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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酒儿连回答他都懒,眼睛跟着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你是那家赚不了钱的店铺老板吗?那块匾额是你题的?」她想到那题匾所需的内力,眼前这人明显地练过武,她这种猜测应该不离谱。

  霍竞天看了她一眼,极为冷淡的一眼。「没错。」

  显然这丫头对天水会馆的规模不大了解,毕竟西南地区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不过他也无意让个小丫头欺到头上,今天无论如何,他要把那块招牌给要回去。这不只关系到钱的问题,而更关系到天水会馆的尊严。

  「既然如此,你叫身边的闲杂人等走开吧,我只跟你谈。」襄酒儿好整以暇地说。

  「可恶,竟敢无礼!」赵逍遥胀红着脸就要往前冲。

  「魁首?」冯七低声询问主子的意思。

  霍竞天举起手阻挡。「你们退下。」

  「可是这丫头……」赵逍遥还想说什么,却被冯七一把给箝住,痛得他差点哭爹喊娘。没多久,冯七就拖着赵逍遥走了。

  「这位老板怎么称呼?」襄酒儿示意财宝泡茶。

  「废话不用多说,妳怎样才肯让我赎回那块匾额?姑娘应该知道,那匾额只是寻常木头,并不值钱。」霍竞天说话不疾不徐,但有没有太高的温度。

  「那木头是不值钱,我想要的是上面的字。不瞒你说,我一看到匾额上那遒劲有力的字,就很想见见写字的人,今日一见,果然跟我想象的相去不远。所以只要你肯帮我这当铺写副对联,我就让你把匾额带走,不需任何银两。」

  「妳想要我的字?」霍竞天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匾额会被当到这铺子来,肯定是她设计的。

  眼前这姑娘看来才十五、六岁,说话就这么稳重而机伶,心机肯定比一般的年轻姑娘来得重。

  「没错,很简单吧?金银、财宝,你们去把里面那三块木头给拿出来,还有准备笔墨。」襄酒儿命令着。

  金银跟财宝当然马上动作。

  霍竞天却是微瞇起眼打量着她。「看来姑娘势在必得。」

  这姑娘可真是够怪了,通常姑娘家一见到他那冷凝的气质就被吓得躲开,敢直接看着他的人少之又少,可是她从头到尾都不曾畏惧过他,她如果不是胆识过人,就是过于天真。

  「难道你不想做这笔买卖?」襄酒儿转进内室,亲自将那块天水会馆的匾额提出来。「既然你也是生意人,我做生意最是注重诚信了,你要的东西在此。」

  「只要我帮妳题字,妳就让我带走匾额?」他知道手下捅的楼子他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收拾,就算再不愿意,他也只能妥协,除非他想当土匪直接抢,否则看来无其它方法。

  「嗯,没错。连内容我都想好了,左边就题『随便当当随便当』,右边就题『随便赚赚随便赚』,横批来个『大小通吃』!」酒儿边说边比,眉眼间有着兴奋的神采。

  霍竞天只是掀了掀眉,不置可否。

  「你这什么表情?看不起我的文采?」襄酒儿瞪着他。

  他只是耸了耸肩。

  「没有。」如果她有文采的话,那大概满街都是状元了。

  酒儿死盯着他眼睛看,偏偏他却开始提笔写字,让她看不出端倪。

  没多久,三块木板都题好了她指定的字,她终于满意的拍了拍手。「好,写得好。」

  「那么那块牌匾我可以拿走了吧?」他脸色看起来不大好。霍竞天其实不常题字,今天迫于情况,却有种被抓个把柄在手上的感觉,他心头自然快活不起来。

  「那当然,没问题。」她笑咪咪的拿起匾额,双手奉上给他。

  霍竞天单手提起不轻的匾额,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酒儿依然笑吟吟地目送,只见他走出没几步,脚步开始不稳。

  「七步、八步……十五步!」她数到此,霍竞天倏地转过身来狠狠的瞪着她。

  「妳……」他的目光既凶恶又充满了怨恨,狠狠地攫住了她,那个片刻她真的有种想拔腿跑开的冲动。「妳下药」

  他说完还站在原地苦撑了好半晌,那双怒目彷佛要瞪出眼眶,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逃跑或是拿根棍子打他时,他「砰」地一声倒地。

