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今天的气候凉爽,我带你四处绕绕逛逛,好不好?\"她显得兴致盎然。
花颜儿婉拒道:“对不起,我没心情。”抿了抿唇,又说,“倘若破坏你的雅兴,请原谅。”
温馥萱执起她细嫩的柔荑,“我美丽可人的颜儿姑娘,你再这么封闭自己也无济于事呀!依我看,你倒暂且抛开那些目前束手无策的苦恼,敞开心怀尽情享受二十世纪的神奇新颖,我担保你这唐朝人会惊异到流连忘返!”光是一辆代步表的座车,就大大超乎她的想像之外了。
花颜儿仍旧踟蹰,外面完全迥异的世界,令现在可谓没有法力的她胆怯。
“算我央求你,你就顺了我的心嘛!\"温馥萱连撒娇这终极手段都出招了。
“可是,我怕……”
“唉,怕?有唠什子好畏惧?有我关照你呀!\"见美人儿软化,她再接再厉地乘胜追击,“再不然我也可以Call老哥回来,呃……只要他没离开报社去采访。”她这妹妹并非虚有其名,老哥那种一工作便浑然忘我、六亲不认的态度,她可是一清二楚。虽然爸妈往生之后,他的性格里有某部分坍方了……但,他应当还不至于会扔下工作,而专程返回陪她们。
“啊?采访?\"花颜儿又鸭子听雷了。
“哎呀!这些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解释,现在你只管到我房里换件衣裳,然后咱们去好好地Happy一下。”温馥萱将她从靠近窗棂旁的椅裹拖拉起身。
“黑皮?\"花颜儿皱眉挤眼地益加不着头绪。
“就是快乐喽!\"温馥萱推着她的背往外走。“我讲的英文。”
“英文?\"她却晕头转向了。
“我看我还是闭嘴好了。”温馥萱甘拜下风地臣服于她较好奇更坚强的发问精神。
甫驾车上路,温馥萱就开始后悔自己费尽唇舌的提议了。因为美人儿十足是无所不问的问题机器,小到车内设备,大至街景店家。不消一刻钟,她已急需五百西西的白开水来拯救口干舌燥了。
然而仔细想想,其实也是值得的,因她已达到让颜儿一扫心阴霾的目标。
“温姑娘……”花颜儿尴尬地吐吐舌头,“馥萱,咱们下—站到哪里?\"称谓已遭纠正数回了,却仍三不五时会故习复萌,“我们已经逛过服饰店、麦当劳、CD专卖店,接下来哩?\"
“瞧你如数家珍的模样。”温馥萱莞尔道,“那些压根算不了什么,在一座城市里那都是最基本的需求。”幸亏没直接带她赴百货大厦,否则她恐怕不“研究”完每层楼誓不罢休。
“原来未来世界是如此神奇!而我居然能‘先睹为快’。”花颜儿这会儿倒迷惘于该庆幸或是难过了。
“可惜有得必有失,文明发展极致未必是全然造福人群的好事。许多‘觉醒者’都竭力在推广反璞归真了。”温馥萱颇有感触地道。
“文明导致许多灾难吗?\"
“灾难倒算少,不过灾祸却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温馥萱按下启动键,CD唱盘音响缓泻波兰作曲家萧邦轻柔流畅的Minuten Walzer。
“这……音乐是吧?\"方才于CD专卖店时,温馥萱已概略为她介绍过,“实在好清脆,却又那么有力量,真是悦耳。我同姊妹到客栈听过琵琶,但就没这个教人心里柔软舒服。”她老觉得那音律太哀戚。
温馥萱激赏兼诧异地斜睨她一眼,“哟!你挺敏锐的嘛!现代人都未必具备你这种欣赏钢琴的能力。”干净的琴音亦可使她内心宁谧。
“是吗?\"她窃喜道。
接着,她们抵达了金石堂。当然,温馥萱是对花颜儿注解为“卖书的地方。”而她也自然又成了好奇宝宝的指导者。
窝在书局里两个钟头,她俩各抱了一袋子书册,准备上路返回牧场。
温馥萱甫将车引擎发动,后车座的门霍地被打开,继之冲进一个状貌狼狈的昂藏男子。
“快开车!\"那子的手赫然亮出一把教人窒息的枪。
“你是什么人啊?\"花颜儿浑然不觉那支黑色玩意的威胁性及危险性。
“颜儿!\"温馥萱力持镇定地要她别轻举妄动。
男子仓皇紧张地回首,看见正极力追缉他的大批警员从街角转出,他益显地气急败坏吼道:“叫你快开车,听到没有!”他晃动着手中似随时都会走火的枪支。
眼前这番景况,温馥萱只有依言踩下油门,驰骋而奔。她可不想正值璀璨芳华便无端成枪下亡魂!
