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帮著你,对不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人是我妈。”
“这--”
他不想再理会的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她也跟著。“你回去吧!”
“我……你电话中叫我来,然后……就这样叫我走?”
“那有差别吗?我叫不叫你,你人都已经在这儿了。现在我要回家了,我相信你也 可以圆满的交差。”他不是不想计较,而是……擒“贼”先擒王,他赶著回去找他伟大 的父母亲理论去。
走到车旁,发现她还跟著。“你回去吧!”他叹了口气。“这样是没有用的。”“ 我……我跟著你可不是为了交差,而是,人家想跟你在一起嘛!”
他望了她两眼,想了想,终于心平气和、开诚布公地说:“雪儿,其实你的心意我 明白,可是在交往的这阵子你应该明白,我目前还无心婚姻--”
“我们可以不急著结婚啊!我可以等。”
“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我并不爱你,更不希望因为你的任何行 动而来造成束缚自己的困扰;我希望你能明白,而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去做这种无聊的事 。”他直截了当的说出心里的话。
“你--”雪儿的脸一阵青白交替。“我是为你好,所以才把话说明。”他说完钻入 车厢。
“展慕伦,你--”雪儿咬牙切齿,弯下腰俯向他,“我实在弄不清你心里在想什么 ?简直就像刚才那个怪胎一样……我真的感到怀疑,究竟要什么样的女人才能绑得住你 ?”
“这……”他发动引擎,随意笑应:“就我孩子的妈吧!”
孩子的妈?她怔住了。
“要不要我顺道送你一程?”谈判之后,他依然是迷人的笑容。
“不用了!”雪儿摇了头。她不要他送一程,她要的是,她这辈子的全程护送。
☆☆☆天母展宅慕伦一回到家,单是从下人们那写著趋吉避凶的脸孔上,便可窥知 整个宅第又沦为战场了。
而挂帅上战场的,自然是这幢华厦的男女主人,也就是他的父母亲。
严格说起来,他还真佩服父母“变脸”的绝活。平时在外面活跃于镁光灯下的一对 贤伉俪,他们总是并肩作战而在商场上屡战屡胜;一旦回到家,则卸下那恩爱的面具, 总是三不五时另辟战场,以对方为标靶的互相攻击。
果然,慕伦一踏入屋内,即听见楼上书房里传来的争执声。
平时,他们可能为了洗澡、吃饭等芝麻绿豆小事而争个脸红脖子粗;而这一回,慕 伦听得非常清楚,不为芝麻绿豆,而是为了他的终身大事。
“何爱莉!我是一家之主,你别忘了!”父亲微喘的嗓子吼道。
慕伦扬了眉,对这样的“程序”是司空见惯而了若指掌。
通常,父亲连名带姓的直呼母亲时,是表示他极大的愤怒;而所谓“一家之主”的 口号一出笼,则表示他吵累了想鸣金收兵,所以以最象徽权威性的一句话作镇压宝。
不过,这么多年来,这一招似乎从未奏效过,亏得父亲大人还乐此不疲。真是不求 长进啊!慕伦往椅背一靠,好整以暇地准备收听母亲大人的抗诉。
“展老头!别在这里什么主不主的!”母亲大发雌威地说:“别说我何爱莉不是成 天待在家里等著你供养的黄脸婆。就算我是,我也是孩子的母亲,慕伦可是我怀股十月 生下的,他的婚事为什么我不能作主?”
“可是,你也不能因反对而硬要把他跟雪儿凑在一起。”
“雪儿哪一点不好?”
“好不好你心里有数。”
楼上出现短暂的安静。慕伦暗喜,母亲的缄默一向是最佳转去的契机。果然 --
“其实那也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要撮合慕伦和风家女孩的那门亲事,我也不必 那样做。”
喝!搞了老半天,母亲的这一番杰作还是拜风羽菲所赐?慕伦不禁感受到风羽菲惹 事的本领,光是一个名字也可以教母亲小题大作的。
展母接口道:“慕伦要不要跟雪儿在一起,我可以不勉强他,可是--就是不能娶风 家那女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你休想我会让你老情人的女儿进展家的大门!”
“你……”父亲的声音追逐著一连串的脚步声。
慕伦知道父母下楼来了。可是,他为另一发现而惊讶不已。
原来那小妞的母亲和他父亲的关系匪浅?
