娘、娘,我们回来了。」

  张大娘高兴地说:「瞧,他们回来了,你待会儿可得当面向德大夫道谢。」

  说完,房门就被人轻轻推开。

  「咦,师妹,你醒了。」

  忆绫望着眼前斯文俊朗、柔善含笑的男子,觉得此人十分面善,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看见她眼底的迷惘,念德微笑地走到她床沿坐下,拉起她微冷的手把着脉。「嗯,不错,经过两天的调养,你的身体已大为好转。」

  「你……你是念德师兄?!」忆绫怔愕道。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睽违数年不见的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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