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有星采会找你出唱片。」
「说不定会勇夺…IFPI冠军。」
「说不定乐坛上从此会有两个同名同姓的张学友!」
「说不定大家只会购买我的翻版CD呢!」
「说不定唱片公司会因而倒闭,你便加入失业大军了!」
「说不定我也会去卖翻版C口,卖自己的翻版C口而致富!」
「说不定啊!」
「唉——」张学友沉重地叹气。
「唉!」我也笑着叹气。
「我现在要踏出人生中最重要的第一步了。」张学友深呼吸一下。「阿定哥,祝福我!」
「我祝福你。」我用手在身上划了一个十字架。「阿门。」
「还有——」
「什么?」
「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张学友说:「你也知道,我背负着张学友这名字,压力比任何人大得多!」
「我明白。」我笑着点头。
「Thank you,my darling!」
张学友走开後,我终於忍不住笑弯了腰。
回到课室,校花不见了,我正替植瑶填了一·半的表格也不见了,这时候,校花却返回课室,我还未问什么,她已开口解答了我想问的问题:
「我已经替你交了表格啦!」
「吓?」
「今日是截止日期啊。」
「但我还未问准植瑶是否同意……」
二不做二不休嚷!」校花却露出毫不在乎的表情:
我还是担心,如果植瑶不肯——
「那么,我代替她参赛吧!」
我想起了校花的歌艺,她还是唱卡拉OK比较好一点吧?
所以我苦笑着说:
「希望植瑶愿意吧!」
⑤ ⑤ ⑤
放学後,植瑶独自离开,我跟在她身後。我们两人走下楼梯时,她抬起眼发现我在後面,放慢了速度让我追上来。
「你回家吗?」
「不,你呢?」
我笑了。「我们去哪裏才奸?」
我俩走到一间唱片店,她说想买录音带,我还以为是用来录音的那种带子,原来她想买中国歌星的录音带。
她从我没有留意过的放中国男歌手的货架上取下一盒音乐录音带,对我说:
「我很喜欢听他的歌,他在大陆是最当红的。」
「盒带跟CD的价钱差不多,为何不买CD?」
「但我没有CD机呀。」她笑笑说。
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加倍殷勤地说:
「我可以从CD裏翻录过来给你嘛,音色相差不远的。」
「好啊。」她很快便接受了我的提议,放好了盒带,我快她一步拿起了CD,也快她一步付了钱。
我也比她快一步说:
「你大概会请我吃下午茶餐吧?」
植瑶用力点头,笑起来了。
⑤ ⑤ ⑤
我们两人在大家乐吃下午茶餐时,植瑶告诉我,原来在中国大陆,大家乐每隔几张枱就有个女侍应长驻着服务客人的。
我笑着说:
「哗,那岂不是像夜总会吗?」
「我未去过夜总会,我不知道。」植瑶一直努力地用广东话与我交谈着,虽然我有时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能凭着她的表情和动作、上文下理猜测她话中的意思,但她绝对要比那次老师叫她在课堂上念书时的
哑口无言好太多了。
「我也未去过。」我问她:「大陆有大富豪夜总会吗?」
我们两人一直交流着两地的趣事,说到天色开始昏暗下来,必须回家吃饭了,我俩才离开。
临别时,我硬着头皮对她说:
「对不起!」
「什么事了?」
我将替她报名参加歌唱比赛的那件事告诉了她,那当然,我也把部分
责任转嫁到校花擅自替我交表格的行动上。
植瑶沉默了半晌,才绽开了笑容。
「没所谓啦!就当作是唱卡拉OK好了,也许对别人来说还是很大的娱乐呢!」
一你唱得那么奸,大家一定会拍烂手掌的。」其实,从她刚才那两三秒钟的静默,我知道她是有点介意的,只是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来。
「不受欢迎的人对这种事是最敏感的,我知道别人怎样看我。」
我突然之间感到无言以对。
植瑶却笑起来了。「可能我真的会得奖呢!」
我想勉励地向她笑笑,到头来却只能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拜拜阿定。」
「明天见。」
植瑶慢慢地转身离开,我一直想告诉她不如放弃参赛吧,但我却说不出口,不想承认自己做错,因我确实觉得她有资格参赛,更有资格得奖。
终於,当她走到前面的街角,快要转弯时,我扬声叫她的名字:
「植瑶!」
