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下唇,她忍著手痛不再叫出声来。她不想让狂风看她的笑话。但是,不争气的泪水却偏偏和她唱反调,不听使唤地掉落下来。
看到她落泪,狂风的心一紧,一颗心莫名地发疼起来。
不自禁地,他跨步向前,注视著她泛满泪水的清容。“摔疼了?”声音是反常的温柔。
“不干你的事。”哽咽著声音,蓝云倔强地不接受他的关心。
狂风蹙紧了眉心。“倔强对你是没有好处的。”语毕,他打横抱起她,走进房间。
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蓝云有些被吓到。
睁著讶然的泪眸,她定定望著他刚毅的面容。
第一次,她这么近距离仔细看他,这才发现,他其实是一个有型、俊逸的男人。尤其再加上他自然散发的狂妄不羁,老实说,他真的有吸引女人目光的好条件。
看著他,蓝云不自觉看傻了。
发觉到自己似乎被一道目光定定瞧著,狂风调低视线,正好接触到蓝云那双亮晶似会说话的漂亮美眸。
适才心疼她的情绪还未消退,此刻又接触她这灿烂星眸,鼻间充斥的又是自她身上飘散出来的淡淡馨香……有那么短暂的一刻,狂风感觉自己向来冷漠的心和冷静的魂全出了窍,只存一股莫名的情愫在体内骚动乱窜。
头一次,他脱出自己的理智行动,冲动地低头吻上了她唇。
四片唇相接,蓝云顿时僵直了身子,混沌的意识此时完全清醒了过来。
老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张口呼叫,却让狂风有了机会,他灵活的舌迅速窜进她开启的唇齿内,与她惊愕的舌交缠。
他专有的霸道与狂妄的气息,如排山倒海的汹涌朝她扑击而来,几乎淹没了她,也让她的理智只维持了几秒的清醒,接著就陷入了混沌之中。
他的吻狂热而炙烫,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蓝云的思考能力也被这个吻消散得不剩一丝。
此刻,她只感受到他对她的霸道专制,是如此热烈情深,仿佛她生来就独属他一人般。
逐渐地,她抬起手臂搂住他,开始生涩却温柔地回应他。
直到彼此感受到氧气逐渐稀薄,即使急喘的换气也无法给予肺部足够的氧气时,才不舍地离开对方。
微凉的空气窜进了鼻息里,也浇熄脑中的火热,同时,也唤回了所有的冷静理智,清醒了意识。
蓝云发现白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床上,身上压著狂风壮硕的身躯,一时之间,羞赧的红霞立即布满了她白皙粉嫩的脸颊。
“放开我!”她惊呼。伸手推开狂风,身子跳弹下床。
老天!她怎么、怎么会和狂风……不!不应该发生这种事的!纵使只是一个小小的吻。但是……这不该发生在她和狂风身上啊!而且,她还沉醉其中,甚至还热烈回吻……想到刚才火热的吻……心跳不觉像擂鼓般又重又急。
“我去叫炙夏来检查一下你的手。”当蓝云还兀自沉浸在惊诧懊悔中时,狂风的声音传来。
随即,他像道旋风般,快速闪离了房间。
望著他离去的背影,蓝云纤细的手抚上自己被吻得红肿的唇。
好一会儿,她的思绪还是混乱成一团,无法冷静下来。
☆☆☆
深夜,万籁俱寂。
在风雷庄园里,此刻是安静的,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会清楚地发出声响。
三点钟,该入睡的人都已上床了。
然而,在房间内的蓝云,此刻却清醒得很。
她身著来这里时所穿的简便衣装,站在阳台边,集中在意力观察了楼下好一会儿,在确定每半小时经过楼下巡逻的守卫已远离后,才关了房间的灯。
拿起今晚她裁掉床单、绑成的布绳,将一端紧绑在阳台栏杆上,其余则轻缓地朝一楼垂放而下。
深吸一口气,她灵活的身子翻转出阳台外,拉著绳准备下楼。只不过,上了石膏的右手完全使不上力,只能靠著左手支撑全身的重量,慢慢顺著屋墙而下。
而就在她才垂落没几步,忽地,她的房间一瞬间灯光通明地亮了起来。
没两秒,狂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阳台上,一双充满怒气的眼直瞪著蓝云。
“你在做什么?!”他压低了声音,怒不可抑。
正专注下坠的蓝云根本没注意到房间里的动静,当狂风的声音响起,她著实吓了一大跳。而原本就很吃力、“一手苦撑”的左手,被狂风突然这么一吓,顿时松了下。
这一松手,她的人就这么往一楼地面摔了下去。
她的脑袋撞到了地板,剧烈的疼痛晕眩吞没了她。
眼前一黑,她昏了过去。
第五章
守在床边,狂风的一双眼静静注视著躺在床上、昏迷未醒的蓝云。
想到之前眼睁睁看著她摔下楼,自己却来不及救她,他的一颗心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那一刻,充塞他脑海的是一股莫名的恐惧,令他无法控制地慌乱。
他深怕自己就这么失去她了!
