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愣在门边的青青、云云和小小除了面子挂不住外,大有等著看好戏的幸灾乐 祸心态,所以自愿杵在门边继续“罚站”。
就在这时候,奥克韩森的女伴才终于气喘嘘嘘地追了进来。虽然狼狈至极,但她仍 硬扯出一抹愉悦的笑容迎向他。
“Handsome,你要买花送我呀?”那女伴得意忘形地将双掌搭上奥克韩森的上臂。
“嗯?”奥克韩森冷哼地暗示女伴放手。
他非常厌恶他人近他身,所以就连解决那方面需求时,都尽可能地速战速决;当然 拜倒在他西装裤底下的女人也都很清楚他的忌讳,因为搞不清楚状况的都早已被他给三 振出局了。
“对……对……对不起。”那女伴闻声一惊,吓得立刻收回手,忙不迭地抖著声音 道歉。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时心喜,不小心犯了他的大忌讳,所以完全没有勇气抬头面对 他那冰冷的碧眸。
“这次算了,但是千万别再有下次。”他语气森冷地吩咐。
“我知道!我会记得的!”他的女伴点头如捣蒜地应答。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你不是说想要一束花吗?还不快挑!”奥克韩森冷漠地下达 命令。
他冷酷的态度再次让身后的三个女人流露出崇拜的眼神,却让华语蝶感到更加的不 屑。
“我没意见,一切由你作主。”奥克韩森的女伴知道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有太多 意见。
她也未免太没骨气了吧?根本就是女性之耻!华语蝶吹胡子瞪眼睛地怒视眼前的女 人。
“把你们店里最贵的花都包起来。”奥克韩森不耐烦地对华语蝶下令。
“你确定吗?”华语蝶口气不善地斜睨眼前的奥克韩森。
奥克韩森瞥了华语蝶一眼,对她质疑的问话感到相当不悦,但他仍然点头表示确定 。
“请先结帐。”华语蝶不客气地伸出右手。
“不用找了。”奥克韩森由皮包中抽出十张千元大钞。
“当然不用找了,因为根本还不够。”华语蝶收过钱,连数都没数就冷言冷语地顶 回去。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瞠大了眼地瞪著华语蝶。
“小蝶!”青青、云云和小小首先发出制止声。她们虽然想看好戏,可是却不容许 华语蝶将已经进门的财神往外推去。
“没事叫什么叫?想让我出名呀!”华语蝶没好气地吼回去。
奥克韩森眯起眼,锐利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射向华语蝶。
蓦地,他帮猛的眼神转为有趣的注视。因为他忽然发现他原以为想趁机敲诈的女老 板浑身充满发自内心对他的排斥感,所以不用猜也知道她根本是故意刁难他,无意把花 卖他。
这可有趣了!眼前这个娇小玲珑的清“蠢”女孩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和征服欲了。奥 克韩森勾了勾唇角,明目张胆地打量眼前的猎物。
娇小的她不算绝色,顶多只能算是中等之姿,但她那小巧的脸蛋配上那骨碌碌的灵 活大眼,让整个脸庞看起来活灵活现的,慧黠极了。
“还要补多少?”奥克韩森不介意地扬起眉峰,掏出信用卡。
“Handsome,别理她,现在又不是购买季节,哪有花贵得这么离谱的?她分明是把 你当成了凯子坑了嘛!”奥克韩森的女伴以为他不清楚台湾的物价行情,所以出言相助 。
“不买拉倒。”听见他不买,华语蝶反而乐得开心。
“我买。”奥克韩森扬了扬手上的金卡。
“很抱歉,小店是小本经营,只收现金,不收信用卡、支票之类的代币。”华语蝶 刻意刁难。
真是有够ㄨㄨ的!他那什么破烂中文呀,怪里怪气的英式发音害她头痛欲裂。华语 蝶怨怪地瞪他一眼。
哎呀!得不偿失呀!这会儿不只耳朵受罪,连眼睛都受害了!华语蝶心情更恶劣了 。
“sorry,那借个电话,我让人立刻送钱过来。”他刚刚忘了把大哥大带下车了。
“不借!”华语蝶脸色苍白得朗声拒绝。该杀的猪!未开化就是未开化,说什么“ 番邦语言”嘛,惹得她的头更疼了。“你眼睛瞎了啊?没看儿对街就有公共电话吗?”
