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总经理怎么会甘心……不过不知道董事长是不是真的要将所有的财产留给自己的亲生孙女……”她颇为年轻的总经理抱不平,他只输在没有拥有嫡亲的血统上。
“这得要等董事长‘那个’之后才了解,不过就我所知,当这位‘公主’满十八岁,有权掌管自己的财产时,曾经做过了不得的事,听说让一堆人差点没吓得心脏病发。”
“啥事?”
“就是她把父亲留给她的所有英业公司的股票都卖给了进达企业,促使英达企业诞生。”
陈雅林张大嘴巴,“什么?竟是她让英业跟进达合并的?董事长他怎么会同意?”自己的孙女居然胳臂往外变!
卢湘云耸耸肩。 “谁知道?总之结果就是如此了。这位‘公主’得到了一大笔钱之后,便离开台湾不知去向。”
“去哪?环游世界把钱花光吗?”天呀!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好运?就算她拼命一辈子,也无法赚到可以环游世界的钱吧!
“大概是吧!在我担任总经理秘书后,就还得负责一件事——”
“啥事?”
“随时跟征信社的人员保持联系,要他们准时交代这位‘公主’的行踪和现况。”
“那你没听到什么消息?”
“报告列为最高机密,一向就只有总经理亲自聆听,而我也是因此才感到好奇,所以多留了一份心注意此事,哪知不小心就挖出这么多……对了!这件事我只有告诉你,会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守得住话,
所以如果听到有啥闲言传出去,惟你是问。”呼!这事憋在心中可久了,难得有机会可以吐出,轻松多了。
秘密和八卦千万不能一人独享,那会无趣极了。
“我知道啦!那——总经理去找那位‘公主’,目的是?”
“不知!就等他们回来后再静观其变。”
“喔……”
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的,不晓得总经理跟公主会发生什么事呢?
第二章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法国丽都饭店前,门房趋近打开车门,一个东方男子走下车来,他那高大、英挺的身材颇引人注目,因为这是东方人少见的体格,而他雍容、冷静的态度和神情,更让人意识到他的身分和地位不凡。
当他走进饭店时,一个一直坐在饭店大厅角落,穿着褐色外套的矮个子男子立刻迎了上去。
“她人就在这?”高大男子用中文问道。
“是的!正在饭店里的游泳池中游泳。”
“有其他人在她身边吗?”
“没有。”
“好!带我过去。”
“是!”
由矮个子的男人负责和饭店的人员交涉,男子则走到可以看到建在地下一楼的室内游泳池的玻璃帷幕后,表情深沉地观看着下方。
见到那拥有窈窕身段,如美人鱼般悠游自在地在闪着蓝色波光池中的佳人,熟悉的火热及刺痛感,同时从他的心湖泛开。
对她——他永远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有时爱她,有时恨她,爱与恨的矛盾和无奈,总令他不知该如何对她才是。
眼睛锐利扫过她窈窕的身躯,看起来比上次碰面时瘦多了!既心疼又恼怒,她到底有没有好好煦顾自己?
王茗菲感觉到—股异样的注视扎入,扰动了她的意识空间,抬起头,不动声色地转动眼珠子四下观察,目前游泳池就只有她存在,所以只有——隔着蛙镜,视线慢慢往上移,在看到观景窗后的黑色西装身影时,她整个人震动了。
是他!他来了?!
她不敢置信,才刚想着他,他就出现了?!这……真是意外之喜呀!
她深深吸口气,让自己动作如常,不愿喜形于色,让他发觉她已注意到他的存在了。
悄悄地,一抹微笑爬上她的嘴角,刻意地,挺起了胸部,以更撩人、更性感的姿态划着水。
对他有没有影响?或许有,或许没有——他总是可以轻易地隐藏起他真正的想法,不让她轻易窥知,这也是最让她痛苦欲狂的地方。
未几,那抹高大的身影离开了观景窗,她没有费神地猜他去了哪里?不可能离开的——在绕了近大半个地球才来到这个都市。
她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为何。
“游够了吗?要不要上来了?”熟悉的沙哑声音从她旁边池畔响起。
她停下,身体微往前伸,以最标准的动作,让自己优雅地从池中站起来,推开蛙镜,故作惊讶。 “信峰?!你怎么来了?”
