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别再叫我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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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没有就是没有,妳要我怎么招来?!」

  「我再给你一次申辩的机会。」

  「我想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丁维希,你只有一次机会解释,否则一审判决之后,不得上诉。」

  都还没进入侦察庭调查清楚,就要判决,这是哪门子的法庭?他忍不住抚额哀叹。

  「你到现在还为了那个臭男人不肯说实话……」艾安儿的情绪比三月的天气还变化多端,现下已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没爱过我,你是不是也跟别人打赌,说你能不能得到我的芳心?」

  丁维希被她的交叉逼供法,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你不说话就是心虚,心虚就是默认!好,我懂了,我们之间到此为止,我会留在加拿大不回去,你也别来找我。」

  「安儿?」

  「不要叫我的名字,也别再写信来,信寄来我也是不会看的。」她已经自己「演」起分手的戏码。

  「我真的没跟他打赌,真的没有。」丁维希再三发誓,心里却想着,这年头谁还寄信啊?打电话还比较实际。

  「那为什么我姊姊为路允玺付出那么多,被恐吓、骚扰,甚至连诊所都差一点闹到停业,他怎么狠得下心抛弃她?」

  「聪明的安儿,妳仔细想想,就会明白。」

  安儿开始仔细回想,当初姊姊失恋的消息,是诊所护士小芸很担心艾宝贝的状况,于是打电话通知她。

  起初她不信,因为路允玺和姊姊的感情甚笃,但小芸寄来周刊杂志上的照片,图文并茂,证据确凿。

  「你是说……路允玺故意演给媒体看?」她在心中推演着真正原因,照理说路允玺应该不是那么绝情的人。

  「我什么都不知道。」丁维希极力撇清。

  「通常说什么都不知道的,其实什么都知道,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安儿威胁道。

  「我只知道这么多。」他喊冤。

  「要是只想演给媒体看,干么一直惹我姊姊伤心?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惨?她现在有多可怜?」

  「路允玺他也不好过啊!」

  「反正你被留校察看了。」安儿得到最可靠的消息后,巴不得立即打电话跟姊姊报告。

  「我又没有犯什么错。」丁维希一脸无辜。

  「你也没做对什么事啊!」安儿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我要先打电话跟姊姊报告这件事。你继续去睡吧,晚安。」

  经她这么一闹,谁还睡得着啊?!

  ###

  自从艾宝贝从安儿的口中得知,路允玺是故意让媒体渲染他们分手的消息,为的就是要避免她被黑道骚扰,让绿苗基金会的那些人以为他够冷血,毫无弱点。

  瞬间,艾宝贝的心得到救赎,她开始寻找路允玺,但他的手机始终没开机,打电话去公司也总是外出,最后她只好站在他的公寓底下等他。

  从日头灿亮直到蔚蓝的天空被乌云遮蔽,下起了豆大的雨,她一个人缩在骑楼下,拢紧薄外套,即使雨水打湿她的衣角她也不在乎,就连双腿站得僵直发麻,她也不介意。

  她要告诉他,她有多么想念他,她愿意原谅他所有的行为。

  「你回来了?」她疲惫地咧开笑颜。

  路允玺并不意外她的出现,因为他其实是刻意避开她的,没想到她竟与他展开一场耐力赛。

  他一直都有派保镳暗中保护她、回报关于她的所有消息;听到她受尽相思的折磨,总是一副落落寡欢的模样,他的心不是没刺疼过。

  但是在案件尚未定识之前,他不可以贸然与她复合,否则会功亏一篑。

  其实他也挣扎过,但他愈来愈没有自信能给予她幸福和稳定的生活,他想,也许「真的」断得一乾二净,才是对她最好的决定。

  「妳在这里做什么?」他声音冷冷的,不敢透露自己的情绪。

  夜里,衬着晕黄的灯光,他看见她一身狼狈,湿漉漉的发丝贴在憔悴的脸上,雨水打湿了她的外衣,发冷地环紧双臂,他的心忍不住揪紧。

  「等你。」她热切地迎上去。「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丁维希把你们那天开会的内容告诉安儿,他说你是故意的……」

  他别过脸不看她。「我不懂妳在说什么。」其实丁维希早就向他招供自己禁不住艾安儿的逼迫,供出事实。

  「你懂,我知道你故意演一场分手戏给狗仔队看,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们分手了,你为的就是要保护我不再受到骚扰,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她唇色发白,发冷地颤抖着。「如果你真的要演给别人看,我可以配合……」

