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何物后,她露出极度害怕的神情,体内升起一股恶寒。
竟是丧心病狂的安滔!他正用刀子割开她的衣服!
她真希望自己只是在做梦,落在安滔手中之事是假的,她也没有受到不人道的待遇,可惜事实无法改变。
“你想做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小得像猫叫。
“醒了?我还在担心你不醒,我就少了乐趣呢!”安滔扯掉割开的衣服,对造成她如此害怕虚弱仍无任何愧疚之意。
娇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穰纤合度的骨架只有上下两件小衣小裤以及颈间的链坠遮身,明显的意图教颖湖想欺骗自己都难。
“你不是人!”就算要拼了这条命,她也绝不会让他得逞!
“我不是人?”他歪头沉思,没多久,他露出极度狰狞的表情,手也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大声吼著:“你竟敢说我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是谁造成的?”
掐住喉咙的手不愿放松,颖湖只能不断干呕,因为施压的结果,她的舌头往外翻出努力求得一线生机,但安滔的手却愈掐愈紧,好不容易吸到微弱的空气却一点一点的流失在痛苦的挣扎中,绑在手脚上的绳子几乎嵌进皮肉……逐渐消失的意识难以抓住,她恍然瞧见死神正向她招手。
不!她还不想死!瞪大的眼有著不甘心的讯息,由内而外爆发的力量让她发出强烈的求生本能,她奋力晃动头颅,试著摆脱安滔的钳制。
安滔似乎也察觉到颖湖快没了呼吸,遂放开了她。“哼!我还没折磨够呢!怎能让你这么简单就死了!”他的语气中有著极度的怨愤。
颖湖大口呼吸,喉咙却传来烧灼的痛楚,让她仅得到不断的呛咳与泪水。“咳、咳咳……”好一会儿才吸到足够的空气,她哑著声音说:“我不是故意的,那是意外……”事到如今,她只好想办法抚平他的怨恨,以求生存。
“是意外也好,不是也罢,你都要为此付出代价!”安滔咬牙切齿,激烈地在床边咆哮走动。“就算你抬出警察局长的老爸、啸龙帮的帮主,也不能阻止我!”他突然停止怒叫,阴险地说:“你跟龙梓默的关系似乎匪浅,如果他知道我上了你,肯定会痛不欲生!”一向不跟女人打交道的龙梓默竟然亲自带她去看电影,还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他们的关系昭然若揭。
“我只是借住在啸龙帮,他也只是好意请我看电影罢了!”颖湖试图推翻他的想法。应付那些喽啰她绰绰有余,但安滔的头脑结构似乎异于常人,她实在无法猜出他的下一步行动。
“你以为我很好骗吗?”安滔一想到龙梓默将露出愧疚自责的表情,就洋洋得意。“他会来救你吧?如果我设一个陷阱等他自投罗网,然后在他面前,我在你的肌肤上慢慢刻下美丽的痕迹,或者上了你……”
天啊!他不只疯狂,还是个大变态!他竟想利用她胁迫龙梓默!若龙梓默中了他的计,那他们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吗?颖湖愈想愈懊恼。
看到她的神情,安滔愈见得意。“嗯!他的表情肯定很丰富,哈哈哈……”
“你这个猪猡、禽兽、下三滥、王八龟孙子、白痴、窝囊废、神经病……”颖湖将所有想得到的骂人辞汇部招呼在他身上,但他不痛不痒,反而愈见陶醉享受。
“我要用什么来招呼他呢?”安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有恐骂都当没听见。
“砰、砰、砰——”门敲得猛烈,“老大!老大……”
“可恶!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打扰我?!”思绪被打断,安滔嘴里唾骂不休,抓起身旁的一张椅子摔碎后,才稍解了被打扰的愤怒。他用力拉开门大声咆哮:“到底什么事?!”青筋浮在他原就狰狞的脸上,吓得门外的人软了双腿。
“老、老大……帮主要你马上给他电话……”
“你们把她带到地下室,并且通知所有人,小心有人趁夜晚的当口进来救她!”说完,原本青面獠牙的脸回头笑咪咪地对颖湖说:“你的父亲跟情人应该很快就会来救你,有没有很高兴啊?等会儿我就让你跟他们碰面,要耐心等喔!”