在辈份上,她理应叫他叔叔的,但--—除非必要,这个称呼是绝对不会轻易从她口中吐出来。
即使叫他一声叔叔,那语气也不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甚至是带点戏谑……
罗信峰面无表情,只有异常明亮的眼眸透露着隐藏在心底不寻常的情感。“我是来找你的。”
她扬扬眉,将手伸给他,任他将她拉起,上岸后,她得强忍住想紧紧拥抱他的渴望,只是让自己微踏起了脚,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后便退开,心则因闻到他那干净清爽的麝香味而骚动不已,不过她隐藏
得很好,绝不轻易泄漏出。
“好久不见了,你好吗?”她转身走到旁边的凉椅,用毛巾将身体擦干后,才套上外袍转向他。
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却已令他的心湖涌起了波澜,得费尽所有的意志,才不致让自己冲向前去拥住她,将她揉进他的躯体内,以解他的相思之苦。
深吸口气。“我很好,你——有过得好吗?”
“当然!我不是、每隔几天都会寄MAIL给你跟爷爷吗?”她坐了下来,优雅地跷起那双修长的美腿,端起旁边的果汁喝了一口。“事先怎么都没说一声就跑到法国来找我呢?”
“我怕说了你会先拿起行李落跑!”眼睛不敢再看向她裸露的部份,免得把持不住。
她微微一笑。“别人来可能会,但是你来找我,我很高兴,甚至愿意亲自去机场接你。”她定定看着他,“你一可是我的——”刻意顿了一下。“叔叔呀!”
叔叔!一听到这个称呼,他颊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这两个字令他嘴巴充满了苦味,但也令他清楚地记起自己的身分以及此行的目的。
“下次我会记得了。”他轻声说道。
短暂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你还没说你找我干嘛?”
提及此,他眸中的神色变得冰冷。“我是来……见你的新郎,以及参加你的……婚礼。”
新郎?婚礼?她飞快地垂下眼,免得他看见她眸中的惊诧。
啊咧?!爷爷到底帮她撒了什么谎?他在MAIL中也未免省略太多内容了吧?
老狐狸!
可突然来这一记,她要怎么接下去撒?如何立刻变出个婚礼和新郎出来?
“菲菲?”
听到这熟悉且睽违已久的呼唤时,她整个人深深一震。
该死的!如果她再轻易地放他走,大猪头这个帽子她心甘情愿戴上。
抬起头,毫不掩饰她内心的情感,直勾勾地望着他。
“有点讽刺呀!你明知道我最希望嫁的人是谁,却还要来看我的‘新郎’?!”
看到他脸上的震撼和歉疚,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这回——不再心软,即使把他逼到绝地,也不松手。
“菲菲……”
“我会很快‘安排’你跟他见面的。”他要看,她就会找给他看——在她直接拿镜子给他之前。
他想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可她却像精灵一般地,眨眼间就已飘到数步之外。
失落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再低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手。
总是这样——当他想要伸手抓住她时,她便已经退到手无法触及之处,原以为已经习惯这份心痛,但……没有,何况此次,她将会完全地属于其他男人,而且是合法地!
体内有个声音要他追上去,将她抱住,将她带走,让她不要再溜走,正当他要付诸行动,另外一个声音也涌上。
“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她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是一个公主,你有什么资格匹配呢?痴心妄想!”
再一次,他定下脚步,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翁 啪 翁
他为什么不来追她呢?
为什么给了他那么多的时间,还是没有想清楚?为什么还是那么死脑袋呢?
走进电梯里,王茗菲得要拢紧浴袍,才不致感到那从心底泛出的寒意。
然后抬头和自己相望,对着镜中人苦笑,令她又爱又恨的不也就是他那顽固的个性吗?
箅了!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她举手拍了拍睑,振作起来,目前首要的目标是寻找到可以暂时做她未婚夫的家伙。
望向一格一格数字攀升,手指轻点下巴,在这个巴黎……她可以找谁来救火呢?
驹 忿 粮
行李员拿着十法朗的小费弯身退下。
罗信峰解开领带,走到吧台,无视那满架的高贵名酒,抽出一瓶汽泡矿泉水后便打开落地窗,走到外面的阳台看着前方的巴黎铁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