“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何爱莉见著儿子,轻声问道。
慕伦站起身,笑了笑,“回来的时间刚好可以当你们的裁判了。”
“慕伦。”展飞鹏随后而至,责备地说道:“你怎么可以偷听长辈的谈话呢?”
慕伦失笑道:“爸,我何必‘偷听’呢?我是安静的坐在客厅,你们的声音就不小 心传送我耳朵里了。”
“你还耍嘴皮?就跟你爸爸没两样。”何爱莉淬了儿子一口,坐了下来。
展氏父子俩面面相觑。不过,慕伦发现父亲似乎有话要说。
“慕伦,今天晚上,你和羽菲谈得怎么样了?”
何爱莉单刀直入的问话,使展飞鹏眼睛为之一亮,似乎说中了他的心意。
“什么怎么样?”慕伦挨在母亲身畔坐下,不疾不徐地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 以为雪儿已经向你报备过了。”
“雪儿?关她什么事?”展飞鹏选择对面而坐。
“雪儿今晚跟踪了我。”
“什么?”展飞鹏立即变了脸色,对著妻子又要发作:“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没有。”何爱莉不太自在。“我只是给了她你们吃饭的地点而已。”
“那不是一样,你居然……”
“展飞鹏,你少将矛头指向我。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看慕伦对那女孩印象如何,雪儿 怎么样,是影响不了的。”何爱莉睨了丈夫一眼。
没有错,妻子虽是辩词,却也合乎事实,关键就在于慕伦。展飞鹏问道:“慕伦, 那你到底是--”
慕伦对父亲的问题挥了挥手,一个劲儿地摇头,无奈的笑。“行行好,别再通我了 ,我自己的事会自己处理,更何况我并不急著结婚啊!”
“怎么可以说不急呢?我们--”这回阂口的是何爱莉。慕伦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没完 没了,连忙起身托辞逃离现场。
“慕伦--”何爱莉急忙喊道。
“就由他去吧!其实,婚姻本来就是必须两相情悦,免得后悔莫及--”
展飞鹏的话立即引起何爱莉敏锐的反弹:“你在说谁?说你自己是不是?你后悔莫 及了?”
“你……你不要不可理喻好不好……”
慕伦听著战火即将再蔓延开来,赶紧加快脚步回到卧房,用门板将所有干扰的声音 阻断。
躺到床上,伸直修长的腿,他感到不胜疲惫,可是放松的肢体却不代表思维的停顿 。会上眼皮,脑子却不由自主地填充了许多影像 --
午后街头的争执、来厅门口的交会……到“她”和她情人会晤的冲击……奇怪的是 ,羽菲那头五颜六色的头发竟然像绳索一般,直直朝他延伸而来,直到那发丝竟牢不可 破地捆住了他全身--
“啊!”被惊醒的慕伦,两眼空洞,瞪著不知何时出现的父亲。
“怎么?做了恶梦啦?”展飞鹏的脸上是一片慈晖。“小时候你每次一做恶梦,总 会吵著要爸爸陪你睡。”
不对劲!通常老爸会搬出他们父子情深的典故时,必定存在动之以情后真正的目的 。
“是啊!”慕伦揉了揉后颈,干笑。“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对啊!你是长大了,而爸爸是老喽……”展飞鹏的脊背充满戏剧性的佝凄起来, 他挨著床沿坐下,“慕伦,爸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慕伦这下子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父亲过于“客气”的态度,无疑这商量之事必使 他相当头疼。
“爸爸想让你……去接近羽菲。”
果不其然--父亲果然阳奉阴违,跟母亲耍“阴”的。“爸,你……不要为难我了, 好不好?提到那个风羽菲……”他频频摇头苦笑。
“怎么样?你……讨厌她?”“也不是讨厌,就是……反正我跟她是不适合的,天 知道就是认识了她,才会让我做了恶梦。”
“你是说……你刚才梦见了她?”展飞鹏露出了兴奋的笑颜,“那就是说你对她印 象深刻喽?”
“她那副样子,能不深刻吗?”
“你……也别这样以她的打扮断定什么,其实,羽菲是长得很可爱的,只不过就是 有些……小毛病--”
“小毛病!”慕伦吐了一口气,“她的毛病可大了瞥著父亲似有殷盼的目光,慕伦 忍不住发问:“爸,你为什么特别袒护风羽菲?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像她妈妈?”
“呃?”一阵错愕的展飞鹏斥驳道:“你在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