植瑶充满愕然地转过身来。因我是用歪歪斜斜的国语喊她的名字,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说得正确与否。
「你一定会在比赛中胜出的!」
植瑶用深刻的眼神凝视着我,她大概也听得明白我的广东话式国语发音吧。
「我一定会赢嘅!唔赢都唔会输得好难睇!」
植瑶用国语式的广东话笑着说。
我向植瑶用力点头微笑,她也向我坚决地点了点头,然後微笑地转过身,继续走她的路。我发觉,她的脚步比起刚才轻松得多了。
第三章
歌唱比赛当天,我早上回校,路过便利店,买了热狗做早餐,见到有罐装的燕窝售卖,在心血来潮之下拿起了一罐,连同热狗一起付钱。
回到学校,正准备返回课室,却见校花站在男厕门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走到她身後,沉声说道:
「偷窥男同学小解要记小过的,偷窥大解就会记大过!」
她转过身,如获救星。「阿定,你回来就好!」
「你想记小过,还是记大过?」
「张学友他在裏面——」
「他也有此癖好?」
「他进去了半小时也没有出来!」
「那么他要记很多个大过了!」
「你帮我找他出来吧!」
「不用了吧?」我为难地说。
「我怕他自杀!」
「难道他会把头塞进马桶吗?」
「他或许……会吊颈自杀!」
「男厕天花板的水管是漏水的,他吊颈会弄得满身厕所水,以他的清白之躯该不肯吧?」
「但他进去了半小时——」
「大概从窗口跳楼去了,你有看过男厕楼下的花槽吗?」
校花「哗!」的一声惊叫了起来。
「说笑,说笑。」我连忙掩住她的嘴。「我进去替你看看,Close Up!」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男厕,裏面三个厕格只有一个关上了门。
我也有点紧张,原来刚才说漏了割脉,我弯下身盯盯地上,聿好贝见
一双八宇脚,并没有鲜血。
「张学友,你在裏面吧?」
「阿定哥,你不要理我。」
张学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困恼,其实我也明白这时候让他静一下可能更好,但我有任务在身,只有迫不得已地说:
「不是我想烦你,我只是替校花传话。」
「为什么她不亲自说呢?」
「你在男厕啊!」
「哎啊,我差点忘记了。」张学友说:「我家裏的厕所同这裏差不多。」
我不禁大大变色。「校花有去遇你的家吗?」
「一两次。」
「有没有做错事?」
「看VCD算是错事吗?」
「是不是翻版碟?」
「不是!」
「那就不算坏事!」
张学友叹口气说:「你替我告诉她,我正在酝酿着比赛的情绪,」
「也不用在这裏吧?」我吸吸鼻子,这裏也太「芳香」恰人了吧?
「还有哪裏可以避开『E哗鬼叫』的藤诗织?」
「……似乎没有。」我哑口无言。
「我想蹲到打上课钟。」
「真辛苦你了!我替你转告校花吧!」我提醒他说:「万一你觉得呼吸困难,最好趁晕倒前撤出。」
「我知道,否则医番都嘥药费。」
我忽然同情张学友起来,想不到他竟会避开校花避至男厕某厕格那么沦落。
走出男厕,校花急急向我赶过来,问我张学友的情况如何,我回答她:「让他静一静吧。」
「我真的很吵吗?」
「没有啦!」
「我刚才听到你俩的对话呢!」
「……」不知该说什么。
「我只是替他紧张吧了。」校花脸上掠过一点无奈。「难道这也不对吗?」
「或者他也害怕吧。」我不得不替张学友讲好话。「他的名字大概也
令他比其他人有更大的压力。」
二这样也对。」她的愁眉轻轻舒缓了点。
「若他对你真的不好,告诉我吧,我一定会替你教训他。」我认真地说。
「你怎样教训他?」
我「嗖」的一声,在她面前踢出三脚。「就用李三脚这一招好吗?」
校花终於开怀地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张学友和植瑶也有参赛,不知最後鹿死谁手呢?」
② ③ ③
午饭时间过後,单人组比赛即将在学校礼堂举行。我走到後台探班,
植瑶正化着妆,她在化妆镜前见到我,对我微笑起来。
「紧张吗?」
「快死了!」
我把收在身後的手伸向化妆枱,把藏着的那瓶燕窝递到她面前。
「给我的吗?」植瑶一脸惊喜。
她伸手取过枱上的燕窝,指尖无意地碰到我手背。她的手指冰冻。
化妆室并没有冷气,我知道她的确很紧张、很紧张。她却只是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