男子胁迫她将车子驶往人烟稀少的野郊。但,枪击的弹伤却让他痛苦难当地卧趴长座椅上,咿呜的呻吟。
“馥萱,他……他流血不止!怎么办?\"目前无力施法的她也爱莫能助。
“我……我看先将送去急诊室吧!\"温馥萱逐渐显露出压抑的惶惧,毕竟这种倒楣事还是生平头一遭。
“不!我不去医院!\"男子又勉力地咬牙举枪。他现在于这风声鹤唳之际去求医,岂非自投罗网!
“可是……”花颜儿瞪视他压在腹部的手,指间不断地缓缓汩溢出刺目的红艳。
“我说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可以解决。”枪伤对一名职业杀手而言,根本是家常便饭,但这次他却惨遭滑铁庐,不仅任务功败垂成,还让自己受了重伤,真不知该怪自己不够机警,抑或警方过于巧诈?
温馥萱暗忖着他也许是身分敏感的人物,但人命关天,她不能眼睁睁见他让死神拖向地狱边缘。对了,程叔本身对医疗颇具研究及实务经验,现在唯有仰仗程叔了。
念头甫行,她便当机立断,将车子改驶往牧场方向。
抵达牧场后,她们齐心协力地将身负重伤的男子扶下车。
“你们带我到哪儿?\"意识涣散的他,仍注意自己是否身处危境。
“你别说话,我们不会害你的。”温馥萱吃力地支持他沉甸软乏的身躯,“我真是天下绝无仅有人‘人质’,居然会挂忧于歹徒会魂归离恨天!”
他们甫进屋,正在看晚间新闻的程叔便大惊失色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悚目惊心地盯着那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男人。
“程叔!这些杂七杂八的暂且搁着,你赶紧帮他把体内的弹头取出来。”温馥萱和花颜儿将他安置在长沙发上。
“什么?”他快昏厥了。
“程叔!你别再瞪眼睛,白白耽误救人时机了。”花颜儿委实忧虑他会血干人亡。
程叔甫镇静,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并没啥信心,但情况紧急他也只得硬着头皮上阵了!
“颜儿,你去厨房把我刚煮好的热开水倒在盆子里拿来;馥萱,你先把他的衣服剪开,我去准备需要的用具。”程叔指令一下,大伙儿各自分别进行。
温馥萱找柄锐利的剪刀,将他遍染深赤血渍的衣裳剪开,她讶异地察觉他有副赏心悦目的好体魄。霎时,她为自己偏差的焦点给搅惹得羞涩!
—切准备就绪后,程叔胆战心悸却小心翼翼地开始取弹头的工作。当然,之前已经让他喝点酒来代替麻醉药。
温馥萱为防他痛得咬断舌根,便找了饭匙让他咬着;但那痛彻骨骸的巨疼,仍令他难受地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劲道益发强力地愈箝愈实紧,温馥萱亦随之痛到泪水都被挤涌出眼眶了。
“馥萱,你忍忍……”见她疼至脸都扭拧了,花颜儿也急疯了,若是自己无所不能的功力尚存就好了。
—番折腾之后,弹头终于被取出身体,但那男子也同时让昏迷征服了,而温馥萱雪皙的柔腕也可怜地紫黑成一片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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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社里—片忙碌的景况,每个人皆讲效率及确切性地各司其职著。
温胤宁正埋首案牍力赶一篇新闻稿。
霍地,褚晨薇边高扬着手中的电脑打字稿,边提尖嗓子喊着:“胤宁,最新出炉的消息!\"
温胤宁甫抬眼,她已瞬间挨近桌前。
“什么消息?”
“总编刚刚交给我的。”她将纸张递予他,“明早要见报。”
“这种近乎压榨的疲劳轰炸,谁能照单全收地消化?\"温胤宁迅速浏览之余,也不忘咕嘀几句。
“换个角度思考嘛!\"褚晨薇双臂支撑桌沿,“老编其实是赏识咱们的能力,才会将诸多重要的新闻让我们处理。你该感激涕零的,其余的记者可是眼巴巴地盼着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好运呢!\"
“我非常乐意让贤,这样的器重只是把我累得心力交瘁,斑苍霜发疾速萌生!\"他的言辞是已难再嗅闻到分毫抱负的气息。
“唉!有时候真是弄不懂什么才是你掏心关注的?\"褚晨薇蹙眉叹道。“你对生活与周遭的人都保持着一段无形的距离,记者的身分将你掩饰得很好,你看似用笔在关怀社会,事实上你总是独善其身地冷眼旁观,一点参与感都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