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呀!她可不可以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对不起!原谅我的无礼!我不是故意要脱……脱您的……衣服。\"夏子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
从进门到此刻,阎律天纹风不动,犀利的双眼一直在她身上,连她动手解开他的衣衫,他仍旧一动也不动。见到她原本慌张的脸孔瞬时转变为羞怯,他竟然有股想大笑的冲动。
\"回房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下。\"声音仍像昨夜的冷。
夏子君惊讶的回头,正想开口,又见到他半露的身子,红着脸急忙转回头。
\"还是先让我替庄主更衣吧。\"
\"不用了,我可不想让一个病人服侍。\"
\"是!我换好衣服马上回来伺候您。\"夏子君匆忙拿起地上的脸盆,直往房间奔去。
与昨夜一样,回房的一路上,夏子君的自责声不间断。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平日利落的手脚到哪儿去了!不仅做事笨手笨脚,还专挑傻事做!这下子她往后的日子更难过了。自己受苦就算了,要是连累到病弱的父亲,就算她死一百次也不足够。哈……哈啾!
一个喷嚏更加快了夏子君的脚步。她留给庄主的印象已经够差了,如果再生病,庄主铁定会撵她回家。
\"子君,见你匆匆忙忙的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衣服怎么湿了?\"玉梅喊住了一身狼狈的夏子君。
\"我方才不小心弄翻了水,淋了庄主一身湿。\"一提到自己的糗事,她的头更低了。
玉梅闻言吓得倒吸一口气。\"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湿了部分衣服,庄主几乎湿透了。\"
\"我不是指衣服的事,你……没吓着吧?\"玉梅紧张的寻问。
\"我?吓着的人应该是庄主吧?\"夏子君不解王梅所指之意。
\"见到庄主冰冷无情的面容,你不感到恐惧吗?\"
\"我只怕庄主要我收拾包袱滚回家。\"
\"为什么?\"现在换玉梅一头雾水了。
\"我不仅泼了庄主一身,还误认他是小偷。\"夏子君小声的说。
\"小偷?\"
夏子君老实的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玉梅。
玉梅见她对庄主毫无惧怕之心,心想:也许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可以不必再替你担忧了。\"
此时一阵凉风吹过她们两人,夏子君忍不住又是一个喷嚏。谁知一个喷嚏声却惹来身后来者的咆吼:\"我不是要你回房换下湿衣服吗?为何还在这儿!\"
夏子君与玉梅双双回头看着冷漠中带有怒气的阎律天。
\"庄主。\"玉梅恭敬地问候,她的双脚又开始发抖了。庄里上下都惧怕这名令人冷汗直流的主子,更别说是他发怒的时候。
夏子君紧抱着怀中的脸盆,紧张的说: \"我马上回房。哈啾!\"
完了!她的身体开始出现不适的症状了。
夏子君急忙地离开,一路上她的喷嚏声却不断。
每当她打出一个喷嚏声,阎律天的双眉就更紧些。\"待会儿送杯姜茶到她房间。\"
\"是。\"玉梅不敢迟疑,快速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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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适的夏子君昏昏沉沉的度过了一天,硬撑到夜晚休息时刻,她已经到了极限了。
她是天底下最失败的丫环!第一次见面将主子当成夜贼;第二次见面又弄湿了主子一身衣服;还未第三次见面,她已经躺在床铺上挂病号了。
从小她很少有病痛出现,但只要一生病,必定是无法下榻的大病,为了一个小小的风寒,她必定得躺上数天了。庄主一定非常后悔,他竟然买下了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环!
房门被敲了数声后随即被推开,玉梅端着驱寒药汁进房。\"药已经煎好了,快趁热喝下。\"
\"麻烦你了,玉梅。\"夏子君用沙哑的声音向玉梅道谢。咳了一天,早让她的喉咙疼痛不已。
接过玉梅手中的药,夏子君一口接着一口喝下,直到碗底朝天,玉梅才收回空碗。
\"庄主没生我的气吧?\"对自己的失职,她感到非常不安。
\"你很幸运,庄主没生你的气。\"
\"咳……刚开始工作就闹出这么多糗事,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连一份简单的差事都做不好。\"
\"千万别这么想。不瞒你说,除了洪总管之外,你是第一个不怕庄主的人。\"只要想到庄主冷冷的面孔,玉梅就害伯。
\"庄主并非是可怕之人,为何大家都惧怕他呢?\"
\"就因为你毫不惧怕庄主冷漠严肃的面孔,我才不再担忧,相信你是最适合服侍庄主一职之人。\"
夏子君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对他毫无恐惧,反而有种相识的感觉。
\"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安置好夏子君后,玉梅吹熄了桌上的烛火便离去。
躺在床上的夏子君却毫无睡意,她想起了家中的父亲,也想起了冷漠少话的庄主。当初庄主买下她,是因为知道她不怕他冷酷的外表吗?还是另有别的原因呢?