  她吁了口气。

  第二章

  「就是下药,怀疑啊?」襄酒儿走过去蹲到失去意识的他身边。「好家伙,寻常人走个一、两步就倒,你居然能撑到十五步,哈哈,是我师父这个超强迷药的最高纪录了。」

  「小……小姐!」金银诚惶诚恐地跑过来,简直不敢相信小姐真的把一个高人的男人给迷昏了。「这样不好吧?我刚看那赵逍遥跟那个瘦高的家伙对他很崇敬,可见这人来头不小……」

  「来头不小?」襄酒儿转头看了金银一眼。「再怎么样会有我爹爹的名气大吗?再说他是外地来的,没多久就会离开勤江城了,哪有比这更好的人选?快来帮我把他搬进去。」

  「人选?什么人选?」金银觉得自己真的要昏倒了,小姐该不会又想做什么恐怖的事情吧?「搬进去哪里?」

  「当然是我房里,不在我房里如何能败坏我名节?」襄酒儿觉得她这个跟班的脑袋真的很不聪敏,这种小事还要问,一点做坏事的慧根都没有。动不动抖成一团,看了都碍眼。

  「小姐,这万万不可啊!」金银马上跪地求饶,他已经看到自己被老爷撕裂的惨况了,真的好恐怖喔!

  「快点,万一他醒过来,或者赵逍遥他们回头可就不好了。财宝,妳去把店门关了,顺便派几个我爹的手下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闯进当铺中。」为了达成目的,襄酒儿仔细地部署。

  虽然使这一招是她一时的灵感,但是可得要成功才行。谁说做坏事不用计划?傻子要使坏也颇困难耶!

  「好,我马上去办。」比较起来财宝乖巧多了,既然小姐交代了就去办,反正小姐想做的他们从来就阻止不了,何必白费力气。

  「快点,要是出了差错,我就把你送回我爹身边去。」襄酒儿说完就转身进内室,根本不管金银哭丧的脸。

  于是金银再怎么不赞同,还是半拖半拉的把比他高大许多的霍竞天给弄进了襄酒儿的房间。

  好心的酒儿还帮他把人抬上床去。

  「累死我了,看起来瘦瘦的,怎么搬起来这么重?」酒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你去帮我弄些吃的来,然后明天李大婶来打扫的时候别阻止她进来,没其它的事了。」

  襄酒儿看了眼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在室内点了烛火。

  「这怎么可以?!」金银马上说。「这里只有小姐跟这个外地人,孤男寡女的,会破坏……」

  「破坏我名节?」酒儿摊坐在床沿。「不破坏我名节,我忙这半天做什么,去去去,少来烦我。」

  「这……」

  「一刻钟内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完,否则我就把你送走,让你见不到财宝。」酒儿使出杀手钔。

  「小姐,不要把我送走啊!」金银赶紧快步跑出去,他可不想见不到心爱的财宝。

  「真是,如果脑子不灵光,好歹也听话一点。」酒儿看了眼躺在她床上依然昏迷下醒的男人。「我看你明天恐怕都还醒不过来,这可是极为强烈的迷药。」

  襄酒儿看着那个占据她床铺的男人,忽然觉得他高大得有点吓人。这张床铺她平日睡来又宽又大,就算睡觉时爱乱滚,也滚不出这张床。但是此时这家伙一躺,居然觉得十分拥挤,看来晚上得睡里侧,不然恐怕会跌下床。

  看着这个虽然昏迷着,却依然给人威胁感的男人,她不禁细细地研究起人家的长相,她甚至把蜡烛移近一点,好看得更清楚些。

  他那对浓眉在睡梦中看来依然惊人,还有,他一定常常皱眉头,因为他眉心有明显的折痕。那高挺的鼻梁彷佛岩石雕琢出来的,让他脸部的线条看起来比常人更凌厉,看他手下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他是个很有威严的人。

  不过威严这种东西对襄酒儿一点用都没有。

  她爹是威霸西南地头的商人,武功财势都很惊人,就她所知,怕她爹的人随便抓就一把,可是她可从来不怕雷虎,那只老虎对别人吼有用,对她吼则一点功效也没有。

  谁让她是雷虎唯一的女儿。

  再说她再了解她爹不过了,面恶心善,其实只要撒撒娇装可怜,他通常会投降。要不然她也不会三天两头住在当铺中,还没被逮回家。

  她开这当铺有好一段时间了,没人知道她就是雷虎的女儿,所有人都以为雷虎的女儿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哈哈,她家是很大,但她一点都不是什么闺秀,这一点金银可以举双手发誓证明。

  「小姐,饭菜准备好了。」金银苦着一张脸敲门进来,顺便很努力地偷瞄着床上的人--还好,衣服还在,小姐还没做出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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