颖湖转头没理会他。虽不免担心父亲跟龙梓默的安危,但她也同时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得到了缓刑。
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反应,安滔只好悻悻然离开。
※ ※ ※
龙梓默一手握枪、一手拿著追踪器扑向矮混凝土墙边。
他分析当前对他不利的情势——目前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硬闯,一是耐心等待机会。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只能选择第二条路。
然而,颖湖还能等他多久?瞪著追踪器上的讯号,他没了主张。
突然,他的心跳几乎停止,只因为代表生命迹象的灯号熄了!
不……不!他可以听见发自内心的哀鸣,用力摇著追踪器,他选择相信是机器没电致使灯号熄灭。别这样对待他!
没多久,灯号恢复,他的心跳也跟著恢复正常,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灯仍亮著,他才放松肌肉沉重的呼出一口长气。
天啊……再发生几次这种事,他的心脏肯定负荷不了。
恢复心神后,趁没人经过,他纵身翻滚移动到另一个藏身处,遵循追踪器指示的方向,他愈来愈靠近颖湖的所在位置。
停下脚步,他注意到前方一道门的外面布满了重重人员,任谁都会以为里头关了人,即使身为啸龙帮帮主的他也不例外。
颖湖,我来了!他瞪著门口的重重人员,满腔斗志。
此时,追踪器上的光点早已移往到他处,他却毫无所觉……
※ ※ ※
颖湖几乎是赤身裸体、像烤乳猪似地被两个人抬在肩头往某处移动。
“好心的大哥,能不能拿件衣服披在我身上?我这副模样你教我怎么见人?”颖湖忍受著伤势与晃动造成的头重脚轻、头昏眼花,抱怨受到非人的待遇。“现在可是讲人权的年代,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不想被她在耳边唠叨,他们只好丢给她一件被单堵了她的嘴。
“太感谢你们了!”这样看起来比较没那么狼狈,援救她的人看见她也不会过于尴尬,但她自由的权利仍被剥夺了。
被五花大绑的困在椅子上,她的嘴巴也被塞进一块充满腥味的破布,想要抗议,但仔细想一想,身为人质好像没有要求的权利,何况她现在有口不能言。
办妥安滔的吩咐,他们放心的离开。临走前,其中一人凶神恶煞似地瞪了颖湖一眼,然后警告她:“再过不久,老大会亲自招待你,你最好别耍花样!”
“咱们到外面守著!”另一人说。这个地下室可说是个坟场,里面太过阴森,连他们都不敢待在里头。
门关上以后,地下室内一点灯光都没有,颖湖就像瞎子一样看不到任何事物。她试著用舌头推开那块天知道原本是擦什么的布,努力了许久,口水都流干了,仍没有半点效益,她只好将感觉集中在四肢上,试著转动手脚。
立志成为出色警探的她怎么可能不具备逃脱的才能?若不是太过虚弱,她想必能在十分钟内摆脱绳子的限制。
“唔——”真是够了!她好想吐。
这个地下室到底用来存放什么东西?混著腐败、腥臭、药水的味道令人作呕,更有好几只小动物在脚边窸窸窣窣地跑来跑去,她怀疑那是蛇或是老鼠之类的。
微微移动脚尖驱赶开毛骨悚然的接近,脚板却猛然被咬上一口,吓得她忍不住发出咿唔声。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再不离开,她怀疑自己会因惊吓过度而死。
不知道她的死法会不会上报纸头条?她自我调侃的想。
咬紧牙关,她继续旋转手腕事试图弄松束绑的绳索,额上、鼻尖不断泌出汗珠,脚边仍然有许多小动物爬来爬去,她只得容忍由下往上窜的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花了足足二十分钟的时间,手上的绳索终于掉落在地,她拿掉嘴里的破布,闭上眼稍稍平息脑间的抽痛,过了一会儿,用被单拭了拭脸上的汗,才解开脚上的绳子,开始四处摸索。
“吱”的一声,周围开始有著四处逃窜的细微声,她马上缩回踩到某物的脚,静待一会儿才迟疑的踏出脚步。
终于,她在墙角找到电源开关,“啪”地一声,就像是个揭幕仪式,眼前的事物清清楚楚呈现眼前,同时也吓掉她的三魂六魄。
“呕……呕……”她不费吹灰之力的吐出先前吐不出来的胃酸,差点把胆汁也给了吐出来。
她不禁自问:噩梦为什么还没醒?
一张长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罐子里装著未成形的胎儿,数量不下数十个,长桌旁边还有一个大木箱,不断飘散出腐臭味,白痴也知道绝对不要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