脑子不停的转动,咳嗽声也不断。夏子君翻身下了床,打算替自己倒杯水润润喉。窗外突然出现的黑影吓得她滑落了手中的杯子,杯子碰地即破,破碎声也引起了窗外黑影的注意。
下一刻,黑影已匆忙推门进入。\"你没事吧?\"进屋者着急的寻问。
原本蹲下身拾起碎片的夏子君闻声抬头望向他。虽然见不清他的容颜,但他的声音却非常熟悉,是她该惧怕却毫无恐惧之感的庄主阎律天。
\"庄主……啊!\"一个不注意,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掌,低头看着鲜血直流的伤口,夏子君心中直喊倒霉。
一听到她的喊声,阎律天急忙将她抱离碎片堆坐在桌旁,捧起她受伤的手担心的察看。
\"庄主……\"
夏子君的脸全红了。她不仅是紧靠着他,甚至还坐在他的腿上呢!
见她掌中一道长长的割痕,阎律天不悦地蹙眉。
\"庄主……我没事,先放我下来。\"夏子君羞怯的说道。
阎律天没有回答,将她安置在身旁的椅子上后,随即离开了房间。
夏子君见他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感到满头雾水。直到他再出现,看到他手中的药瓶,她才明白他离开的原因。
阎律天点燃了桌上的烛火,小心的处理她掌上的伤口。坐在阎律天身旁的夏子君却直直地呆望着他。
一直深思不解,为何她会不怕这个人人害怕的庄主?
当阎律天替她包扎好伤口,一抬头就撞上了一双直盯着他瞧的杏眼,随即转头逃避开她的视线,不愿再见到她因他而害怕的神情。\"你不怕盯着我瞧夜晚会做恶梦吗?\"他讽刺地说。
\"我一直想不透,为什么大家都怕您而我却不怕呢?\"夏子君不假思索地脱口说出。
一句\"不怕\",让阎律天惊喜地回头看着她,她不怕他?真的不怕他!
他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他非常清楚自己冰冷严肃的外貌常吓得旁人不敢直视他,他们害怕的神情犹如他是头食人猛兽一般。这种反应他早已习惯了,但是,天下人皆怕他,惟独她的恐惧,是他无法忍受的。
夏子君意识到自己方才口出失礼之言,急忙解释:\"我的意思不是说庄里的人都害怕庄主……不是不是!是庄里的人都很敬重庄主。\"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笨手笨脚就算了,现在连表达也变笨拙了。
\"你对我的感觉呢?\"阎律天急切地看着她,不自觉的屏息以待,狂乱的心跳声透露了他的紧张与在乎。
望着他认真的神情,竟然让她脸红心跳。\"对庄主,我一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事后想了又想,却想不起在何处曾见过庄主。\"夏子君声小如蚊鸣地说道。
听完了她的回答,笑容不自觉的爬上他的脸。她并没有完全遗忘他!至少在她记忆深处,仍保留有他的影子,这个答案让他内心狂喜不已。\"夜深了,早点歇息。\"他的声音因狂喜而有些颤抖。
\"是。\"夏子君正准备起身,下一秒整个人便被抱进一个宽阔的胸膛里,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她慌张地抓紧他的衣襟。
\"庄主,我可以自己走路。\"她脸上的红晕未退,现在又加上了一层。
抱她只是因为喜欢她在怀中的感觉,受伤只是个借口。阎律天不理会怀中害羞的夏子君,将她安置在床铺上。\"睡吧!\"他仍不改命令的口气。
等到她乖乖地闭上眼,阎律天才转身离开。
夏子君原本的疑问,经过方才的事后,问号变得更多了!为何庄主待她并不像对待一般丫鬓?其中似乎夹杂了某种感觉。而她对庄主的似曾相识,又是怎么一回事?庄主又为何如此在意她的感觉?之前的疑惑尚未解开,现在又多出了这么多疑问,难怪她会越变越笨!