  「我不是演,而是真心想和妳分手,妳回去吧!」他别过脸,不敢看她,怕自己伪装的冷漠会溃决。

  她看着他径自转身掏着钥匙,开门,心慌地拉他的手臂,强逼他转过身。

  「我不回去,你不跟我说清楚事实真相,我就一直站在这里。」

  「妳以为这样自我折磨,我就会有罪恶感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想知道事实的真相,告诉我……」她哀求着。「我们冷静坐下来谈一次,好不好?」

  「很晚了。」

  「那我上去你家坐一下,我浑身都湿透了。」艾宝贝思忖,只要能逮到时间独处,她就能试着说服他,她愿意全力配合他的计划,只要她能待在他身边,要她做什么都行。

  「不方便。」他态度强硬。

  「我很冷,就算躲一下雨都不可以吗?让我烘干衣服,我就走。」她在试探他要伪装冷情到什么程度。

  路允玺低头看了一下表,晚上十一点多了,要她一个人坐出租车回去实在不妥,而且她浑身湿透了,再不换干净的衣服恐怕会生病。

  但是他绝对不能让她进自己的房子,否则以她死心眼和固执的程度,她肯定会一直赖在他家不走,届时,他的计谋可能会因此而失败。

  「拜托你,我真的很冷,等衣服烘干我就回去。」她可怜兮兮地哀求。

  「好吧!我带妳去附近的旅馆,去那里把衣服烘干。」

  路允玺撑着一把黑伞,带着她到路口的一间小型旅馆,登记身分确定房号后,他转身想走,她却拉着他的衣袖。

  「陪我一下下就好,我不敢一个人待在陌生的房间。」

  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她胆小怕黑又怕鬼,除了自己的寓所之外,从没单独在外面过夜。

  「好。」他陪着她进房,环视了四周,摆放着一张双人床和沙发。「我在这里等妳,等妳梳洗完,烘干衣服我就走。」

  艾宝贝温驯地配合着,她拿了干净的衣服进去浴室梳洗一番。

  路允玺听到浴室门掩上的声响,临窗而立,滂沱的雨势敲打着玻璃窗,入冬的台北湿冷得教人发愁。

  第8章(2)

  半晌,艾宝贝梳洗完毕后,换上干净的浴袍,蹑乎蹑脚地走来,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将脸熨贴在他的背上。

  路允玺的心跳漏了几拍,看着玻璃上两人相拥的倒影,不敢回头,不敢哼声,就怕自己会心软。

  「你知不知道从你走后,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的近况,他一直都明白。

  她常常独自去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戏院,买同一个时段的电影票,坐在同一个位子。

  每周末去KTV点同一个包厢,唱同一首歌。

  去同一家餐厅,点他们爱吃的意大利面,喝同一个牌子的红酒……她所有的一切,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但是他不敢靠近,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解药,他知道日子久了,她就会痊愈。

  他会跟她历任的男友一样,成为她咒骂的对象,扬言说要买两发子弹,杀掉对方,然后,会有一个更适合的男人出现来爱她。

  艾宝贝见他没拒绝,将自己的身子更贴紧他的背,双手拥得更紧。

  「没有你,我感觉不到气温的变化,淋雨也没感觉,跌倒了也不觉得疼,再也没有什么事能引起我的注意,为什么会这样?」

  「每一个失恋的人都一样,只是症状的轻重不同罢了。」他维持一贯的冷漠,但心却抽痛着。

  这傻瓜,爱一个人爱得这么深干啥?他教她好几次,要先学会爱自己,再爱别人,她为什么就是听不懂?!

  好狠……宝贝咬着下唇,不信他不心软。

  「我常常喝酒,不金喝我们惯喝的红酒,还拿着威上忌猛灌,以前都觉得这酒好烈、好呛、好辣,但现在怎么喝都喝不醉。」

  「喝酒伤肝,妳是医生,应该明白。」

  她不死心地继续说:「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神经坏死了?否则拿烧烫的杯子,不小心被热水烫伤,我怎么会没感觉。」

  他低眸,看着她的手心包着绷带,心碎成一地。

  「医生的手很重要,伤了就不能拿手术刀,妳要爱惜自己。」

  「我以为我的神经坏死了,我以为我没有知觉,但我的心好痛,痛得提醒我自己,我还活着,我还没死。但这样的我,和死掉的我,有什么分别?」她泪如雨下,沾湿了他的衣衫。「不要这么残忍地对我,我们和好,好不好?我没有办法过没有你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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