华语蝶素手往斜前方一指,指向离花店约有两、三百公尺远的电话亭。
哼,开什么玩笑呀!又不是赚他多少钱,干麻借他电话呀,如果话筒一不小心沾染 上他恶心的口水,那她岂不就得浪费时间帮话筒做彻底消毒了?要是他再口出“番邦语 言”,那她可怜的耳朵不就又要再被折腾一顿了?一想到这里,她脸色就更难看了。
凡认识华语蝶的人都知道她是个“英语残障者”,因此她彻底排斥任何标有英文字 母的商品,甚至严重到连欧美人的外型都会碍到她的眼,更甭提他们口出母语时会令她 多么地深恶痛绝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追根究底起来,全都得归咎于国中时期的填鸭式英语教育了。没奠 定好英文基础的她,发现英文二十六个字母一进了她的眼里就全都变成一模一样;再加 上当时每回练习英文会话时,她的舌头不是打结、就是被咬伤,没一次能幸免于难的, 所以打从那时候起,她就视英文为“番邦语言”、外国人为“番邦民族”了。
她从刚开始的轻微厌恶英语,到现在已经严重到光看到外国人就眼睛不舒服;听见 他们开口就开始头痛……要是再相处久一点或不小心碰触到对方,那她就会老大不客气 地当场“趴下去睡觉”——昏倒去了。
“小姐,那很麻烦耶!”奥克韩森的女伴口气颇冲。
“是吗?那就当一次教训好了,提醒你们下回出门时,一定要记得随身携带大哥大 。”华语蝶皮笑肉不笑地说著。平时华语蝶对中国同胞其实都非常客气,服务也相当周 到,可是她觉得奥克韩森的女伴根本是丢尽了中国女性的脸,去倒贴那个死洋鬼子,所 以对她自然也就恶言相向了。
“小蝶!”青青、云云和小小再次出声制止华语蝶,因为她那种行为根本就是在赶 财神出门嘛。
“闭嘴啦!我知道自己的名字很好听,可是你们也犯不著一直替我做免费宣传!”
华语蝶没好气地瞪了那三个合伙人一眼。
“OK!小姐,那你直接告诉我还要补多少钱才够?”奥克韩森才开口,他就发现华 语蝶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身子也晃了下。
“一百万啦!”华语蝶不耐烦地随口乱喊。她刚刚就发现自己连斜瞄他都觉得眼睛 痛了;等他的番话再出口,她顿时觉得整颗头痛得都快爆炸了,所以连敷衍他的心情都 没了。
“一百万?你干脆去抢劫算了!”奥克韩森的女伴不顾形象地大喊了声。
“你叫什么叫呀?”华语蝶被对方叫得更加头昏目眩了。“他不是说要把店里最贵 的花全包起来吗?那凡经过我碰过的花全都是千金难买,也就是说都很贵,所以他也应 该全部要买下来,不是吗?”她挑衅地看著奥克韩森的女伴。“再说,店里的花少说也 有千朵,而每一朵我刚好都有碰过,所以你自己算算,我要一百万有什么不对吗?”
“神经病!我们不买了,你把刚才收下的钱退还,这些价值千金的花,你就自己留 著欣赏吧。”奥克韩森的女伴气急败坏地自作主张朝华语蝶吼叫,完全忽略了一脸不悦 的奥克韩森。
“抱歉得很,刚刚收下的钱算是押金,既然是押金,所以在交易不成时,本来就该 被没收,这道理你懂吧?”哼!这些钱恐怕还不够她去治头痛、耳痛的诊金哩。
“你……你……”奥克韩森的女伴气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行了,明白就好,你也不用感动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华语蝶得了便宜还 卖乖地耍著嘴皮子。
不行!撑不下去了!华语蝶明白自己再也受不了和洋鬼子共处一室了。
惨了!她真的快昏倒了……华语蝶赶紧走进柜台内,坐上高脚椅,老大不客气地在 柜台上趴下。
“你……”奥克韩森的女伴双目圆瞠,简直不敢相信华语蝶就这么大咧咧地当著他 们的面趴下。
“走吧!”奥克韩森若有所思地望了华语蝶一眼后,就转身迈开步伐。
他的女伴虽然心有不甘,却敢怒不敢言,只好恶狠狠地迅速瞪了华语蝶的黑色头颅 一眼,便紧跟著奥克韩森的脚步离去。
???“小蝶。”青青、云云和小小脸色都十分难看地瞪著面无愧色的华语蝶。
“别再瞪了,小心眼睛瞪到脱窗。”见合伙人们仍瞠大著眼瞪她,华语蝶只好竖白 旗投降了。“别这样嘛,你们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对洋鬼子有多反感呀,如果不够清楚的 话,也该看在我刚还被刺激到快昏倒的份上,别再跟我计较了呀。”华语蝶努力装出可 怜兮兮的模样博取合伙人们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