是的,害怕。
从来,他不曾这么在乎过一个人,任何的人事物对他而言都不值一顾,当然更谈不上能挑动他情绪。但这一次,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而乱了心绪、失去惯常的冷静;甚至纵容她,让她这个该受折磨处分的囚犯,住进舒适宽敞的大客房内。非但没有折磨她、处分她,还给她丰盛营养的三餐,待之如宾客。
他一向不容有人反抗,却一再容忍她。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宽待她,早惹来性急暴躁的地火出言责怪,不止一次要自己将她交出去,由他人来逼问青赤双尊的下落;但自己始终不愿这么做,以致现在,地火简直将自己当敌人看待了。
不知道这是如何的一种心情。自从她在自己生活世界中出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了调。失控的冲动、紧张的心情、百般的纵容……这些都不该是他会有的情绪反应,却为了她全倾冒了出来。
该死,他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乱了原有的生活步调!
一阵吵闹声由远而近地响起,打断了狂风的思绪。
没一会儿,炙夏拎著一个纤丽身影走了进来。
“放开我!”被炙夏这么抓著的左芝芹气得哇哇大叫。
“想活著出去,就安分闭嘴!”炙夏松开手,语出警告。
嗟!真是聒噪的女人。
左芝芹瞪大眼,正欲开口反击,不经意的眼角余光瞥见了躺在床上的蓝云。
“蓝云!”她的注意力立刻转向,奔到床边拉起蓝云的手。“蓝云、蓝云!”她略略提高了音量叫唤。
然而,她的叫唤并未唤醒陷入昏迷的蓝云。
“蓝云、蓝云!”左芝芹又唤了两声,同时注意到了她打了石膏的右手。“你们是怎么折磨她的?!”她眼一瞪,瞪向床边的狂风。
狂风的眉一拧,转眼望向炙夏,用眼神示意要他解释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女子是怎么回事。
炙夏会意,耸了耸肩。
“她刚刚偷翻墙进庄园,正巧被才回来的朝日逮到,也正好我还没睡,见著她和朝日打了起——”停顿一下,才说:“所以我就把她带来了。”
“翻墙!”狂风的语气有著些许讶异。“那你该带她去审判重,而不是这里。”
“但她是蓝云的朋友,坚持要来看蓝云。”
“就算她是蓝云的朋友,也该上审判室。”狂风指正炙夏的说法。“别忘了,蓝云也是庄园内的囚犯,而不是客人,更不是庄园里的一分子。”
炙夏明白地点点头。“我知道。”看了左芝芹一眼之后,又说:“但她是雨琏的朋友,所以我想……不能用帮规处置吧?”随口扯了个谎。拿雨琏作挡箭牌,相信风少应该不会去找雨琏对质才对。
就算风少真这么做了,一向好客、善良又海派的雨琏,一定会跟自己一搭一唱,圆好这个谎,那时风少应该就不会再说什么了。毕竟谁都得罪不起雨琏的,谁教她的后山那么硬呢?她可是至尊的心头肉、老爷子的心肝宝贝,更是未来的至尊夫人!
得罪雨琏?哈!除非那个人活腻了!
“是吗?”狂风扬扬眉,并不全然相信炙夏的话。
“风少不信的话尽可找雨琏问问。”
“说!你们到底把蓝云怎么样了?”炙夏的话音才落,左芝芹顾不得自己现在是踩在谁的地盘上,火大地质问面前的两个大男人。“为什么她的手会打上石膏?”他们怎么能如此狠毒地对待蓝云!
狂风半眯起眼,打量了左芝芹一眼,同时也认出了她。
“你是那天抱著小偷去就医的人。”
“你还敢提那天的事!”左芝芹怒视狂风,一手指著狂风的鼻子,“要不是那天我带人上医院,也不会任由你这个恶胚强行带走蓝云!”
想到那晚她就怄!当她处理完那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家伙后,再赶回出事现场,却已遍寻不著蓝云的踪迹,害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幸好附近的居民好心向她说明当时的情形,而当她匆匆赶到警局时,才知蓝云已被狂风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